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凤灵剑，我爹说了，这把剑有个秘密，而且他还说，你有兴趣知道。”唐凌把剑递给竹慕容“到底是什么秘密？我一直想不通，这把剑不过是当年镇北将军留下的遗物而已……”
    “遗物？”竹慕容拿起剑“我确实有点兴趣。”
    凤灵剑在夜光下透出一股凉意。
    有一盏孔明灯慢慢的从树林的深处升起。
    醉天香每晚都这么歌舞升平，蓝缕的房间里有一个男人，就是上次坐在窗台的那个，这次，他开心的坐在桌边饮酒。
    “这件事做的很好！”
    蓝缕给他续酒，在他身边坐下“楼主，那唐毅怎么办？”
    “我管他，我现在比较想知道千灵教……”
    “楼主，据我查实，千灵教这次并没有任何的行动，好像对《雪月花》一点也不感兴趣。”
    “是么？叶绝尘，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千灵教没有一点行动倒是真的，还有就是，关于那个江月，其实，她未必是个女的！”
    “江月？”
    “对，如果今天偷画的真的是他，轻功发出的气息，应该是个男的。”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继续看着，另外，尽快找到破解《雪月花》的方法。”
    “是！楼主！”
    那个窗户就像他自由出入的门，带着一只酒杯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蓝缕坐在刚才他做过地方，笑着趴在桌上，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千元夜……那你，到底！在乎什么！”
    杯子被内力震碎，酒水顺着蓝缕的手腕流到地上，然后一笑。
    树林深处，黑影提着孔明灯坐在树杈上，孔明灯上两个字写的歪歪扭扭的，很不好看——黑影。
    “你怎么不去自杀？”树下传来江楼月的声音。
    “你找我干什么？”黑影放开孔明灯，让它慢慢上升。
    江楼月纵身一跃，树轻微的颤了一下，靠着主干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黑影。
    “送你样东西！”
    “恩。”
    江楼月有些生气，皱着眉头问“你为什么不问什么东西？”
    “不是送给我么？”
    “这跟送给你有什么关系？”江楼月蹲下身和他理论“你应该很好奇的问什么东西呀？让我看看！”
    “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黑影的声音很严肃，江楼月也不在勉强，从背后掏出一卷东西，塞到黑影怀里。
    “《雪月花》？”
    “为什么你会知道？”
    “之前《雪月花》在唐家堡被偷，我就知道是你了。”
    “哎！”江楼月和他并排坐在一起“还以为你会很高兴的！”
    “有什么好高兴的。”
    “之前你不还是进唐家堡的密室去偷这幅画么？不要告诉我那天你正好路过，进去遛弯的！”
    “这幅画是假的。”
    “开玩笑！这幅画一直在我手里！”江楼月夺过画，摊开仔细的看着“画的这么好，怎么可能！谁能从我江楼月手里调包！”
    “这画儿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黑影看着江楼月还在研究那幅画，接着说“我怀疑，是那个姓蓝的在之前已经调包了。”
    “哇！浪费我时间！”江楼月气的把画儿扔掉“一定要把那幅画偷回来。
    黑影笑了一下，就消失在这片树林之间，江楼月看着旁边突然空缺的位子吓了一跳。
    “黑影……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楼月喜欢独自在一个人散步，时间久了总会莫名其妙的回到远点。
    “黑影……”江楼月默默的念着，捡起一片树叶“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雪月花》？”
    “就这么想知道？”
    江楼月向后一躺，躺在树上，翘着腿“当然，这世上还没有能难得到我江楼月的事情，不过，叶教主难道不想知道？”
    叶绝尘一笑，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夹在两指之间，反复的看了多次弹指挥出，树叶深深的嵌进树干里“我比较想知道你想什么。”
    “我？啥也没想……”
    “楼月，你为什么要去偷《雪月花》？”叶绝尘靠在树上，脚一下一下的踩着散落一地的枯叶。
    “想要啊！我也想知道圣灵究竟为何物，天下如何能得。”
    “是吗？”
    “你去哪？”回答江楼月的只是一个背影“真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来就来，就做就走！”
    江楼月跳下树，研究了一下刚才嵌进树里那片树叶，咽了一下口水“臭小子，啥时候变这么厉害。”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句话用在江湖上也一样适用，这是一个政局动荡的时代，现下国家大权分散，为了圣灵一事，朝中竟有人勾结江湖邪教夺取《雪月花》。
    《雪月花》到底隐藏着什么，朝中也有不少人在猜测，却始终无果。
    大赦天下，这样的举动让所有人难以想象。
