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① 第三十四章:老道,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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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都城又回到了往昔的繁华,这一切事件就仿佛没发生过一样,除了青曲几人,谁也不会再记得曾经有此一劫。繁花似锦,人群拥挤,欣喜的小贩叫卖声声声入耳,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在高楼上,青曲抱着藤儿一脸复杂地俯视着下面的人群,幸好他们的努力没白费。
仰天一叹,道:“非墨他,没事吧?”
“还昏睡着,是我…是我对不起他,他其实本可不管这件事的。”
李福有些不善于表达,但他近日为了照顾非墨,也委实憔悴了不少。想必他对非墨也并不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吧!
非墨不仅把百姓的尸毒都驱散了,还暗中把众人的记忆都偷换。这次,真的是大伤元气,就算是再怎么法力高强,这么多人,怕也难以吃消。
“李贵没有救回来,李福哥,你不会怪他吧!”
试探一问,却有些担心他的答案,毕竟非墨真的帮了他们不少。
苦笑一扬,“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况且弟弟已经平安投胎了,这都是命呀!”撑着栏杆伫立半晌,看着下面人来人往,“是我对不起他才对。”长舒一口气,仿佛道尽了胸中几日烦愁。
没再言语,他俩竟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李福哥,而今有何打算?”
“还能怎样?回家吧!说好了要在衙门谋个差事,青曲应该不会嫌弃我吧?”话罢,高楼上两人相视而笑。
为了不耽搁行程,非墨还未醒来便雇了辆马车匆匆离开祥都城,往丽县方向驶去,远离了这曾经繁华,又曾经沧桑的祥都城。
在第二日到达丽县,非墨就醒转了过来,不自意也不知道为什么,李福和非墨之间仿佛竖起了一栋无形的冰墙,生生遏止住了两人的互动。
但唯有一点没变,就是无论李福走到哪里非墨都会跟到哪里。
到达丽县的那一天,如青曲所料。没有百姓的欢声笑语,没有迎接的队伍。作为朝廷派来的第三任县令,老百姓根本就不对此报以期望,所以青曲下了马车,看到的就是:
街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目及之处草都没有一根。脚踏在地上鞋底都挡不住那份令人窒息的灼热,犹如处在一个厚实的大蒸笼里一样。旁边的两个大石狮子也仿佛被天上毒辣的太阳烘烤得奄奄一息。
龙飞凤舞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匾也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开了裂缝的红漆大门,青曲犹豫着要不要推开,藤儿从后面探出脑袋看了看犹豫的青曲,小腿儿一伸。“砰~”两扇门就这样轰然倒地,灰尘扑得到处都是,青曲忙捂住口鼻退了几步,但还是被呛得直咳嗽。
待散去,才放下手眼泪汪汪地看着没有躲闪及时而一身灰尘的藤儿,正黑着脸站在那里。
衙门一个人都没有,里面还真是寒惨得可以。捂住额头闭了闭眼不忍看那斑驳的一切,青曲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以后悲惨的日子。
花了两天的时间终于把衙门收拾完了。至少,看得出是个遮风挡雨的地儿。
李福和非墨风尘仆仆地赶回家办完了事儿又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非墨的一头蓝发也掩去了原本的颜色,垂地三千青丝只怕是背影也让人惊艳。
“好热呀!”一脚翘在书案上,耸拉着耳朵有气无力地嚷嚷了声,再一提茶壶,倒不出半滴水来。
李福的脸也紧皱着,没想到这大旱竟会这般严重。
“混元珠。”
藤儿飘飘渺渺的一句话传来,李福瞳孔一缩,这一点被非墨看在眼里。
而随即藤儿的眼睛猛地瞪圆,因为,他被“爹爹”在暗地里掐了一把。
虽然藤儿懂青曲的意思知道非墨的伤还没有痊愈,但是他,他真的快要受不了这天气了。仰天摸了摸些许干裂的嘴唇,他是植物呀,再没有水他会焉掉的。
“砰。”
“绝你回来了。”看到那个身影,藤儿赶忙屁颠屁颠地溜下椅子,忙不迭跑了过去,一脸激动地盯着绝手中提的水桶。
“公子,属下无能只打到半桶水。”
“辛苦你了。”
在这个地方还能打到半桶水绝非易事,看他面无表情却满头大汗的样子,青曲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这,这水怎么能喝嘛!”
桶内之水混浊不堪,还多多少少夹杂了些树叶泥沙,但在这个地方却比琼浆玉露都来得珍贵。
藤儿抱着木桶一脸嫌弃的样子让李福有些微微皱眉,沉声道:“你知道这点水能救多少人的命吗?”
被青曲一瞪,藤儿立马闭嘴不言了,但还是别过脸一只手不甘地摸着水桶,极不舍的样子。
“看这个县官有何能耐。”
“如果也同上次那个一样,我们就把他轰出去。”
“没错,轰出去。”
“开门开门。”
“快开门!”大门外忽然一阵嚷嚷,在尤其安静的内堂听得格外清楚,门被敲得哐当哐当直响,可见门外人数众多。
几个人正在为水的事情烦恼,听到这声音皆一愣。青曲感觉自己的头顶似乎飘过一朵乌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里萌芽。
李福已经过去开门了,霎时一群百姓冲了进来,其中男人都光着膀子,女人也穿得单薄。把内堂围得滴水不漏,一双双眼睛不断地打量在青曲身上。
“没错,他就是朝廷派来的县令,我上次亲眼看到他进的衙门。”
一小孩儿突然跳出来,围着青曲打量了几圈,一脸肯定地向拿着“家伙”的乡亲们道。
李福和非墨也不知道被这些人挤到哪儿去了,就徒留着绝一人冷着张脸挡在青曲面前,面对绝骇人的气势,百姓也不敢围太近,只是看了看青曲低声议论着什么。
“乡亲们看,这新来的县令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了水竟如此糟蹋。”这一声音响起,百姓们也立马转移了视线看向声源处,随后一双双指责的目光全集中到了青曲身上。
那桶水,那桶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会…?此刻水桶已不知被谁撞倒了,半桶弥足珍贵的“琼浆玉露”正一味地在地上流呀流呀。这百口莫辩,千夫所指的场景,青曲颇感无力地张了张嘴,却又想不出什么辩解之法。
杵着拐杖的老婆婆心疼地看着地上一滩水,一脸心痛悲愤道:“你可知这么一点水能救多少人的性命!”
“不是我。”
“你还想抵赖,我们大家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一个白胡子老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摸了把自己的山羊胡,围着青曲边说边踱着步子,那目光,要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道长,你看此人。”
“没错,就是他了。”
白胡子老道低着头掐指一算,半晌才看向乡亲们,沉声道:“这是最后一个了,只要这件事完了,丽县便不会再受天灾之苦。”话一罢,众人哗然。
而青曲则是一头雾水。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朝廷命官。”
一带头男子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道长。
“朝廷都不管你们的生死了,你们又何必在乎他是不是朝廷命官。”白胡子老道目光灼灼地盯着青曲完全无视绝目光中的警告。又看向乡亲们道:“还是你们想一直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