正文 第十二章 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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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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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车马顺应突发的情况而跟进了贾将军的车队中,玉翠上了贾将军的车,萧政恒被囚禁在另一辆马车之上,剩余的人则依旧呆在原先的车上,只不过多了几个带刀的侍从,借着护卫的名义在一旁监视。顾松弈和骆冰昕也从驾车的位置被驱逐到了车内。碍于几双眼睛的盯视,始终无法正常地对话,文砚拘谨地不敢开口。骆冰昕有些可怜他那受了惊吓的样子,便将他拉到了身旁坐下。顾松弈不置可否,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不同于顾松弈懒懒散散的驾车,车队行驶得十分迅速,尤其是贾将军的那辆马车有两匹马拉行,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被拘束着,虽然看不见车外,但并没有感到马车有调转方向,依旧是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虽然是以这样近乎人质的形式,但好歹目的地还是对的。
骆冰昕的心里很乱,想的很多。待所有情绪沉淀,无所事事被困在车中,大脑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考,然后疑惑也一个个跳了出来。
一切发生的太蹊跷了,就像她最开始脑海里跳出的反应一般,这一切简直像是一出闹剧。即使压迫感一直未曾撇开,但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也一直残留在心中。
贾将军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出行时间并将时间掐得如此精准,一举捕获。
为何爷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在峡谷中也没有见到支援,现在像这样被押送去将军府更是没有什么动静和信号。
然后最让她在意的一点,撇去顾松弈不提,小皇帝的反应实在是太震惊了。不哭不闹也罢,甚至连害怕都没有,相较被吓傻的文砚,真是让骆冰昕感到十分惊奇。
难道……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倚在自己身上的文砚,心里浮起一丝揣测。又将视线调回顾松弈身上,他依旧紧闭双眸,似乎不愿意搭理。
“文砚,你前日的烫伤可是好了?”她忽然猝不及防地问向一旁的文砚。
“呃…已经…好了,好了。”似乎是被吓到了,小脑袋猛地抬起,但一接触到骆冰昕的眼睛又胆小地缩了回去。
“哦,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她笑吟吟地拍了拍文砚的肩膀,满意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同时一股怒气也在她心中烧起。收回视线,却惊讶地发现那原该闭目养神的人正直愣愣地盯着她看,嘴角又是那似有似无的狡黠笑容。
“一路舟车劳顿,何不休息一下呢,娘子?”他拐了个弯让她少言少行,以免让人起了疑心。
“让夫君担心了。”她回了一个甜笑,心里则有些气愤。
“哦,对了,不知娘子可有记得带上之跌打损伤的药丸,方才似乎有擦伤到腿。”
“带了。”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点着头做着回应。
几个监视的只当这是夫妻间寻常对话,没多久就移开眼,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双眼透出疲乏之色,怕是为了能及时赶到及时截住他们而快马加鞭、不眠不休赶了好几天的夜路。
短暂对话之后,车内再一次陷入了死寂,顾松弈重新闭上了双眼,不闻不问,保持沉默。骆冰昕也想休息一下,但马车行驶得太快,路上又不甚平坦,让她始终难以寻找到一个舒适点。反倒是不知何时进入睡梦中的文砚,一头栽在她怀里,睡得意外香甜,让她嫉妒不已。恨不得将那张睡脸给狠狠捏醒,顺带再扔给另一个好眠的家伙。
只是个女人而已,用得着这么赶吗?心里满是埋怨,不知这贾将军在赶些什么,车快的都要飞起来了,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回将军府,她可不信只单单是为了个小皇帝。
