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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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华殿上,圆德刚宣告完皇上今天不早朝后蒲敖轩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慢慢静了下来,因为这是他除去第一天承认杀害蒲君雄外的另一次似是有话要说。站在他这边的人期盼着他能说些反驳的话,而小部分中立的则想听听他有什么决定再行打算,至于曾是蒲君雄党,现在是蒲宇党的则想听他如何狡辩,然后实施反对政策。
蒲敖轩漫不经心的说道:“谁不满意的——那就辞官,告老还乡吧。”
此话一出,大殿上寂静一片,蒲敖轩耳根终于清净,可惜不到一刻又陆续的咿咿呀呀的叫起来。比之原来更加凶悍。
蒲敖轩忍不住想翻白眼,这些人怎么都不累啊~。
“你简直目中无人。”一个身高八尺有余,剑眉星目的男人上前一步指着蒲敖轩,声如洪钟的大喝一声。一时间大殿上的声音少了很多。
“藏将军很闲嘛。”蒲敖轩描了藏海一眼,懒懒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
“你?用错称呼了吧。”
“……”藏海一时语塞。
“不知各位讨论本王讨论了那么多天,有结果了吗?玄关告急,难得各位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跟本王叫嚣。特别是藏将军,别跟本王说你不知道这回事。”
“当然知道,但皇上没有下旨,要本将军如何拿主意。”
“哦~!意思就是说,要是没有皇上,藏将军便是个——废物?”
“你……”
“还是说,皇上一天没有旨意,藏将军便要袖手旁观一天?就算单国打到来京都?”
“玄关还有刘将军把关,哪那么容易让单国人得程。”
“既然藏将军都不想管了,那本王也只好调回兵马,不作无谓的牺牲。”
不等殿上的人吸完一口口的凉气,蒲敖轩便大呼一声:“敖飞。”
敖飞从大殿正门快步来到蒲敖轩身前,恭敬道:“王爷。”
“哼!”藏海冷笑一声:“靖王爷可必在这惺惺作态,你不是早就把玄关的兵马调回来了吗。”
此话一出,大殿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藏海接着说:“想控制朝廷?本将军才不会上你的道。我不出兵就是要防着你这一手。”
蒲敖轩冷哼一声,走到大殿中央,大声道:“莫说本王没有把兵凋回来,就是调回也是你们逼我的。”说着把一本奏折用力的甩到地上:“刘将军的兵马死伤以过万,本王折损六千八百人,这还是三天前的奏折。到底是谁狼子野心想要控制朝廷?”不待藏海辩驳,蒲敖轩接着大喝一声:“敖飞!”
“在。”
“马上赶至玄关,让敖平收兵。”
“是。”
“慢着。”这话是众人一起喊的。说完其中一人连忙捡起地上奏折筹在一起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更是吓得不轻,单国的兵马足足比蒲国多出八万,要是蒲敖轩真的调回人马,那不是等死吗。求救的眼神立马一致望向今天一直没吭声的蒲宇。可惜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又一致望向藏海,希望他有办法或者出兵。
藏海在七嘴八舌和期待的眼神下只能硬着头皮上:“这,这是蒲家的天下,难道王爷要弃之不顾?这样对得起蒲国的百姓吗。”
蒲敖轩一步步逼近他:“你也知对不起蒲国的百姓?你也知道这是我家的天下?谁让你坐上这个位置的?谁赐你荣华富贵的?又是谁给了你手握十二万兵马的权力来保护百姓的?”走至藏海身旁:“你认为你那十二万,能打得过我的二十六万,还是整个单国?蒲君雄已经死了,不怕告诉你,本王调回来的并不是玄关的十万,而是叶海的十六万,还有蒲宇——也是本王的人。”声音虽低,但刚好让殿上所有人都听得到。
蒲宇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何时已经静静的走到了蒲敖轩那边去了,这举动无疑证明了蒲敖轩说的全是实话。
蒲敖轩斜斜的眯起眼,盯着藏海,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想跟我作对?没有皇上没有我们这些王爷,你算什么?别忘了你手上的兵全是蒲国人,蒲国人不会打自己人,你认为单国会收留你一个无兵无权的?还是你想一辈子顶着个卖国贼的名号?”藏海额上流出冷汗,吞了口唾沫。
蒲敖轩一甩袖子,转身走到象征意义及地位龙椅前方:“还有谁不服的都给本王站出来。”
大殿上没人再敢再说一句话,静的只剩下不规律的呼吸声,正当此寂静时刻,尉迟凝枫带着二十多人闯入耀华殿,怒视蒲敖轩:“靖王爷,请您马上收回您的兵马。皇城内还不到您的人乱闯。”用的是敬语,可这话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
听到尉迟凝枫的话,藏海连后背都开始冒出冷汗,没想到蒲敖轩真的把叶海的兵调来京都了。
“本王的兵马,不是一直在皇城外吗?应该没闯进来吧。”
“既然不是要闯,那围在皇城外又是何用意。”
“杀人。”
尉迟凝枫豁然瞪大眼。
蒲敖轩别有用意的扫过殿内某些人,沉声道:“不想死的,马上辞官,不然,一辈子别想走出皇城。”
一下子整个殿上又乱套了,收过小册子的任务已完成,于是站到一边去,曾经骂过他的人现在有敢怒不敢言,有考虑要不要辞官窃窃私语的,也有不能接受,拼死一博继续叫骂的。
“蒲敖轩,你这是在造反。”尉迟凝枫一声怒喝。
“反谁了?本王有逼皇兄退位吗?”
