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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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高帝九年,南夷大犯,太子刘昱自请出征,年甚小,拜副将。至启地。
——《玄史稿》
寅月十九,大军抵境,启地一片醉荫,却无知了聒噪,远远地便可瞧见战地站着的的一干人马,正值盛夏,左不过大汗淋漓,却一动不动,一路军行,这个太子给大家的印象,多半是静,静如处子,孤冷,毫无天潢贵胄的矫作。
刘昱自是与主将并骑,看着前方好似木雕般的一干迎兵,不由心生纳罕:“这队伍好生的肃气,只是不知有多少人是来看本殿笑话的。”
正想着,只见迎兵习习跪下:“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金安。”礼虽如此而行,但那声调当真是不恭的紧。
刘昱冷眼瞧得真切,还真当本殿好欺负不成。
且说,百个军士礼毕之后,却不曾听见太子的弗礼,皆是一怔,一秒,两秒,里漏沙的功夫过去,不少人腿脚麻木,越发的跪不端正,刘昱顺手折过一片柳叶,低头摆弄起来,趁着这档口,胆子大写的,开始小心翼翼的活动筋骨,然而······“嗖”漂亮的孔雀翎带着破风声,不偏不倚的落在他们脚尖,即便是久经沙场,即便是阅人无数,也是抗不过这等凌厉的手法,登时便下的面无人色。
“扑哧!”看着这好好的迎兵仪式被自家主子弄成这般摸样,喻家四兄弟,笑出了声。
她玉葱似的指甲拈过最后一滴液汁道;“都起来吧。”
看着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刘昱倒是很满意,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毕竟少年出征,难免会被人怀疑。:“你们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军况之事,明日再议。”说着扬鞭回营。
这里很美,换句话说,是如甚的景色并不应该在这烟火之地,上陵何美美,下津月以寒。(1)
若能长守此地,倒也自得其乐。
启迪祥和,但那后山却是少有人去的,刘宇很是不解,便早早打发了喻影问询,他回禀的时候,刘昱正看着那一柄红烛发呆。他上前打个千道:“回殿下的话,属下问过了,说是后山的酿泉似有“莲生铜池之兆”(2)是为祥和,许不的常人践踏的。”
夜色浓郁,她执起剪刀修着烛心:“当真是迷信了,既如此,本太子明日便去瞧瞧。”
喻影打趣道:“太子倾城之貌,必让那后山沾些福气的。”
刘昱闭目;“倾城是形容女子的,做什么往我身上杜撰,越发没规矩了。”
喻影笑道;“属下不敢。”他抬头;“但殿下真的很好看。”
刘昱不语。
她的容貌,喻影如此说来,并不辜负,只是,女为悦己者容,与她而言,永远不可能为任何人梳容的。她站在一场悲剧结束的边缘,所流下的泪都被风干,后退是死路,前去亦是无路。明知粉身碎骨,却不得不义无反顾。
她放下剪刀,柄子上的流苏打着她的皓腕,细细碎碎的,她道:“我乏了,你退下吧。”
喻影应了一声,刚欲转身,忽闻天际一缕箫声传来,似有似无的,清幽觉远。
“谁在吹萧?”
喻影道;’回殿下的话,萧届之子萧子君,自幼习萧,想必应该是他了”
她嘴角含着一抹罕见的微笑:“一萧一曲名动天下,说的便是他了。”
金璐平窗还未闭合她默默听着:“他吹的是《长相思》。”
喻影不好意思的笑笑:“属下不懂这个。”
刘昱手指轻打着节拍低低喝道:“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一曲终了,她颔首:“文武全才,甚好。”
喻影试探的问到:“要不要属下召他来见?”
刘昱偏着头瞧着华帝木台上的杜若道:“不必了,有缘自会相见的。”
见她入了神,喻影悄悄退下。
萧尘啊,萧尘,难道真的是我一言抻笺。
注释:
(1)选自乐府诗集。
(2)吉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