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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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熙风尘仆仆的回到叶海,跟铁感恩打过招呼后便迫不及待的跟着岳铭语来到段思岚的坟前。当杨熙看到段思岚墓碑后,所有的回忆,感慨一下子全涌进了脑海,眼睛定定的望着墓碑上的字良久,慢慢的跪下继而洒上了酒:“段大哥,师父,请受弟子一拜。”说着在坟前叩了三个响头:“虽然你曾经不只一次说过不要收徒弟,但你帮我、教我、护我,俗话说的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在杨熙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师父,我这做徒弟的没能送上师父一程,竟然还迟了半年才来拜祭你。是弟子的不对。”说完又是深深一拜。
虽说段思岚本来就身体不好,迟到的缅怀也不是杨熙的原因,但做徒弟的没守在师父的身边,没有送上师父一程,这还是让杨熙感到内疚。
杨熙心平气静的坐在坟前,对着段思岚的墓碑自言自语的闲聊,说着过往的种种,聊着以后的人生,说到开心的就会笑一笑,说到伤感的就会愁一愁,直至黄昏已过才打道回府。
第二天岳铭语领着杨熙出了叶海城翻过一座山,由着山路向下走到一个隐蔽的山谷,越过山谷内一大片遮天蔽日的树海,来到一个隐藏在树下三米高的石门前。
岳铭语从怀里拿出那支玉心小管,对杨熙道:“主子,要进饕餮阁就必须学会吹这小玉管,因为这两道石门就算用上百人,也不可能从外推进,只能从里向外推,主子的饕餮令其实跟这小玉管差不多,只是外形和意义不一样。”说完把小玉管放到嘴边,又像是有节奏一样吹了一小会,杨熙听着纳闷了,他有在吹吗?这什么声音都没的,要怎么学啊。不禁就想拿出饕餮令来研究,研究。
这边他正想着,那边石门就发出沉重的‘咯咯咯咯’声,被人从里向外慢慢推移开来。
待门开定,门内刚刚负责推门的两名魁梧壮汉便开始缓慢深呼吸,扬头顶胸的退到左右两则。
岳铭语先一步跨入领路,杨熙后面跟着,回头再次看了看那石门和壮汉,心道,嗯,这活不好干啊。
走过一条暗巷小道,又是一个大门,岳铭语轻轻一推,大门应声而开,杨熙随步跟进,足足五百平方大的室内灯火通明。虽没有金壁辉煌和华贵的摆设,但这样更加显出它神秘而安静,正方玉石宝座后是精雕细刻的围屏,屏上饕餮张牙舞爪。
甚大的室内只有七个人,分别坐在左右遍中的地方,左边三个男的,而右边则有三男一女。杨熙一步入,七人便同时站起面向他,没有称呼,也没有跪下,岳铭语走到左边最前面的椅子前,站到属于他的位置上,同样面向杨熙。
杨熙看看室内八人皆是脸无表情,包括此时的岳铭语和站在右边他所认识的梦影,杨熙心下了然,看来不是说接就能接的。微微吐出一口气,缓步走到他们跟前:“我需要做什么?说吧。”
梦影微微一笑,上前开口道:“杨公子莫急,梦影先为杨公子介绍一下吧。”
杨熙点点头。
“饕餮阁分搜影和摄魂,相信杨公子已经很清楚,而我身边这几位包括我在内四人,掌总搜影,分别是梦影,清影,随影,默影。对面这四位就是摄魂的掌总,魅魂、翼魂、烈魂、还有笑魂。”梦影逐一向杨熙介绍。待杨熙一一看过所有人后,梦影接着道:“在这,梦影先向杨公子赔个不是,不是我们要为难杨公子,而是段主子临终前交代过要给杨公子小小的考验,要是杨公子能通过段主子留下的考验,那我们八人自会诚心诚意的喊杨公子一声,主子。”
听到原来是段思岚给的考验,杨熙很认真的向梦影点了一下头。
梦影微微一笑道:“那就请杨公子跟我来吧。”
段思岚给了杨熙三个考验,第一个所谓的考验就是要杨熙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由摄魂四掌总轮流督促,在每晚都得浸泡在药水里睡觉的情况下,把轻功练至上成为止。而第二个考验则是把他放到一个封闭的小山谷里,山谷里原来有二十个人,这二十人分别都给梦影他们威逼过,或是利诱过,一心想要杀杨熙的,而杨熙的任务就是在三天内杀掉十个,劝服十个。劝服十个倒是不太难,你会威逼利诱我也会,这方面杨熙自问还算在行。而杀掉十个就有点难了。
杨熙不是什么高高手,也就是普通人想近身很困难,但这二十人里都不是一般的角色,不是杀人如麻的悍匪,就是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所以杨熙出来的时候显得很是狼狈。
然而到了第三个考验……
“杨公子。”梦影望着杨熙,指着偌大的牢房里说:“这里一共有一百零四个人,他们全都是这附近的山贼或土匪的家眷。”
“嗯。”杨熙皱眉点头,看着牢房里的一大堆的人,有哭的,有喊的,有老的,有小的,老至白发苍苍,小至三岁小儿,甚至明显是有了身孕的女人也有。
梦影看他点头,接着道:“而你要做的,就是在一柱香内把他们全杀了。”
杨熙一听豁然瞪大眼睛看向梦影,难以置信道:“你要我把他们全杀了?”
