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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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你的功课怎么又退步了。”一世王站在书房门口,皱着眉看着里面一脸窘迫的叶浮生,尽是不满。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担任得起国家大任呢。
“父王,息怒。”大皇子叶腾玉在一旁劝着自己的父王,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小祖宗也无计可施。
叶浮生低着头,用犯错之后独有的动作挪步到了门口,再用无辜的表情看着一世王,眼泪汪汪的似乎在求饶。
“你这样看本王也没用。”说罢一世王转身就要走,叶浮生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叶腾玉着实吓了一跳。
“父王,求您不要打我了,昨儿母后刚教训过我,我屁股好痛的,怕是经受不住啊!”叶浮生为了躲避这一次家法竟然把王后都搬了出来当挡箭牌,一世王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对他说:“打轻点就是了。”
叶浮生这下可没辙了,怪只怪自己遇到了这样一个不近人情还腹黑的父王。
夜深了,只有叶浮生的寝宫内还点着灯。他趴在床上抹眼泪,被子早就被弄得乱七八糟了。
“浮生,痛不痛?”叶腾玉坐在床边温柔地给他擦药,看着他红肿的小屁股,就算刚侍从下手不狠,伤上加伤也是难耐的。唉,谁让这个弟弟这么不争气。
“腾玉哥哥,我不想在宫里待了。”叶浮生翘起嘴巴,过了志学之年的他,早已没有当初那么稚气了,更多的是少年散发出来的英气。
叶腾玉没有理会他的话,这个小祖宗一向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从不经过大脑,所以什么样的话都能从他嘴里说出来。“我明天带你去宫外散散步好了,其他是万万不能的。”
既然自己最崇拜的大哥哥都这么说了,我们的小皇子又能有什么意见呢?他眨巴的大眼睛看着哥哥,最大的希望就是赶紧天亮吧。
果不其然,一大早的,叶浮生就乖乖地穿戴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哥哥来接自己。
“浮生!”叶腾玉从门口走来,叶浮生跳起来扑过去。“浮生啊,你都不小了,别老是往我身上粘嘛。”叶浮生嬉笑着看着叶腾玉,拉过他的手,欢呼着“腾玉哥哥最好了”,朝宫外走去。
而另一边,一世王的寝宫内,王后神色凝重的看着他。“王,叶浮生这孩子,你还要留多久?”
“怎么,你迫不及待要将他除掉吗?”一世王挑挑眉毛,戏谑地看着王后。
“我怕他和她的母亲一样……”
“住口!”一世王阻止了王后的话,“他的母亲不是你可以拿来随口说的!”
“您还是没能将那个女人忘掉,不是吗?”
“浮生是不会死的。”话已说到这份上,王后也无可奈何,隐忍的咬了咬嘴唇,留给一世王一个远去的背影。
晴声,我又怎么能将你忘记?
一世王背过身去,一滴泪珠划过面庞,无人看到。
城外,我们的小皇子拉着大皇子在集市里左摸摸右摸摸,见到什么都要买,因为这次没有带随从出来,叶浮生已经搞得叶腾玉无奈地拿了好多东西。
“浮生啊,别买了,再买我就拿不了了。”叶腾玉皱皱眉看着自己满满的口袋和手,在想这个小祖宗是多久没有出过门了啊感觉什么都没有见过,看上去根本不像皇宫里出来的倒像是乡下来的。叶腾玉顿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腾宇哥哥,那边是什么啊,好多人好热闹啊!”叶浮生扯着他的衣袖指着一座楼,叶腾玉已经后悔了要把他带出来玩,皇宫里那么多人还不够看的啊这种热闹也要凑。
叶腾玉不知道的是,自己即将要看到自己未来的弟媳妇了,应该是弟媳妇吧……
循着人群看去,原来是一个戏班子在平江戏楼里开唱,那也不用围着那么多人搞个水泄不通啊。“我们去看看吧。”叶腾玉拗不过浮生,终是牵着他的手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生怕别人撞倒了浮生似的。
