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一章 意外惊喜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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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我愿意将双手换成羽翼,不管天涯或海角的追逐你。
    如果可以,我情愿用尽一生的运气,去祝福你过得比我更美好。
    如果可以,我宁愿化作微微的清风,既温柔又悄悄的拥抱着你。
    如果可以,我想要重新编写过剧本,在我们未曾相爱之前分离。
    如果可以,你能不能露出一个微笑,请在没有我的世界里幸福。
    第一章 意外惊喜
    细雨蒙蒙,又是深秋,眼前铺满黄叶,落了一地的冷清。
    苏子成望着这座新坟,将怀中的百合花放到墓碑上,他坐在轮椅上,略略苍白的面孔看不出喜怒,惟独,那双眼眸比细雨更凄迷。在坟墓里沉睡的是他父亲,谁会想到,当年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再见面时已是天人永隔。
    “伯父,我会帮你照顾苏子成的,请安息吧。”楚凡放下一束白菊,然后弯下腰鞠躬。
    子成,子成,望子成龙、子有所成,这是父亲对他的盼望。
    原本以为淡忘的回忆,一幕幕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那些曾经苏子成怨恨的过往,如今看来似乎微不足道。人们总说无仇不成父子,直到有一天,会发现恨并没有那么深,爱却已经无法衡量,可这时往往已经失去了他。
    “爸爸,再见了。”苏子成仰起头,让泪水倒回眼眶。
    冷清的坟园里,有个男人推着轮椅,不急不徐地远去。他们的身影,在朦胧的细雨中渐渐消失,最后,只有遗憾留在风中。
    清澈的小溪叮咚流淌,孩子们光着脚丫卷起裤脚,成群结队的在溪边戏水。青石板上传来木棒敲打在湿布上的闷响,水花和泡沫一起溅起,落在妇女们的脸和身上,她们边洗着衣裳,边哼着带有乡音的小曲。夕阳渐斜,三五户落座在溪边的矮房,炊烟袅袅从灰色的烟囱升起,为宁静的村庄添上一抹人间烟火的美态。
    看着孩子们拎起鞋子,妇女们端起了木盆,他们互相道别后各自朝家的方向走去。苏子成停下手中的笔,坐在轮椅上依依不舍地目送他们远去,搁在大腿的画板上,正是刚才溪边温馨的一幕。
    “你的画功又进步了。”楚凡拿起画板,边看边赞赏着:“虽然你画的是素描,可怎么看也觉得很生动,就像把画面刻在脑子里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子成羞涩地笑笑,答:“再美好的景色,总会有淡忘的一天,所以我们才需要把它留在纸上,这样就不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
    “嗯,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家吃饭了。”楚凡将画板还给他,然后推着轮椅,沿着溪边曲折的小路返回。
    因为家里有客人,所以杂货店早早关了门,绕过店铺进入后院,首先看到的是一棵挂满橙子的树,然后便闻到从厨房传来的阵阵香味。两鬓花白的叶阿姨,穿着围裙在灶台上忙碌着,不时抬手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楚凡洗干净手,自发自觉地站在她身后。
    “你们回来啦,小成,先等一会,饭马上就做好了。”叶阿姨亲切地说,然后一转身,立刻就变了脸色:“饭饭,你还站在这干吗?赶紧把碗和筷子洗好,再把院子里的青菜拿进来。”
    饭饭是楚凡的小名。据叶阿姨说,这孩子穿着开裆裤时,最爱吃的是就是白花花的米饭,一天到晚嘴里嚷着饭这个字,所以就取名为楚饭。后来过多几年,村里人老拿这名字取笑他,于是后来又改成楚凡,但叶阿姨叫顺口了,一直到现在也改不了这习惯。
    “老佛爷,您还有什么吩咐?”楚凡将一把青菜递给她问。
    “要死呀你,自己当不上皇帝就给你妈戴高帽子,去那边把菜洗干净了再拿过来,笨的跟老李家的德华一个样。”
