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有家不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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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相安无事的一夜过去了,迎来了相安无事的清晨,店小二送来些早茶点心之时提醒颜卓有位客人前来找他,颜卓也没问是谁就匆匆出了门,慕应弦也正思索自己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恐怕也不能贸然出门,于是在房里又小憩了会儿。
现在他身边除了颜卓,谁也没有。卫央这个妖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脾气还是一样暴烈难驯,也挡不了客人们一掷千金的狂热,颜卓也不知道和他闹了什么矛盾,居然也跑到这个鬼地方来,缘分啊。
他一个一个想过去,珑期,十玖,夷昇,秦逸。。。?诶?他有没有可能也是同党?私下来往甚密而且经常找莫恪离商量一些外人不方面在场的事宜!应该通知颜卓他们密切注意秦逸才对!不然把那家伙当个局外人迟早会坏事的!可是现在他也没办法告诉他们些什么,毕竟他流亡在外,稍有不慎就会送了小命。
早知道一开始心软就是错的,夷昇的话没错,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整个刑部,如果他做错了决定,不只是他没有退路,整个计划都没有回旋的余地。这也就是为什么夷昇对迟疑的卧底都痛下杀手的原因,不是他太冷血,是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些错误会带来什么。慕应弦,你现在是丧家之犬,已经让所有人都失望了,你还有什么路可以走下去?
“那小子,第二天就离开长安了。。。”
“去了哪里?”
“这个。。。大人恕罪,属下不知。。。”
“下去,叫夷昇来见我,不管他手头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告诉他,我给他一柱香的时间。”
下属一想到自己夹在这两个人之间的危险,就吓得连废话都不敢问了,直接奔向门外。
“他倒是好大胆子,居然敢不告而别,”一炷香之后,姗姗来迟的某人拍拍身上的锦缎,坐在微遥的太师椅旁边,万分气愤道:“大人放心,我现在就下令,杀无赦,以表大人之威。”
微遥一沉思,眉头轻轻一皱:“我让你杀他了?”
“那。。。大人是想从轻发落?”夷昇惊讶的问,像是看到一只猫温柔的抚慰一只受惊吓的老鼠一般,还是大鱼大肉一型的,不合常理,绝对不合常理。
微遥对这个名义上的下属极为没办法,说他愚钝,偏有大把的自作聪明人士死在他的小手段上,说他聪颖,这么几年还是在这个位子上不温不火的呆着,和他说不上三句话就要拂袖而去的人一抓一大把,他不耐烦的情绪像浮在水上的一滴油,晃晃悠悠,沉甸甸的浮动着:“就是问你,人你是放还是不放?”
夷昇眼中满是淡然,但是笑得轻浮无比,像是一朵桃花盛开在脸上,但是他本来就生得一张让人讨厌不起来的美人脸,也没什么便扭可言:“大人说一,我哪敢说二,要谁都不在话下,我回去就给大人送名册过来,全要过去也罢,反正我正想清理门户呢。”
忸怩作态,满肚子鬼主意,但也没听出半分拒绝的意思,谅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作对,微遥点头:“那甚好,还请侍郎大人回去打点。”
“好咧,大人,属下告辞。”夷昇言语虽然不无轻挑,但还是起身作揖就退了出去。
微遥没再去追问颜卓的下落,只等名册送来再做打算,结果这个夷昇像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居然半天都没有动静!
“去他那儿一趟,看他在搞什么把戏。”倒霉的侍卫又被派去那儿跑一趟。
“侍郎大人,那名册。。。。。”
夷昇在一堆名册间饮茶,悠然自得,一点也没有对他的到来感到惊奇,反而大大咧咧的来了句:“烧了。”
“啊?!”倒霉侍卫一下就瘫地上了,又跳起来:“不会吧!这可是死罪啊!”
“私焚名册当然是死罪,我知道。”夷昇微微思忖,脸上笑意尽显,又随手拿起一本名册翻了翻,对眼前的侍卫平静的说:“劳驾通报一声,在下求见微遥大人。”
“让他来。”
“是。”
等他进来之后,微遥终于是按耐不住了,不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怒气,而是对他屡试这种小把戏的忍无可忍,重重的拍了桌子:“你究竟有什么用意!”
“小人不敢,”夷昇没有抬头,声音宁静宛如凝玉:“只是名册确实被焚了。”
微遥抬头,不怒自威的压迫让人不能正视,“你不想要飞黄腾达也就算了,脑袋都不想要了?”
夷昇了然的摊手:“小人可惜命了,怎么会想死呢?大人明鉴。”
“够了,你别做戏了,为何不肯把颜卓交出来,”微遥冷冷的问:“还是你以为留着他,我就会任你为所欲为?”
“大人误会了,颜卓我是万万不敢强留的,可是大人你,也万万留不得此人。”
“什么意思?”他本来已经极度不悦,几乎对夷昇起了杀意,但他的一句话又把事情推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像是故意令他措手不及,夷昇终于下定决心道:“颜卓,他是老王爷的遗腹子。”
微遥抵在眉间的手一颤,几乎是震惊的双眼怒视眼前人,声音多了几分阴森:“妖言惑众!”
夷昇收起笑容,脸色凝重的望着脸色苍白如雪的微遥,用他的镇定又一次与他对峙:“小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