玉翠尚未开苞,只因为留着她还有更大的用途,而如今也只好便宜了这个莽汉。相较于被迫侍奉贾将军,想必顾松弈的言行更让玉翠伤透了心。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就这么把她送入了虎口,心里该是要有怨了。闲着无事,心思便又兜兜转转跑到了玉翠身上。她有些心惊顾松弈的冷心,就这么毫不怜惜地将玉翠当做了牺牲品送了出去,虽然她本来就有这个打算。但…连瞄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了,这样的顾松弈无端让她想起了另一个冷心的男人。
只是不同的,那个男人心中有一个占据了他全部的人存在,而顾松弈没有,或许是没有。
当马车抵达目的地时,骆冰昕早已陷入睡梦中。外面也早已是一片星斗斜月,夜的凉气有些逼人,但终究是带着应季的暖意,还不至于要多加衣裳。她阖着双目,睡脸带着娇憨,不同于平时刻意隐藏情绪所表现出的冷漠和伪装的亲切。没有怜香惜玉,顾松弈摇着她的肩,硬生生地将她给摇醒了,文砚站在车下,有些不敢苟同地看着顾松弈。
“对女子该温柔些。”在顾松弈下车时,他在他耳边低声咕哝了一句。
“以后会有许多人去瓜分你的温柔。”他笑着堵他的话。用尽各种手段、勾心斗角,后一句他没有说出口。
紧跟着下车的骆冰昕并没有领文砚的情,但也不忘狠狠瞪了顾松弈一眼。她依旧有些睡眼惺忪,路上的劳累,让她觉得头有些昏沉,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是深深的疲惫感充斥身体的每一处。勉强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将军府三个大字,她有些不敢置信,他们竟然硬是只用一日赶了回来。若是以这样的速度在战场上拼杀,又哪会有会败的仗。莽汉虽无太多可取之处,但依旧是有占据一方势力的能力。她在心中暗暗记下了一笔。
早一步到达的贾将军搂着玉翠缓缓向他们走来,感觉到文砚的身子一阵哆嗦,在骆冰昕有动作之前,顾松弈已先一步走到文砚身前将他挡在了背后。
贾将军满脸春风,红润的脸似是滋润万分,反观一旁的玉翠,却是一脸的憔悴,宛如即将凋零的娇花,眉宇间尽是弄得化不开的愁。也该庆幸贾将军只是个粗神经的武夫,没有细致的心思,只当怀里的美人是因为途中过于劳累而没了精神,却不知那个美人早已连心也没了。
“舍妹得将军厚宠了。”
“不知将军何时办喜事呢?”顾松弈有些突兀地开口,引来骆冰昕的侧目。而玉翠则是瞬间睁大了双眸,满是不可置信。
“不急不急的。”满是茧的大掌冲顾松弈挥了挥。皱起的眉头显得万分不情不愿。
“我们也是清白人家,大人这样让我们如何做人。”儒酸地扯着八股,顾松弈一脸的坚持,让贾将军感到了头疼。
“我当然会给她个名分,这你不用急。”他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表情却没有那么的肯定,一脸的心绪,藏不住情绪。
“那在大人给了名分之前,还请顾及舍妹的名分和闺誉。”顾松弈依旧死缠不休,看出贾将军的情绪不稳,骆冰昕扯了扯他的衣裳,提醒他适可而止。
“真是烦人,本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个刁民怎么就这么难缠!”几乎是吼出来的话,顾松弈尚未吓跑,玉翠倒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小美人,你怎么哭了?”手足无措起来的贾将军,不觉放轻了声音,深怕又将玉翠吓到。
“大人这般戏弄舍妹,舍妹怎能不哭!”虽不知顾松弈骨子里打着什么算盘,但骆冰昕还是决定暂且帮他一回。
“我哪有!”还想反驳,但一看到玉翠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我会尽快准备的,这样好了吗?”他对着玉翠保证道。面对这样娇滴滴的大美人,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哪里舍得她洒下一滴滴珍珠泪啊。
“那就有劳大人了。”顾松弈代替泣不成声的玉翠作了回答。骆冰昕看着玉翠近乎绝望的眼,不做多言。
尴尬的气氛有些缓和。
为避免顾松弈再说出惊人之语,贾将军有些狼狈地差人将他们带去他们的客房。
三个人在一间房中,目光四下交汇着,但又不敢随意开口。夜色已浓重,原是让文砚与将军府的下人同住,但顾松弈用他怕生的借口勉强挽留住文砚,让他暂时住在隔壁的空房,虽然于礼不合,但因只是暂时,而将军也一副懒得计较的样子,其余人也就不能多说些什么了。而骆冰昕与顾松弈同住一屋却是没法改的事情,两人皆没有露出恼色,在房中转了一圈,直赞将军府豪气,好不容易将一干侍女仆役给尽数打发走了。只是门口站岗的身影让人有些烦厌,宛如两尊雷打不倒的石像,一进一出皆要上报,就像是被软禁一般,没有行动的自主性。
两人心知肚明,他们被变相软禁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