    “伯母,德华是谁?”苏子成好奇的问。
    “老佛爷”熟练地边翻着锅边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隔壁家今年春天买了四只猪崽,全取了名字叫什么学友黎明和富城的,德华就是鼻子上有胎记那只。”
    “妈!你太过分了!”楚凡抗议着,又回眼看苏子成。
    只见苏子成已经尽力憋着,可捂住嘴肩膀还是微微耸动,楚凡转过头去,恨恨地瞪着母亲,只见叶阿姨一个锅铲敲过去,他立刻缩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洗菜去。
    很快,四菜一汤已经端上饭桌,虽然都是些家常小菜,但用料却非常丰富,还清蒸了条桂花鱼。楚凡奉命盛饭去,叶阿姨坐在饭桌上,拉着他的手闲话家长,亲热得仿佛苏子成才是她亲生的孩子。
    “小成,多吃点鱼,看你瘦得像竹竿似的,让人看了都心疼。”叶阿姨往他碗里添菜,眼角瞄到楚凡的动作,一筷子敲过去就骂:“饭饭,你长得牛高马大的就吃青菜去,这鱼我是蒸给小成的,不许跟他抢。”
    楚凡缩回手,委屈地看着她说:“妈,你这是见异思迁,有了新人就不管旧人了。”
    叶阿姨没好气的骂:“你的嘴怎么就说不出好话来呢,要是真可以选,我宁愿选小成当儿子,也好过总有一天被你活活气死。”
    “伯母,我哪比得上楚凡。”苏子成脸红了。
    “哪里比不上了,我瞧着小成就是顺眼,怎么看怎么好。”叶阿姨灵光一闪,放下饭碗说:“要不这样,小成,你就认我当干妈吧。”
    楚凡和苏子成皆愣住,端着碗呆呆地看着她。
    “好不好?”叶阿姨又问。
    苏子成摇摇头:“这怎么好意思,您和楚凡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报答不了。”
    “小成,我们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除非你嫌弃我是一把老骨头,要不就应了吧,以后我们就像自家人一样相处,好不好?”叶阿姨问。
    “我哪敢嫌弃您……”
    楚凡“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打断了他未完的,说:“那就是答应了,妈,我去店里拿瓶烧酒,祝你又添个现成的儿子。”
    在慈祥又温柔的叶阿姨面前,苏子成眼眶渐渐红了,他吸吸鼻子,重重地点下头。楚凡很快就回来,三个人围着桌,边聊着天边吃饭,叶阿姨今晚很高兴,特地允许他也喝上一杯,笑声从客厅一直出了很远。
    自从下半身瘫痪以后,苏子成很久没那么开心过了。
    从前,他以为能令人开心的是金钱、酒精或者性爱,但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那些只是一时的快感,真正的开心,是能让人打心眼里笑出来。
    这晚,苏子成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睡着,其实是他舍不得睡着。想起曾经在监狱里的日子,当时简直就像身在地狱般痛苦,可今夜回想起来,就像是梦一场,那些曾让他痛不欲生的回忆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怎么还不睡?”楚凡坐起身问。
    因为家里只有两个房间有床,所以他只能和苏子成睡在一起,反正只是暂时小住几天,所以也没必要再买多张床。
    “我想看星星。”苏子成说。
    “好,那就看会星星再睡。”楚凡掀开被子,吃力地将他抱到轮椅上。
    院子外的草地上,不时传来青蛙和昆虫的鸣叫声,小小的萤火虫在草堆里穿梭,忽远忽近地打着招呼。楚凡躺在轮椅旁边,双手叠在脑后,嘴里叼着根不知道名字的杂草,时光仿佛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
    乡下的夜晚远离烦嚣,既没有噪音也没有通明的灯火,在这儿仰起头,能看到星空最美丽的一面。楚凡怕他脖子酸,于是又站起来,将苏子成挪到草地上,让他躺在自己的身旁。
    “楚凡。”苏子成问:“你相信人死了以后会变成星星吗?”
