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报仇（上）
    “那个丫鬟！”小茶突然脸色一变，想是想起了什么，有些惊惑之色，“之前我和小姐遇见了一个丫鬟，她自己说叫阿云，她不小心撞了小姐一下，那阿云神色慌慌张张连惊带恐的匆匆离开，小姐当时默默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半响，似是奈何也似是什么都没有仅仅叹息了一声，我好奇小姐为何突然叹息，小姐当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说：既是命数如此，罢，我本来就不在乎这生与死。”
    她记得当时小姐被撞一开始似乎是打算躲开，而后不知怎地小姐身子顿了一下，没躲开成，那抬起的手，现在想来，那时小姐原本是打算杀了那个叫阿云的丫鬟，最后不知怎地小姐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了一声，缓缓收手离开。
    小姐当时怕是就已经知道了吧，却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
    “叫阿云的丫鬟？”夜苍血和不留名对视一眼，听着小茶形容的那人样貌，邪魅的眸子深邃不见底。
    “莫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莫夫人是原玉儿山一个叫莫桐的小头目的压寨夫人，长得有几分姿色，一般深居简出，很少看见，但为人却是一个温婉善良的女子，对谁都很好，怎么会有嗜心散这么歹毒的毒物害人？况且，楼岚影才来几天，万不该会和那莫夫人有交集更别说是需要用到嗜心散这样歹毒毒药。
    “照你这么说那人是有可疑，而且丫头应该也是察觉，你具体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小茶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那时她和楼岚影两人出来随便走走，楼岚影在前，她在后，在一处拐角处，突然一个女子急匆匆冒出来，眼看就要撞上楼岚影，楼岚影一侧身想躲过去，那女子突然摔了一跤一下抓住了楼岚影的手和胳膊。
    那时楼岚影身体明显顿在那里，没在躲开。
    那女子抬头见是大当家的压寨夫人，一时有些急惊之色，跪在地上直向楼岚影磕头，“对不起夫人，阿云不曾看见夫人，误撞了夫人，阿云该死，阿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她一直跪在那里磕头，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当时小茶也只当她是害怕夜苍血，还在想夜苍血平时在山上是不是特别残暴的一个人。现在想来却发现有不对之处，只是撞了一下，也不至于在哪儿一直说对不起。
    当时楼岚影面无表情，清凉的眸子默默的看她，手已经慢慢抬了起来，后来不知为何慢慢放下手臂，不发一语默默从阿云身边走过。
    阿云还是一直跪在地上磕着头，一直说着对不起，直到她没什么力气，一下子瘫软坐在地上，掩面痛哭，最后擦了擦眼泪，爬起来匆匆离开。
    楼岚影一直站在拐角处沉默，再待她转头看去，只看见阿云有些狼狈匆匆离开的背影。楼岚影叹息一声。
    小茶探头看去，却在不见什么人，不觉好奇，总觉小姐这一声叹息有些莫名，似乎无奈又似乎释然。
    “小姐怎么了？为什么叹息？”
    楼岚影转头默默不明的看她一眼，摇摇头，喃喃道：“既是命数如此，罢，我本就不在乎这生与死。小茶当时莫名其妙，感觉这句话好似另有玄机却是猜不透。只是觉得小姐被撞以后有些不太正常，但看小姐面无表情不像有什么事，暗怪自己多心，小姐本来就不一样。
    “后来，小姐就去了那片桃花林，小姐好像有什么心事，愣愣出神的看着桃花，我也不好打扰，后来大当家的和九华姐姐来了，再后来就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到发现小姐不对中毒。”
    听完小茶的诉说，夜苍血整个人沉静，但那淡淡的残暴压迫感让小差止不住惊恐害怕，却不敢说出来。
    “那个叫阿云的女人确有问题。”不留情淡淡开口，却又疑惑，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害楼岚影？
    “莫夫人么？”夜苍血声音无波无澜不含丝毫感情，似是在喃喃自语。扭头静静的看着床上昏睡的人。
    这个丫头，为何这般不在乎生死？
    他记得清晰，她在他怀中，皱着细眉，毫无血色的脸上面无表情，清凉的眸子默默的静静的看着他，淡淡道：“我只是要死了而已。”
    他的心抽悸不止。
    莫夫人原名配音，原来也只不过是楼里的艺妓，一次路过玉儿山驼子林时被小头目莫桐看上，劫回山上做了他的压寨夫人，莫桐却在几次剿匪之中不幸身亡，留下莫夫人以及丫鬟阿云。
    莫夫人安分守己，人也温婉善良，虽是不怎么与人结交，山上的弟兄却也对她善意，多加照顾。
    来到莫夫人住的地方，只见她一身大红罗裙，云鬓高挽，一身装束像那待嫁的新娘，美丽动人。
    怀里尤抱着一把琵琶，她坐在那里，一边弹着琵琶，一边轻轻吟唱：
    情思如梦愁断白头
    花开花落望穿多少个秋
    红颜独憔悴卧笑桃花间
    把酒唱离别倦倚鸳鸯
    潮起潮落月缺月又圆
    沧海桑田春去春又归
    情思如梦愁断白头
    花开花落望穿多少个秋
    红颜独憔悴莫笑桃花醉
    她似笑又似在哭，歌声之中带喜带悲，似乎没有察觉到进来的人，自顾的唱着。
    定定的看着什么地方，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眼角一滴清泪打在手上好无所觉。
    夜苍血带着九华静静的站在那里，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的听着。
    小茶却是要照顾楼岚影不便离开。
    一曲终了，莫夫人轻轻放下怀中的琵琶，站起身，似乎毫不吃惊疑惑夜苍血的到来，相反她好像早有所知，轻轻笑了一下，“大当家的请坐，您想问什么贱妾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所隐瞒。”
    夜苍血进屋坐下，看着莫夫人，莫夫人三十几许依旧美貌年轻，她很镇定，为夜苍血置了杯茶。
    “丫头中了嗜心散之毒。”
    莫夫人竟不意外，知他口中的丫头是谁，他的那个十岁压寨夫人，点点头，“是我身边贴身丫鬟阿云做的，不过她已经自尽。”
    “是你指使的？”
    “不是。”莫夫人脸上闪过悲伤与怜爱，“我本来不让她去，我自己的事自己来就好，何必害了她的性命，毕竟那丫头也才十几岁，可是她趁我不注意偷了嗜心散自己偷偷去给小夫人下毒，她也中了嗜心散之毒，我不忍她承受嗜心之痛，也知定是会知晓，所以让她自尽了。”
    “你不忍心自己身边的丫鬟，怜她只有十几岁，但夫人也不过是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你怎么就能忍心下那么歹毒的毒？让她一个十岁的孩子承受嗜心之痛？”九华神色愤恨。
    “是啊，她也是无辜的。”莫夫人眼神很飘渺，神色没有多复杂，只是一种死寂般的静漠。
    “你认识丫头和她有仇？”夜苍血看着她，银质面具遮住了所有神色。
    “她可能不认识我，而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认出了她是谁，她的母亲楼梦，我们曾今都是楼里的艺妓，我们曾今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