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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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秦嬷嬷的评价,杜若嘴中也叨念着那句话,“一缕愁怨眉心点,半生年华尽蹉跎。”难道,传奇如秦潇,都躲不过这样的命运吗?她又该如何呢?此时竟有些感同身受,有些心有余悸。
“那一晚,酒是若木阁珍藏的佳酿,曲也好歌也罢,都是若木阁所有的姑娘倾力而为,她们若论才华,世间的男子难有企及之人,整个台子用上好的夜明珠点缀,银纱铺衬,点亮了若木阁的所有红灯笼。那一场盛宴,轻歌曼舞,迷醉了众人,潇潇换却了早上那一身襦裙,换了一身金色轻纱,七彩点缀,脸上戴了一副纯金打造的花型面具,遮住了半张脸,隐约可见的容颜,比之朝晨,更魅惑人心。”
秦嬷嬷的话语中透着飘渺,思绪早已经飞回到了那个难以忘怀的日子里去了,“潇潇好似从天而降,轻盈曼妙,足尖轻点,随歌舞动,在场的人,没有不沉醉其中的,全是一副呆愣之象,什么江湖豪杰,什么文人墨客,都是一样的反应,连酒杯都握不住。”
“但是,唯独一个人,从头至尾,眼神都是那么清亮,镇定自若的品着酒,视线却从未离开秦潇的身影,可是却没有一丝亵渎的意思,仿佛看一副画,那么细致认真。”
杜若轻声试探的问道,“那个人,是宏王?”
秦嬷嬷点点头,“是,那个人,就是化名文山而来的宏王。当时在场的有三大家族的家主,火家是火公子的父亲火重明,靳家的靳心明,暮家的暮华,还有周边各地的官员,富商,还有武林中颇负盛名的各位大侠掌门,你永远想象不到,潇潇有多吸引人,不会有人在乎她的出身,只会注视着她这个人,那一晚,所有人,都有着世人想象不到的一面,他们眼中仿若见到神一般的震惊,见到妖精一般的迷离,那时候,什么君子仁士,只有男人,不分年龄,不**份的男人。”
那时候的秦潇,褪去了平如的稚气,没有了洒脱的性格,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大人,有了女子该有的妩媚和柔弱,举手投足间的风华,连她这个日日相对的人都讶异。
可是这样的潇潇却让她觉得陌生,迷人的眼睛里没有温度,翘起的嘴角不是在微笑,好像没了灵魂了一样。
杜若见秦嬷嬷突然不说下去了,有些着急,“后来呢嬷嬷,后来怎么样了?”
秦嬷嬷恢复了意识,眼神有些闪烁,这段记忆一直封存在内心之中,今日讲了出来,竟牵扯不少的思绪和感情。
“潇潇在天籁一般的歌声中舞蹈着,台下所有的人都沉迷其中,唯有宏王一人,潇潇全力表演,但是却忽视不了宏王不同于别人的目光,舞蹈结束的时候,潇潇俯视众人,那些痴迷的目光,让潇潇很不舒服,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阵掌声,我们望过去,居然是宏王,他注视着潇潇,轻轻拍掌,眼中的内容,没有人看的懂,所有人都被这掌声惊醒,也拊掌附和起来,掌声雷动,久久不停,可是这期间,潇潇的视线之注视着宏王一人,两个人的视线久久的纠缠在一起,直到掌声停止也没有分开,这时宏王起身而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近台子,抬头看着台上的潇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与姑娘合作一曲?’,潇潇好久都没有说话,可是宏王却丝毫没有动摇,一直微笑着,十分的坦然和淡定,终于,潇潇点头应了,却依旧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如果说刚刚一舞,让潇潇美若仙子,那下面这一舞,才真正是潇潇自己,轻快的步伐缠绵的曲调,绵延盘旋的音律,我看到了潇潇面具之后的脸上,隐约带着笑容,与往日一样的笑容,那时我就猜到,这个男人注定要走进潇潇的生命。”
这个时候语言是贫乏的,怎么形容都不可能完全还原当时的情景,但是,凭借想象完全可以窥见当时的场面,然而,秦潇和宏王之间的波澜,却是局外人无法体会的。
水冰知道,在秦潇和宏王之间一定发生过秦嬷嬷不知道的事情,哪怕是一个眼神的互动,一句话的沟通,都足以决定两个人的未来。
难道真的是命运的牵引,让这两个本不该相遇的人相爱了?说一句孽缘应该不过分吧。
“这算是一见钟情吗?”杜若可能能够理解两个人之间的牵连,当初对于公子,她好似也是这般,一眼,便认定了这个人。
“我也不知道,自从准备成人礼之后,潇潇的内心本就很难揣测了,表情更是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微笑,依旧开朗,依旧举止有礼,只是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是练功房,以前,潇潇不是很喜欢练舞,但是那阵子却很认真的练舞,因为要在成人礼那天献艺。”
“那一晚,说平静不平静,说不平静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众人喝酒叙旧,聊天吟诗,风花雪月。宏王却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人敢上前。直到,直到潇潇上前敬酒,宏王才抬起头。”
“潇潇低着头恭敬的敬着酒,从头至尾没有抬头看宏王一眼,那个时候,我们只当这个男人是个名叫文山的普通商人,因为文是国姓,所以我们只当文山是他的名字,丝毫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但是潇潇似乎自那个时候就敏感的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一直在避免和宏王接触,尽管这个男人能看透她的心。”
“嬷嬷是说,秦潇一直在抗拒着宏王?”杜若难以相信,既然两个人心意相通,问什么还要逃避呢?难道秦潇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嬷嬷笑得有些凄凉,“我也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日后是这般的结果,我也就不会答应了潇潇登台献艺,若是我知道这个男人会带给潇潇这样的未来,我或许不会帮助他。”
水冰皱着眉低声问道,“帮了他什么?”