    楚凡挑挑眉毛,他从来就不是个喜欢幻想的人。
    “看来你也不相信,人生就是一场电影,落幕后就等于结束,根本没有所谓的天堂和地狱,最后只会消亡于世间。”苏子成转过头,看着他弧度优美的轮廓问:“你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死吗?”
    “没想过,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楚凡答。
    “是啊,希望到那时还能见到你。”苏子成轻笑了下。
    良久,两人都没再交谈,直到苏子成以为他睡着时,却突然听到他问:“苏子成,你知道是谁杀害雷烈,对不对?”
    苏子成大感意外地说:“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直觉。”
    “嗯。”苏子成不想欺骗他,于是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不可以肯定就是他,但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那人是谁。”
    “你想包庇杀人凶手吗?”当看到苏子成为难和紧张的表情时,楚凡却突然笑起来:“真是的,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只是一个律师而已,除暴安良的事还是交给警察去管吧。”
    苏子成大大松口气,柔声说:“对不起。”
    嗅着泥土和青草交杂的芬芳,苏子成的手指缓缓地移动着,一点一点地在草地上摸索着,终于,他碰到另一只手。在宁静的星空下,只是想触碰到这个人,他小心翼翼地覆上去,动作如此谨慎,就如他对待这段感情般。
    楚凡僵了下,撑起身子说:“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苏子成点点头,他能感觉到楚凡的尴尬,还有那若即若离的态度。如果在从前,他早就在不安中爆发,可经历过这么多磨难后,当初的苏子成早就死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个自卑又懦弱的残疾人。
    他不敢问,也不能问,也许他该考虑独自留在乡下,随便找个工作,只要三餐能温饱就行。
    叶阿姨收当他干儿子的事,原本以为只是自家人知道就行,没想到叶阿姨会大张旗鼓,把邻居和亲戚都请来,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晓。
    后院子里摆上四张圆桌,椅子和碟碗是从别人家借来的,又请隔壁家大婶帮忙,总算在天黑前筹备好一切。席上叶阿姨笑得嘴都合不拢,平时自己家里就是开杂货店的,酒水香烟之类的物品全都免费奉送。
    “来来来,大伙别客气,你们尽管吃好喝好,当是给我们家作个见证,从此小成就是我的干儿。”楚凡的母亲又转过身去,拍拍苏子成的肩膀:“小成,来给各位乡亲打个招呼。”
    苏子成垂着头,小声地说:“大家好,我叫苏子成。”
    四张桌子都坐满客人,人数加起来也有好几十,可惟独他是坐在轮椅上,不免有点紧张和窘迫。
    众人听完也就夸几句,再跟叶阿姨道恭喜,苏子成一直垂着头不说话,加上他也没什么好让人夸的,所以很快就被人们忽略了。倒是楚凡表现得不错,一口一个尊称把席上的三姑六婆都喊得开心,于是争先恐后地要为他介绍对象。
    “小凡啊,你毕业后出来工作也有一年了吧?”隔壁家大婶笑眯眯的看着他。
    “嗯,差不多。”楚凡答。
    “一个人在外边打拼不容易,想过成家没有?”
    苏子成本来低着头吃饭,听到这话时放下了碗,尽量装作自然地模样。只见楚凡只是笑笑,并没有拒绝大婶的提议,还热心地为她添些菜。
    “小凡,大婶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的心高着呢,也许看不上我们乡下的姑娘,但是我有一外甥女,也是在你们那个城市工作的,你回去以后有空就出来见个面,就当是交多个朋友。”大婶仍不放弃地说。
    “谢谢大婶,但我有喜欢的人了。”楚凡不好意思地拒绝。
    这时叶阿姨插话了:“得了,你们老管他干吗,今天晚上的主角是小成,别因为这个臭小子把我干儿子给冷落了。”
    她这番话,自然引起周围一片喧闹,大家都纷纷指责她偏心,然后又尽力安慰被冷落多时的苏子成。其实苏子成一点也不难过,他甚至是高兴的,嘴角翘了起来,眼哞明亮得多,带着笑意的丹凤眼把几位姑婆的魂都勾去了。
    “原来你们家小成长得那么俊俏。”隔壁家大婶惊叹过后,又有点惋惜地看着他。
    “那是当然,凡是我们家的人,一定必属精品。”楚凡自卖自夸地说:“各位家里有女儿的乡亲们注意了,明天一早到我这里来报名,我干哥哥只有一个,所以先到先得!”
