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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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雨润木兰,
木琴惹玉箫。
浮生若轻鸿,
何日君再来?
沉府后院。
玉兰清馥的幽香弥漫了整个院落。
还是少年的原止然,看着后院里将落不落的玉兰。
虽是少年十五岁,但原止然仿佛已是有了过了而立之年的沉稳。眉峰斜,目似深潭不见波澜,叫人看了一个不小心就跌进去游不出来;高挺的鼻梁之下是刀锋一样的薄唇;黑发轻扬,用一根素黑的缎带随意地捆扎着,衣是如雪的冰白,袖口和衣摆上细细刺绣着深青的水纹,纯黛色缎面的鞋上也绣着精致的素白水纹。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悠悠的古琴声。
欢欣明亮的音律里透出的明明是不可探测的深沉,音翻开的波纹颤动了玉兰乳白的花瓣,弹琴的人似乎包含着无限的忧伤与伤痛。
这曲子……怎的这熟?是《浮梦》么……
原止然不由自主地从袖中握出一支隐隐泛着血红丝状的纹路的白玉箫。唇对上箫,和着那琴音,吹奏起来。
灵动的琴音和萧索的箫声混合起来,竟是说不出的契合。
哀与乐,得与失,爱与恨,都融在琴箫合奏的音波里,直传到天边的斜阳。
一曲终,原止然对那弹琴之人起了极大的好奇心,是谁……是谁知道《浮梦》这支只有他自己才会的曲子?
一个人影从成片的玉兰花树下跑过,似是抱着一把古琴。
原止然一愣,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影。这个人就是会弹《浮梦》的人么……
那个人影突然转过头来,直视着原止然。
纯净的面孔,红唇白齿,粲然一笑。
突然飘起了毛毛的雨,像极了缠绵的绸丝,一丝丝盘在两人的身上。
玉兰花落了,落得一瓣瓣的,都坠在那个人影的笑上,带着玉兰的馥香。
原止然很久才反应过来,那个人影早已跑的没有一丝踪迹了。
心,仿佛被一枚印章狠狠地打下一个烙印,却又像是一片轻鸿轻轻划过。
那人影,那笑颜,在原止然的脑海里,很多年,都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