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齐卷 第二十三章 余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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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潮看着自家主子自从给皇后画完画回来就一直对着太子送的画发呆,直盼着万岁爷今儿赶快过来。可是这位陛下来了以后竟然也看着那画神游天外起来。
“这画?”余墨拿着太子的画,越看越觉得蹊跷。
“行了,小孩子的画,画错就画错了,有什么好研究的。”皇帝被打断,作势要收起这画来。
“别!”余墨挡住皇帝伸过来的手说,“太子早慧你是知道的。”
“是,他认的字多,但不一定题字作画也出众吧?”
“你看这几个字。”余墨指着画上太子提的几个字说。
“嗯,”皇帝点点头道“稍显稚嫩,但是布局还算合理,字体也还说得上整齐。”
“你!”余墨道:“陛下就没有觉得文不对题吗?”
“行了行了!”皇帝摇摇头要把那画收起来。那题词:生死挈阔,与子成说。凤凰比翼,双飞双落。南山松老,天涯雪落。这是自己迎娶皇后的聘礼之中的三幅画。
那么,太子的题词应该是皇后指示的!用意呢?总不至于是期待自己回心转意吧。还是母后替自己送这画的时候说了什么?
“陛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余墨问。
“知道什么?”皇帝努力回想,却想不起这画背后有什么故事,听到余墨问就只好装傻。
“你看,”余墨拿起画,挂到墙上说,“桃叶的缝隙,连起来是个舞字,是不是?我的衣服上的花纹,连起来是个秦字,上边叶黄色和下面的青色连着看。”
还真是,“那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才问你,这字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大婚前送给皇后的三幅画,那画是我画的,字也是我提的,完成之后,这三幅画却是由母后亲自送到兴王府的。母后回来后跟我说:只这三幅画,就是没有聘礼也能让你娶到孟依依。她入宫后就将这三幅画挂在了自己的寝宫……只是不久后就又收了起来,之后我就再没看见过了。”
“三幅什么画?”
“能是什么,第一幅是画的我自己,第二幅是两只凤凰,第三幅是傲雪寒松。”
“是太后送去的?太后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了!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还是别大意,兴王府要是这么好对付,你干嘛忍到现在?我们才刚刚找到皇后的罪证,就怕他们已经有察觉了!”余墨丧气的说。与兴王府为敌本就危险万分,若是他们已经察觉,先下手为强就糟了,他们有太子,只要皇帝一死,太子即位,一切休矣。
“我去找出那三幅画来!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是我连累你了。”
“别这么说,还是我去吧。”
“若不是我,你不会进宫来,何况这事,若是我去向皇后说,她不能推脱什么……”
“她分明就是有话要对我们说,不管谁去,该说的她都会说的。我去,也许她还会多说一些。”余墨摇摇头,坚持要自己去。
“陛下,公子,太子来了。”
“快请!”余墨说。
“叫进来!”皇帝道。
“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我过去行了个礼顺便拉住正打算行礼的余墨,“墨君是长辈,以后就不要再给我行礼了,会折我寿的。”
“哦,不知道墨君的画裱好了没,我来看看。”
“殿下这边请,已经裱好了,殿下看看,若是裱的不好我再改来。”
“若是送礼给墨君和父皇,只一幅画还不够份量,我想起当初太后奶奶送给母后的画里还藏着一份礼物,母后看了就执意要嫁给父皇,现在我也多加点东西在画里吧,也许墨君看了一高兴也送我点什么东西呢。”我笑着,一边讨好墨君一边和气的说。
“哦,是什么?”皇帝饶有兴趣的问。墨君太谨慎,跟太师有的一拼,皇帝却大胆的多。
“这个!”我拿出印章,呵呵气,盖在画尾。
余墨看着那慢慢移开的印章,清溪居士!瞬时如五雷轰顶,吃惊的看着那笑的甜美漂亮的小太子。清溪居士,那是自己入宫前的道号,魔教左护法的身份,这倒不要紧,要紧的是师兄曾用这个名字行刺过皇后!自己还曾庆幸师兄没有在大家面前露出脸来,如今却是自己要为此而丧命么?
别慌别慌,他也没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就是清溪吧。
“殿下何时开始信奉佛教的,怎么有了居士的称号,微臣竟是不知。”余墨定定心神问道。
“咦?原来你竟不知,这也没什么好瞒着的,难道母后竟不准珍珠告诉你么?”