    楚凡也就是开玩笑地一说,其他人也没往心里去,可苏子成却突然没胃口了,放下碗筷一语不发地干坐着。
    在乡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哪家人有喜事摆酒席,宾客就一定会敬酒给主人家。他们家就三个人,叶阿姨要负责善后,苏子成的身体不好,能挡酒的,也就是楚凡一个人。
    每张桌都有差不多能坐十个人,即使只是一人敬一杯酒,楚凡也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最后还是靠几个乡亲把他一起抬进屋去。饭菜已经吃完,能喝的人也已经趴下了,所以众人都纷纷起身,互相道别后各自回家。
    花了不少时间,苏子成才帮叶阿姨收拾好,然后好说歹说才把她哄去睡,自己则去看看楚凡的情况。
    看来他喝得不少,被子枕头全蹬到床下,然后呈大字形仰着。苏子成帮他脱掉鞋子,又轻轻把他的眼镜摘下来放床头柜子上,醉了以后的楚凡表情随性很多,蹙着眉头微微撅起嘴,一张脸又红又烫,像个受委屈的孩子。
    苏子成正打算关灯时,突然听见他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什么。
    “热…难受……”楚凡用左手胡乱拉扯着衣领。
    将手放到他额头上,感觉到体温确实有点高,鼻尖还冒出细小的汗珠。苏子成心疼地摸摸他的脸,然后一颗颗解开纽扣,没一会,休闲的格子杉大大地敞开着,露出了平坦而结实的胸膛。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子成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温攀升了好几度,热得让人有点难耐。他费力地推开窗户,月光像流水,轻轻窗台从蔓延到床头,为楚凡清秀的五官添上一抹皎洁的光辉。
    “傻瓜,不能喝还要喝那么多,醉死你活该。”明知道他听不到,苏子成还是忍不住斥责。
    楚凡带着鼻音嘀咕两声,又不安份地在床上乱动着。苏子成只能像哄婴儿般,用手轻轻地扫着他的胸膛,楚凡才放松紧蹙着的眉头,手脚也不再胡乱折腾。可当苏子成把手收回来,这醉鬼就像抗议似的不满起来,他无奈地又把手放回他火热的胸膛上,一整夜都没再离开过。
    苏子成闭起眼,感受从手心传来的温暖,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令他觉得很安心。
    楚饭饭同志一餐能吃两碗米饭,吃饱手脚就利索了,能推着轮椅到处溜达,每当停留在某个有回忆的地方,就会兴致勃勃地分享他的童年故事。苏子成的画板上有许多张成品,大部分都是风景画,可楚凡却经常出现在画中,有时候只是一个简单的背影。楚凡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上镜频率那么高,可怎么问苏子成都不告诉他,于是只能站在湖边望着水面自恋一番后,得出的结论是他确实有当模特的资本。
    其实乡下的一景一物不过是恰静而朴实的,只因为画中有他的出现,这些风景在苏子成眼里才美丽起来。
    人来人往的站台上,上演着一幕幕离别的场景,偶尔响起的汽笛声,都是催人泪下的乐章。叶阿姨拉着他的手,唠唠叨叨地嘱咐一大堆话,又吩咐楚凡要照顾好他,气氛一度被她弄得很伤感。
    临上火车前,叶阿姨看着他认真地说:“小成,以后干妈的家就是你的家,这事整个乡下的人都知道,要是在外面过得不顺心,你随时都可以回来,干妈会好好照顾你的。”
    “谢谢干妈。”苏子成由衷地道谢,也不舍地对她说:“您保重,我和楚凡都会再回来看您的。”
    列车徐徐地开出站台,然后越来越快地在铁路上行驶,他们像候鸟般离开家乡,赴往那繁华却冷漠的城市。
    在车厢里,有人结伴同行,有人高谈阔论,也有人充满不舍和期待。苏子成感到很迷茫,或者是迷茫的感觉从来没离开过他,从监狱到楚凡的家再到乡下,像一个过客般漂泊着,不知道哪才是最终的归宿。
    他是一只折了翼的鸟,再也经不起风吹雨打,只想找个安静的港湾栖息。