叶腾玉大手笔的给了戏楼老板一颗银锭子,便被恭恭敬敬的安排到了最好的位子。“腾玉哥哥,怎么这么多人啊?”叶浮生一边问一边不安分的扭动着身躯。
这下叶腾玉可哭笑不得了,说人多要看热闹的是你,这下嫌人多的又是你,不过钱都给了,就安生的看吧。
一声锣响让整个戏楼都安静了下来,“嘘,别出声,戏开始了,女越要上场了。”旁边不远处一看上去是少爷面向的男子说,不知道为什么,叶浮生对那说话的男子竟没有太大的好看,看上去觉着他怪别扭的。
不久帷幕拉开,一个窈窕婀娜的背影出现在舞台上。那人蓦然回首,轻佻的眼睛似乎可以勾魂,将在场的人的魂儿都勾了去,一开口又是动听婉转的女声,袅袅不绝。
叶腾玉自然也随着台下的人拍手附和叫好,浮生却手撑着桌子呆呆地望着这个美人儿。她的一颦一笑都有着世间的千姿百媚,令人过目不忘,妖媚却不艳俗。身上所戴的首饰散发出闪闪的光芒,高贵的不像是一个戏子。
女越,浮生在心上刻下了这戏子的名字,这一牵绊就是一辈子。
结束之时,全场人站起鼓掌,叶腾玉也是其中之一,“好戏,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戏啊。”叶腾玉这么说这场戏,也把这花旦捧上了天。
无论过了多久,回想起那场景,那人,叶腾玉依旧会觉着,那是天下举世无双的。
不过另叶腾玉惋惜的是,女越这戏子自始至终怎么也不肯进王宫唱一出,这是叶腾玉觉着此生最大的遗憾,直到女越去世,也没有踏入王宫一步。
不仅因为规矩,更因为一个人。
“腾玉哥哥,女越好美啊。”叶浮生和叶腾玉并肩走在回宫的路上,月光已经在街上洒下了一片祥和的宁静,叶腾玉的白衣被笼上了淡淡的光。
如果说叶腾玉是一尘不染的纤纤公子,安静,剔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自然而然的让人产生尊敬之情,那么叶浮生就是玩世不恭,总让人想着亲近。
这性格差异如此大的兄弟,却也不多见啊。
“浮生不是一向不是很喜欢听戏的吗?”叶腾玉笑道,果然弟弟长大了,看到美人儿也会忍不住啊。
“这,这……”叶浮生一下子也答不上来,说来也怪,为何自己今天会老老实实的听完这出戏,还对一个戏子念念不忘。要知道往年宫里请来的戏班子,他可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回宫之后已是夜深,安顿好叶浮生,腾玉皇子也伸了个懒腰,回宫了。这一晚,叶腾玉倒是睡得很香,毕竟被叶浮生折腾了一晚上。倒是叶浮生这个臭小子,翻来覆去的脑海里尽是女越的面容。
叶浮生推开房门的刹那,把门口守夜的侍从吓了一跳。
“本皇子失眠了。”
叶浮生深深地叹息一声,然后转身嗖的一下跳到了房顶上坐下来,咱这从小练武的身子可不是盖得。望着静谧的苍穹,叶浮生仿佛听到了女越的歌声,看到了她的面容。
自己这是怎么了呢,算是一见钟情吗?
于是这一坐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清晨叶浮生耷拉着脑袋站在一世王的面前。
“你怎么回事?居然大半夜跳到房顶上睡觉,成何体统?”一世王伴着一张脸,满是威严。
叶浮生一声不吭地听着父王对自己训斥,叶腾玉在一旁也是奇怪,按道理说疯了一天了这个祖宗应该很早就休息了,怎么会大半夜跳到房顶上呢。
此时叶浮生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会又要罚吧!还好我们的一世王有了点良心,看在叶浮生还算是自己亲生骨肉的份上放了他一马,只说了“下不为例”四个字。
一世王转身离去的时候,叶浮生对腾玉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浮生,怎么回事?”叶腾玉也觉得此时蹊跷,浮生怎么好端端的爬房顶呢。
“腾玉哥哥,我昨天失眠了……”此话说出来没人信,反正叶腾玉是不信,浮生是个嗜睡的孩子大家都知道,竟然会失眠,这不是开玩笑嘛。
“是真的!”见腾玉一副不信的表情,浮生认真的强调了一遍,“我老是看到女越的脸,听到她的声音,怎么能睡得着。”
叶腾玉这下可明白了,原来浮生居然为情所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浮生,女越只是一介戏子,不可太放在心上。”
叶浮生不满的抿抿嘴,戏子又怎么了,本皇子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