    一时间，江湖成为一盘散沙。
    江楼月确信那幅画被调虎离山了，一定藏在竹府不是不信黑影的话，不过蓝缕，江楼月见过，很漂亮的一个人。
    夜袭竹府，身穿一身深蓝，江楼月肯定那画必然在这竹府之中！
    “《隐夜》？”江楼月手上拿着的那幅画正是水云闲当年的成名之作，一副《隐夜》造就了一个人，也摧毁了一个人。
    这幅画当年据说被水云闲自己新手撕毁了，江楼月仔细的辨别着真伪。
    “偷画？也太光明正大了？”
    江楼月把画花在身后“你也是来偷画的？”
    来人轻笑一下，那嘴角的弧度让江楼月心头一紧。
    “看来这竹府确实可疑……”
    “是么？”
    “慕容哥哥，你睡了没？”唐凌的声音就在门外。
    “你就是竹慕容？”
    “正是。”竹慕容轻声凑在他耳边说完，就朝着问外说“恩，睡下了！凌儿还有什么事么？”
    门外寂静了一阵，然后是银铃般的轻笑声“没有啊！那早些休息，明儿有集市，一起去吧？”
    “知道了！你也早些休息！”
    待唐凌走远，竹慕容才掌灯，江楼月倒也不惊慌，半倚在他床上依旧端详着那幅画儿。
    “是黑影！”
    画里的人一袭黑色的披风，站在皎洁的月光下俯视一起，那个背影江楼月见过，是黑影。
    竹慕容正在倒茶的手停了一下说到“黑影？是谁？”
    一把夺过靠近嘴边的茶杯，江楼月坐在他对面“像你这种被许多光环包围的人当然不会知道。但是呢，我还是不想告诉你！”
    竹慕容一笑，江楼月看着他的脸隐约的察觉到些什么，但又马上消失，这种感觉，让人不安。
    “不许笑！”
    “我偏笑！”竹慕容靠近他，然后挑起他的头发放在鼻翼嗅了一下“你是第一个赶在我房里偷东西的人。”
    “我还是第一个敢偷完东西还失主聊天的人！”
    “你很有趣！”
    “谢谢。”江楼月站起来抽回自己的发丝“谢谢你的画，后会有期！”
    还没从窗台跳出去，竹慕容就已经先他一步到达窗边。
    “哟，轻功不错！”和黑影有的一拼，江楼月这么想着。
    “东西留下，人，也未必能走！”
    “开玩笑么你在？”
    竹慕容先一步识别江楼月的下一个动作，对他太过熟悉，熟知他的每一部进攻。
    “飞镖这种东西太危险了。”
    “你！”江楼月眉头皱了一下随即笑道说“你很像一个人。”
    “嗯？”
    “黑影啊！”
    就在那一瞬间，竹慕容的手松了一下，江楼月乘着机会逃了出去。
    屋里的烛光一直亮着，唐凌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呆呆的看着，直到两个影子变成一个。
    “到底是谁？”
    翌日一大早，竹慕容就应邀和唐凌一起去集市，大赦天下后，这次的集市从街头一直摆到结尾，连摆了五六天，到今天还是熙熙攘攘的。
    两人在茶馆坐了一会儿天竟渐渐下起了小雨，街上的人有些仓惶的逃窜，小贩们都把货物用布遮起来，这场雨下的很及时。
    “公子？这儿。”虽无倾国倾城之貌，却有闭月羞花之容。
    许是这京城的人看多了似蓝缕那样的妩媚妖艳之貌，当她从细雨中出来的时候，黄色的绸衣上沾了点点水滴，伴着那些素雅的繁华盛开。
    没有那些妖娆的花香香味，一股青草味淡淡的散开，伴着那些雨丝一起渗入。
    这是在京城看不见的风景。
    女子用白色的丝帕擦了一下椅子，招呼跟在后面的人坐下。
    一袭白色，没有一丝杂质，斗篷把脸遮的差不多，只露出一点黑色的发尾，全身除了那一点黑色，再也找不到其他颜色。
    这样的两个人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慕容哥哥，他们是城外人吧，以前没见过的。”
    竹慕容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用眼示意唐凌不要多事。
    本来有些嘈杂的客栈变得安静了，姑娘大概叫絮儿，那人是这么叫的。
    点了杏花酒，两人面对着街道坐着，一边煮酒一边笑谈。
    说是笑谈，只是那个姑娘在说笑着，听不清他们的谈论。
    一个熟悉的身影跌入竹慕容的眼里，被雨淋的有些狼狈，江楼月一跑进客栈就把头发散下来，湿了大半的衣裳贴着身体有些难受。
    江楼月根本没注意客栈的其他人，直接坐到那个叫絮儿的边上，闻了一下酒壶。
    “好香啊！絮儿真厉害！”江楼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絮儿说“这杏花酒可是你这儿的名酒，难道不是这家店的招牌么？”
    江楼月笑着点头“是么？我都不知道呢！我不爱喝酒！”
    “行了，别贫嘴了。”絮儿又给每人倒了一杯，而后说“公子，这雨怕是不会停了，要不今晚就在这歇着吧？”
    得到了默许，絮儿先去找掌柜留下他们两个。
    两人谁也不说话，一直待她回来气氛都僵着，絮儿笑着扶起那人对江楼月示意了一下就上楼了。
    “哼！“江楼月抬脚一跨，坐在长椅上，这才发现邻桌的姑娘一直看着自己，而旁边的那人正是竹慕容。
    “竹公子真是好雅兴呀，和心上人一块儿品酒？不介意在下加入吧？”
    竹慕容还没答话，本想拒绝的，唐凌倒是乐意的招呼着人家坐下，竹慕容也不好再说什么。
    “在下江楼月，敢问姑娘芳名？”
    “唐凌。”
    “唐姑娘，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