    “成哥,大叔!”眼尖的小孟发现他们。
    刚走出车站,便听到小孟的声音,两人同时望去,看见小孟身后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
    “怎么又是你。”楚凡不悦地问。
    小孟连忙解释道:“成哥,是他非要跟着我到这来,怎么赶都赶不走。”
    雷彦其实从前阵子就开始找苏子成,想要亲口告诉他一件事,怎么知道无法联系得上人,所以好不容易才找到小孟的。
    “苏先生,我有件事想对你说。”雷彦看着他。
    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见到他的关系,苏子成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低垂着眼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累了,回去吧。”苏子成对楚凡说。
    楚凡点点头,然后推着轮椅走向车站出口,雷彦想要追上去,结果被小孟张开双手拦了下来。车站里旅客很多,雷彦试着换几个方向,可小孟就是拦着他不放,仿佛存心跟他作对。
    “让开。”雷彦沉着脸说。
    小孟挺起胸膛,瞪着他不放:“就不让,成哥都不想见你,你非得死缠着他做什么?”
    “你……”不擅长口舌之争地雷彦蹙起眉头,看着苏子成和楚凡的背影越来越远,索性伸手将推开小孟推开。
    怎料到小孟楞了下,竟然追上去抱住他的手臂,然后像换了个人似地大声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为了你付出那么多,连父母都不要了,连学校也不去了,你现在竟然就这样抛弃我!”
    周围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他们身上,小孟显然入戏太深,红着眼眶捶打他,完全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雷彦深呼吸了口气,他身为荣誉军官,哪里受过这样的耻辱,恨不得立刻把小孟活活掐死。
    “啊!混蛋,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小孟的尾音和人一起被拖进了男厕所里。
    楚凡的假期已经快放完了,他特意在阳台上放几盆水仙和虎尾兰,还从花鸟市场里领回一只雪白的葵花鹦鹉。只希望他去上班以后,让独自在家的苏子成有些寄托,养养花逗逗鸟当作解闷。
    “这只鹦鹉会说话吗?”苏子成盯着笼子好奇地问。
    “老板说它才三个月大,要半岁以后才会学说话。”楚凡答。
    “我们帮它取个名字吧。”苏子成打开笼子,在手心里放了几颗瓜子,递进去说:“不如就叫小呆吧。”
    楚凡笑着说:“你在家要是无聊就看看书和电视,累了的话就去阳台上浇下花,偶尔就喂喂小呆,顺便教他说几句人话。”
    苏子成点点头,把小呆捧在手上,怎么看都觉得喜欢,他和楚凡都是小呆的主人,这算不算一个共同点?
    夕阳落下,暖暖的光辉从窗帘外透进来,厨房里响起水声,苏子成在阳台上,细心的修剪着花卉,四十平方的小屋子里处处都是温馨。突然传来敲门声,苏子成转动着轮椅去开门,然后,他和门外的人同时都楞住了。
    “你好,我是蓝雨菲,请问楚凡住在这吗?”门外的女人打量着他说。
    小小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波浪卷发,精致得像洋娃娃的女人。她穿着碎花连衣裙,甜美中带着娴熟的气质,身旁还放着褐色的行李箱,上面贴着机场的标签。
    “谁呀?”楚凡穿着围裙走出来,当看清楚门外的人时,他诧异地喊:“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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