梦影点头:“对。”
杨熙重复道:“你说的他们只是家眷。只是一堆手无寸铁的人。”
“是又如何?他们的丈夫、儿子又有那一个是善男信女了,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没有一样少做过,杀害过的无辜更是不计其数。”
杨熙紧皱眉头:“就算是,那也祸不及家人。”
“若是如杨公子说的既然祸不及家人,那死去的人同样也有家人,从古至今,一命抵一命,那是天经地义。”
“那些个土匪应该已经都死了吧,那不就是还了吗,难道这样还不够。”
“怎么够了?我说过他们杀过的人无数,就算加上这里的人也不够抵的。”
“既然不够抵的那为什么还要杀?摄魂里的人难到杀的人就少了?那他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得去死来还别人的命?什么一命抵一命的的想法我真的无法理解,若说这里全是男的我或许还会想一想,但这连孕妇小孩都有,你叫我怎么下得了手,这简直就是笑话,我可没有以杀人为乐的兴趣。”
梦影停了一会,缓道:“杨公子,妇人之仁,难成大事,若是留下祸根,到时只会害了自己,害了更多的人。”
杨熙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从某种立场来说,你说的很对,就如沙场拼杀,刀剑无眼,但不能代表所有的事都得用这么偏激的方法去解决。老弱妇孺能干什么?三岁小孩懂什么?没出生的又知道什么了?若是这事处理得当,根本一个都不用杀,我今天要是真听你的把他们全杀了,我只怕一辈子都得活在恶梦当中。”顿了顿:“我劝你还是别执着于一命抵一抵的说法了,所谓人生短短数十年,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除非你天生就没血没肉没感情,那我无话可说。”
“…………”梦影见劝服不成,还差点被反劝服,马上换了另一种方法:“杨公子,你对饕餮阁了解吗?知道饕餮阁有多少人吗?梦影也不怕告诉你,我们的势力遍布整个蒲国乃至单国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人,得到后将会有多大的好处,是杨公子你无法想像的,就算是千里之外的事都可以随时掌握。现在,只要你杀了这些人,这一切都将会是你的。包括我们八个人从今往后都会全心全意向你誓死效忠。”
杨熙轻笑一声:“这利诱的确很大,不过……注定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再强求也不会是自己的,杨某虽不才,但要再建一个这样的组织,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梦影一下板起脸问:“那杨公子的意思就是不愿意杀了?”
杨熙扭开头不再看他:“是。”
“就算这是段主子的要求,也不?”
“不,杀。”杨熙一下转身向外走去。
梦影看着他的后背,缓缓开口道:“那就请杨公子交还饕餮令吧。”
杨熙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拿出饕餮令,反手甩给他。
梦影一手接过。杨熙走至门口时,其它七人包括岳铭语在内一同并排站到门口,档着杨熙的去路。
杨熙转过身,质疑道:“什么意思?”
梦影正式道:“段主子说,阁里规矩只有一条,凭良心做人,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别人,不为钱财而卖命,不为杀人而杀人。”说着一扫下襟单膝跪下,双手奉还饕餮令:“梦影,岳景语,叩见新主子。”后面七人也应声一同跪下,齐声高喊:“叩见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