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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晋阳,22岁,性别男,出身:贫农?市里人?这无从考证。因为我是一个孤儿。在福利院里面呆了13年,苦海有涯,现就读于沿海某个城市的非著名大学,读得也是非著名文科类专业,成天上课对着一大堆聒噪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的令人头疼的要命。上课的时候真想塞上耳塞长眠于课桌里一万年,怎奈小小时刻在身边盯着我,耳朵也不能幸免于她的二阳指,顺便提醒一下大家,小小是我的GF,灰常正的一妹子,尤其是她D罩杯的凶器,羡煞旁人呢!
    我们都是来自“真爱福利院”的孤儿,自然而然的,我们就在一起了。不要问我为什么,男人和女人之间就是那回事儿,上帝造人不就是为了让男人找到女人,女人找到男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怎么活都是一辈子,如此漫长的人生我怕,所以我需要找个人陪,不是男人,不是不男不女,而是一个女人。
    安平,我这么做你应该会开心的吧,不再让你有任何负担,不再让你背弃你所爱的神,你信奉的坚定信仰。我想,你从没有爱过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去如此遥远的非洲传教?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只要你告诉我你不爱我,我一定不会纠缠下去的。
    我和安平的故事开始于一个晴朗的雪后,阳光下的少年有一张英俊却稚嫩的脸庞,他伸出一双比我还要大的手牵住我的小手,微笑地对我说:欢迎你回家。懵懂的我不安地盯着他天使的面孔,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温暖的掌心,传过来的温度让我不禁打了个颤。
    那年我五岁,被晋叔叔丢到孤儿院,晋叔叔捡到还是婴孩的我,辛辛苦苦地将我拉扯到五岁对于他四口之家来讲实属不易,我没有任何怨言,因为安平曾告诉过我,凡事需要感恩,感谢上帝赐给我们所有的不幸,因为幸福与不幸福就像沙漏的两端,不幸从一端漏出,幸福才可以从另一端将人生填满。
    也许,上帝的话是对的。从那以后,我的幸福终于来到了。
    有安平在的日子,就是我的幸福。
    我们在一起上课,在一起读书,在一起玩耍,甚至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每个冬季寒冷的夜晚,我们都搂在一起相互取暖。有时候晚上冻得哆嗦着睡不着,我就将脑袋窝在他的臂弯里面,使劲儿往他怀里钻。安平个头比我大,岁数也比我大,什么事都纵容我,宠着我,这个时候他就会说我是条癞皮狗,还会刮刮我的鼻子。我喜欢他这样对我,所以我就变本加厉地往他怀里钻将他搂得紧紧。
    后来,我们长大。
    18岁的那年,安平受洗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基督徒,我参加了他的受洗典礼,安平站在湖里浸洗,他闭上眼睛宣誓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终究要分离了。
    因为,我已经坠入地狱。
    在基督徒的世界里,男人不可以爱上男人。总有那么一天,我深爱着的安平会恋爱、会结婚、娶妻生子、一生一世侍奉他的神。而我始终不曾走入他的世界,也无法进入,只因为我爱他,却我希望他也能一样爱我。
    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小丑,在舞台上嬉笑怒骂,使出浑身解数却终究得不到观众的喜爱,丑角就是个丑角,永远不能成为主角。从那以后,我拼命没日没夜K书,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出人头地,既然不能得到爱的人,也要让自己有个奔头。熬过了西北寒冷的冬天,昏天暗地的日子里唯有这个愿望支撑我前行。终于,8月份的时候,我收到了沿海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临走的时候,安平给我收拾好行李,他忙了整整一天,路上吃的,学校穿的,生活用的,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我失落地认为,他也许并不希望我在这里,离开他或许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中午的大太阳落山后屋子也突然凉了下来。
    我颓废地躺在床上,手臂挡住眼睛。
    安平,你知道吗?我其实真的不想离开你。
    “安平,今晚我们一起睡好吗?”我祈求般地问他。
    他点了点头,清点了会儿行李,关掉灯。
    我感到床的另一边突然凹下来,如此沉重的力量,是安平的。以后也许再也感受不到了吧,我悻悻地想着,身子竟被一双温热的臂膀环住,也是安平的,却是如此熟悉的陌生。
    “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
    安平一贯沉稳的语调,我突然好想哭。
    “嗯。”
    “找一个女孩,谈一场恋爱。”
    “…………”
    “不过不要耽误功课,还是要以学业为主。”
    “…………”
    “阳阳,你在听吗?”
    “…………”
    我闭着眼睛,害怕睁开后泪水会不争气地流出来。
    “阳阳,其实……我……”
    安平的掌心抚摸着我的头发,一时间让我迷惑地不知所措的睁开眼睛,安平的脸庞近在咫尺,我屏住呼吸,终于还是没忍住。
    “安平,我喜欢你!”
    空气骤然静止,凝固,冰冻,沉默在夜晚中蔓延,深入我的身体、骨髓、血液……
    我输了。
    安平没有再说任何字眼,他只是转过身子背对着我。第二天送我的路上他仍旧一语不发,在车上找到座位笑着冲窗口外的安平挥了挥手,心里纳闷或许是昨晚失眠的缘故,脑袋昏昏沉沉的我竟然在他的脸上发现哀伤的表情,真奇怪。
    火车启动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安平!”
    安平,安平,安平……
    一遍又一遍……
    我们越来越远,安平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然而,他阳光下天使般的脸庞却越来越清晰,像一把刀子无情却深刻地剌在我的心上,直到我无法呼吸,直到这颗爱他,为他而鲜活跳动的心停止的那一刻。
    从那以后,我们失去了所有联系,给福利院打过电话,沈叔叔也就是沈安平的父亲告诉我,安平去了很远的非洲传教。
    再后来的一个冬天,寒假我和小小回到福利院去探望安平。
    这一天,阳光还是如此柔软而明媚。
    安平的葬礼上,一番祝福与叹息过后,大家纷纷离开。我仍旧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他墓碑上的黑白照,我的天使,我的安平,我最爱的人…………你,从来不曾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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