秦嬷嬷重重的叹了口气,“跟我来。”说吧起身走出门外。
水冰和杜若虽是满心的好奇和疑惑,但是还是跟了过去,秦嬷嬷站在亭子里,驻足远眺,看着黑夜里一片朦胧的山路。
“已经入夜了~~”秦嬷嬷的声音有些飘渺,站在她身后的杜若有些疑惑的看向水冰,但是水冰黑若寒潭的双眼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直直的盯着秦嬷嬷的背影,杜若不知道,此时她有多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嬷嬷似乎忘记了身后的两个人,一个人,站在亭子之中,看着下面,那么孤寂,好像从远古站到现在那般的寂寞。
“我站在这个地方有多少年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可是却依旧记得,每晚夜幕降临的时候,下面的风景,那是一天中,若木阁最开心的事情了。”说道此处,秦嬷嬷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好像看的到,杜若和水冰看不到的人和物,独自一个人享受着怀念的美好。
“夜晚初到的时候,从山脚开始,点亮一盏又一盏的红灯笼,直到若木阁的大门,指引着世人来到这个让他们无法自拔的地方,那在深夜中吱吱作响的马车车轮,还有晚风吹过时树叶婆娑的身影,都让人印象深刻。谁也挡不住若木阁魅力,这里有世间最奢华的享受,只要你有足够的代价,金钱地位权势,就是他们最好的通行证。”
秦嬷嬷显然迷乱在自己的记忆里了,此时水冰冷静的声音响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帮了宏王什么?”
秦嬷嬷此时背对着两个人,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语气却像个小孩子,“帮了他什么?我,帮他将潇潇推进他的怀里。”
“那时候,潇潇表演结束后,便回到了自己阁楼,那日之后,江湖上便传开了秦潇的美名,每晚都有达官新贵来这里想要一睹秦潇的芳容,可是潇潇却之承诺,每一个月登台一次,而且,每个月只见一个客人。这就更加吸引人了。那时候宏王每日都来,每次都独自呆在亭子只汇总静静的喝酒,从来没有说过先要见潇潇的话。”
“第一次来这么奇怪的客人,不赌博,不找姑娘,只是简单的喝酒,有的时候还会对着黑夜吹着笛子,整整一个月,到潇潇再次登台的那天,这样的平静维持了半年,直到有一天宏王突然来找我。”
水冰忽然有一种预感,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所有的轨迹都变得不一样,“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我答应了宏王,帮他一个忙,就是挡住了若木阁的所有客人,给他一个夜晚。”
“你答应了?”
秦嬷嬷轻轻的点点头。
“为什么?”水冰
面对水冰的疑问,秦嬷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直到理由,“那天就像鬼使神差一样,那个我以为叫做文山的男子,轻巧的就来到了我的住处,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叫我将明日的夜晚留给他,那么理所应当,那么的不容置疑,我便答应了,现在想象,似乎是在赌博,若是这个人真的能做些什么让潇潇快乐起来,或许是值得的。”
“所以你答应了,因为你觉得这个男人不一样,他或许能够解开秦潇的心结?”水冰接着秦嬷嬷的话说了下去,显然说中了秦嬷嬷的内心。
“那个男人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秦嬷嬷此时陷入回忆,丝毫没有注意到水冰对自己的‘父母’的称呼,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也很期待,那晚他要做些什么,可是那天他什么都没做,已经夕阳西下的时候,若木阁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在我失望的时候,突然在山脚隐约的亮起一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