珍珠!不会,一定不会。“殿下,何必跟微臣打哑谜,”余墨后退两步,跪下道:“请殿下赐教。”
我上前两步,拉起墨君,未及开口,父皇却一把揪住我的头发,转过我的脸来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父皇,疼!”我皱着一张小脸,呼痛!
“老实说。”皇帝一边威胁,一边将头发拽的更紧。
“陛下,”余墨忍不住出来阻止。
“哼,”皇帝松了手道:“不想吃苦,还是老实点儿吧。”
“真笨。”我看着余墨送他两个字。
“父皇息怒,我想要回母后通敌的罪证,就以墨君行刺母后的罪证来交换。”
“你说的到不含糊。”皇帝怒道。
“殿下觉得一个小小的余墨能与整个兴王府的分量相提并论吗?”余墨笑笑问。
“傻瓜,”我转身看着他,“若是牺牲你能扳倒兴王府,父皇他自然不会犹豫,但是一旦牺牲了你,他就没有把握能扳倒兴王府了,更没把握能在扳倒大外公后稳住东齐的局势。”
余墨,笑中带泪,自己何时变得这么重要了?
“哎,”我看见皇帝的眼神立即躲到余墨身后道:“父皇可别恼羞成怒哦!墨君自己不清楚,但是父皇却知道的一清二楚,父皇若是想自己说出来,君儿也不敢阻止父皇的啊。”
“你还知道什么?”
“不少,比如太后奶奶送给母后的三幅画里,藏着三件东西,每一件都能置父皇于死地。比如父皇知道魔教教主就是大外公,所以让人挑拨右护法白河来行刺母后,比如珍珠喜欢余墨,父皇善加利用——”
“谁告诉你的?”余墨代替默默无语的皇帝问道。
“自然是母后。”我笑的好不得意,“余墨,你以为兴王府的底细是一个小小的左护法就能探清的?你以为自请入宫做暗子的说法能瞒过小外公?”
“与太师何干?魔教的事从来都没有让太师插过手!”余墨攥紧了手指,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年地苦心经营,在对方看来也许不过是一次消遣。若是教主也就算了,若是魔教背后还有太师的话,那是绝对瞒不过太师的。
“没有小外公,你觉得就凭大外公那榆木脑袋,他知道给自己留后路么?”是的,魔教是孟觉臣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不过不是小外公的主意而是军师陈凡的安排。
魔教的人只有少数几个知道教主的身份,四神军中也只有少数几个知道魔教是元帅暗中设立的。本来是瞒着小外公的,但是没瞒住,他还是知道的。
余墨向后退去,最后坐在榻上,一脸呆滞!就在我以为他终于相信了的时候,他却突然站起来说:“若是这样,你今天来做什么?皇后的罪证现在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你们只要拿出证据证明我是乱党,那么,我拿出的证据自然也就没有人相信了。”余墨犹疑地看着我说,“就算有人信,以你们兴王府的势力也没人敢说吧。”
“那证据就算没有兴王府出面,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吧!谁会信一国皇后会通敌卖国,谁会相信元帅的女儿会图谋杀害自己的父亲?”只是——
“我并不希望母后的计划成功。”我收起笑脸,笃定的说。
父皇和余墨两人,认真打量着我!我知道他们要想一想,但是这理由他们会相信的。皇后连通敌卖国都会做,我作为太子想保住自己的地位也应该这么做。
“好,我信你可以!只是既然如此你要皇后的罪证做什么。”皇帝率先说道。
“她毕竟是我母亲,我不能看着你们逼死她啊。”我隐隐带着一点责备的说。
余墨看着太子,这话说得十分合理,而且对皇后的无可奈何,对陛下的不满,他也应该这么做。这么说来,这孩子是双方对战中的最大变数了,太子早慧,可谁能料到五岁的孩子就已经知道为自己的以后打算了呢。
余墨打定主意说:“皇后的罪证可以给你,那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父皇无非想要大权独揽,不想让皇后和孟觉臣挡在前面。父皇一直想除掉他们,为什么不想想也许他们和太师一样是愿意站在你身后的呢?”
“怎么可能——”
“父皇!”我打断他说,“父皇觉得,大外公可能称帝吗?他在军外建立魔教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父皇若是让他相信,你一定会让他安享晚年,那么他干嘛还要折腾这些事。至于母后,若是东齐被灭国了,她会有什么好下场不成。刚进宫的时候,她可是一心向着父皇的,到后来,宁可自己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也要置你们于死地,归根结底是父皇你对她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