“你……”
“尉迟将军,皇上还是皇上,而我还是靖郡王,其它的,你还是别管的好。”
就在这时,一名脸色苍白的小太监从门外急步跑进来,什么礼数也不顾的越过尉迟凝枫,一下趴跪到大殿中央,颤声道:“奴才,奴才叩见王爷,叩,叩见诸位大人,皇上,皇上薨了。”
蒲敖轩一直从容的表面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一下发白。全身不由的开始颤抖,后退数步,跌坐在龙椅上。头部没有规律的晃动,不,不可能,嫂嫂不是让人通知过,皇兄有醒来迹象吗?怎么可能,不,不可能的,不会的……
一时间大殿内除那名小太监断断续续的悲泣声外一片死寂,就连呼吸声都消失不见了,许久没人发出一丝的声音,所有人都被小太监的话给震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尉迟凝枫,先一步跑向皇帝的寝宫清宁宫。紧接着蒲敖轩也冲出耀华殿,陆陆续续的臣子也一手提起下襟跟着向同一个方向跑去。
蒲敖轩冲进清宁宫后愣愣的看着躺在龙床上,再也没有一丝动静的蒲文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内的泪光像被一层晶莹的玻璃罩着,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艰难的吐出了一个字:“哥!”短短的一个字将这些年来跟哥哥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从心底下涌现出来,如同电影般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的重现,再也不能言语的跪倒在地上。
床边的赵巧儿早已泣不成声,趴伏在蒲文玄身上的纤细的身躯在剧烈地**。
长久的沉默之后,内侍监总管圆德首先稳住了心神,缓缓走到蒲敖轩身边,轻声道:“王爷,皇上有遗诏。”
蒲敖轩呆呆的望向他,不言不语的似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圆德只能重复一遍:“皇上有遗诏,王爷请随下官到外面接旨吧。”
蒲敖轩用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遗诏?”不解的目光移向赵巧儿。
赵巧儿撑起身子,脸上没有一丝妆容,脸色白得吓人,她认真的向蒲敖轩点了个头。
清宁宫外,一帮子慌了神的朝臣跪倒在清宁宫外,不管是真情的,还是假意的都争先恐后的泪流满面,哭喊声、咽泣声,悲声四起的交杂成一片。哭了有两个时辰之久,都累了,声音也小了,有些腿脚开始麻痹的歪歪斜斜跪在地上。
蒲敖轩跟着圆德走出清宁宫,面向圆德,跪在众臣之首。
圆德正了面色,肃然扬声道:“各位大人止哀,下官奉皇上遗命,宣读遗诏。”
此话一出,朝臣慌忙跪正,一致收了声,一脸严肃的看着圆德,各人转着各人的小心思,猜测职位会不会有所改动,只得八岁的蒲仲明登位后由谁辅助,会否让蒲敖轩摄政。要是对已死去的蒲君雄有所旨意,那蒲敖轩则难辞其咎。
圆德缓缓摊开手中的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郡王敖轩人品贵重,尽心曰忠,发政施仁,必能克承大统,着传位于靖郡王敖轩,封皇长子仲明为太子,以示正统。此天下安泰,不得有异,钦此!”
遗诏一宣完,朝臣们又是被震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就连蒲敖轩也进入了呆滞状态,赵巧儿只说过蒲文玄的确立了遗诏,但并没提及过遗诏的内容。
此时寂静无声的清宁宫外只有一个声音发出了疑问。
尉迟凝枫问:“圆公公,请问皇上什么时候立的遗诏?”
圆德答道:“昨晚寅时正二刻。”
“那除了圆公公还有其它人能证明吗?”
“本宫能证明。”赵巧儿整理了仪容,肃然踏出清宁宫。
“这……”尉迟凝枫还想说话。
“难道你要质疑本宫的话。”
“臣不敢,只是,不是应该由大皇子……”
“本宫只是遵照皇上的遗命实话实说,你的意思就是本宫不想让皇儿登上皇位。那你说个理由啊。”
“请,请皇……太后赎罪,是臣口不择言。”
蒲敖轩面无表情的慢慢站起身,走到圆德的身前,双手接过圆德手中的遗诏,除了剧烈起腹的胸脯,一切如常,没人看出此刻他心里有哀痛,有愤恨,还有更多的不解,一闭眼调整现时不该有的情绪,再张开转过身来,面对着群臣,面色沉稳至极。
尉迟凝枫不再疑惑,谨遵遗诏,第一个上前跪拜:“臣,参见皇上。”接着是蒲宇,继而站在蒲敖轩这边的人一个个面带喜色的也跟着齐声见过圣上。
随着尉迟凝枫和蒲宇的承认,蒲君雄党的朝臣们脸色变幻了一阵子,然而大势已定,就算再有不满,面对着禁军手中明晃晃的刀枪也不敢再有二话,只能各自磕头三呼万岁:“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蒲敖轩接下圣旨后发下的第一道皇命便是拿回藏海的兵权,而皇城外的靖军也只有一万,并没有十六万,其余的早已前去接应刘将军了。
两个月后蒲国与单国这一仗,谁也没败没胜,但双方都损兵折将,那是在所难免,单国皇帝也看得出蒲敖轩只是想借助时世,令自己在朝中站隐脚,既然蒲国没有内乱,当初也只是蒲敖轩是给单国下的幌子,那就没必要再作无谓的纠缠,于是即日下令李鸿志马上收兵,休养生息,也为打破和约而向蒲国新皇致礼道赚。
单国收了兵,蒲国朝上朝下以为一切雨过云清,可是蒲敖轩发下的第二道皇命,就是将八名高官以扰乱朝纲之罪斩首示众,还勒令四十六名三品以上的大员辞去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