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Sailing,命运的交响曲 (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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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5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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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喜欢交响乐。”陈灵一边把白色的手袋放进柜子中,一边说道。
“hmm,怎么说呢?但也说不上讨厌吧。”伊凡从酒柜中取出一瓶红酒与两支高脚杯,随即便掺上红酒。轻轻晃动着。
“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么?”陈灵问道。
“哈哈,我可能忘吗?”随后,将一只装满红酒的高脚杯向陈灵递了过去。接过酒杯的陈灵,用左手双指轻轻撺着酒杯,悠悠的晃动着。
“这酒还挺香,没想到这么一个酒店也能有这么好的红酒。”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命运的那句。”
“Ich will dem Schicksal in den Rachen greifen。”
“Ich will de-mSch-icksal…inden…Rachen…greifen。”伊凡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次。
“还真有命运这么一个东西也说不定吧。”陈灵抿了一下嘴,接着说,“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赶回实验室,你不是也要回总部吗?”
“是啊…那怪物也快起航了,又得开始忙了。”
“什么怪物…好歹我也是主设计师之一吧?”
“呵呵,我道歉,我道歉。”
“不过话说回来,你似乎不是特别喜欢她吧。这可是一个非常硬派的军事标志,而你也作为一个军人应该感到骄傲才对吧。”
“这倒也是,哈哈哈…”然后转过头望着窗外,陈灵这时也默默地望着伊凡。
“又是一年啊。”伊凡叹着气,陈灵将酒杯放到窗前的小茶几上,轻轻拂着伊凡的后背。
“看看窗外,你觉得他们还需要一部战争机器吗?”窗外,一栋栋高耸的大楼,一条条高空悬架的桥梁又将他们都连接在一起,各式的穿梭机也在大楼间急速的飞行着。放眼望去,即使是在这夜空之下,一切都如水晶一般透彻:高速穿过的悬浮列车、不停飞在眼前驰着的穿梭机、还有那对面大楼中欢呼的人们、一切都那么清晰,尽入眼底;可是,似乎一切都不是显得那么不真实,四周是那样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能够穿过这些高耸楼房1400mm厚的金属墙壁,而这所谓的窗户,不过是透过外面架设的摄像头而形成的全息投射影像罢了,透顶上那所谓的“天空”,不过是利用护盾立场所建立的人造天空而已,而那已经下了百年的大雨,依然下着;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伊凡:这就是战争,而他便是其中的一员。“大爆炸”已经过去了近589年,可是战争还在继续。“大爆炸”后所产生的辐射的所带来的全球性的生态平衡的破坏,时至今日都未退去:游走在野外的各种变异体,近乎枯竭的大海所散发出的腐味,满布的乌云让阳光已经过百年再也没有照耀在这个大地之上,现在看来,或许永远不会吧……
“我想起了一首中国的古诗: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听起来好像不错,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我为了找寻她走遍了千山万水,可是她却一直都在那最显眼的地方。’”
“我可没想要找什么东西。”伊凡微笑着。
“至少我看来,他们都在寻找着什么:爱情、亲情、友情;伴侣、亲人,朋友;权利、金钱…又或者你在寻找着你想要寻找的东西。”陈灵看着窗外说道。
“哦?哲学家又回来了!”
“哈哈,你还是那样死性不改。不过话说回来,你总是把事情憋在心里,而外在却表现的什么都不关系似得,就像你对莎木(Sam)那样。看起来你对她非常严厉,我是知道其实你比谁都要关心她。”
“是吗…”伊凡又叹了口气。
“那我先睡了,0832的船票回伊甸园,你也别太晚。”说完,陈灵举起酒杯向伊凡手中的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一声清脆的玻璃撞击的声音:“叮…”然后把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转身走向浴室。
“萨曼莎(Samantha)”伊凡轻轻地念出了女儿的名字,不知哪里冒出了一阵心酸。浴室传来了一阵水声,伊凡随即将酒一饮而尽。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为何,一滴眼泪却从眼角缓缓地流了下来。虽然就这么一滴,对于伊凡这么一个当了一辈子军人的人来说,却是一份超乎寻常的痛。
伊凡的女儿与他的关系一直都非常紧张。从小,对于自己那被誉为天才的女儿,伊凡却是非常的苛刻。即使莎木做得非常出色,他却总是在硬着嘴,从不给她褒奖,并且从小就让莎木接受非常严峻的军事训练:每天定时睡觉,定时吃饭,哪怕是晚了一分钟,就不允许莎木上桌,每天也都要做非常艰苦的体能训练。陈灵无数次的让伊凡对自己的女儿太严厉,可是伊凡却还是一意孤行。其实伊凡还是有他的用意的:在这么一个动荡的世界中生存,他在以自己的方式给予莎木最佳的保护——那便是让莎木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过最后却适得其反,莎木最后为了逃避她父亲严厉的训练,自己在15岁的时候便考上了新伊甸园第三大学脱离了家庭,并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毕业了。最后莎木在拿了三个博士学位以后,却也加入了军队,这却是伊凡不希望的,他不过是想让莎木能够在这么一个战争的乱世中生存下去而已,可是他却一点也不想让他的女儿进入战争这个危险的游戏。
“你不是从小就给我那么严苛的训练,我现在加入军队有什么不好?!”莎木的这么一句话问得八年前的伊凡哑口无言。伊凡现在的脑海中不停的闪耀着这句话,深陷军队中的伊凡恰恰是最不想让她女儿加入军队的人,可是伊凡却找不到理由反对她,这便是一种悲哀。
“是啊,又有什么不对呢?”伊凡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摸了摸自己脸颊上唏嘘的胡渣:今天可应该是一个高兴的日子,新的一年不是又来了么?伊凡强迫自己在镜子中摆出一副高兴的笑脸。这时,陈灵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在那傻笑什么呢?”陈灵虽然这么问,但是她心里却十分清楚,这只是伊凡调节自己心情的方式而已。
“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哈哈哈哈。”伊凡突然大笑起来,或许也就只有陈灵一个人才能够听出这笑声中的点点的苦涩。
“明天还要回伊甸呢,快睡了吧。”陈灵说完,伊凡也走向了浴室。
淋浴的水滴哗哗的打在伊凡的头发上,然后打湿了赤裸的全身。他漫不经心的用手将头发一次次的往后缕着,心中却还想着那个问题,那个缠绕了他7年的问题: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伊凡见识过什么是战争,他明白战争中的痛苦:那份痛,并不是什么激光穿过你身体的那份灼烧的痛楚,那份痛也不是什么光雷炸断你双腿的痛楚。真正的痛是眼睁睁看着战友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真正的痛是当你被包围,而上天却只能给你绝望的时候;真正的痛是不得不亲手杀掉无辜者的时候;真正的痛是每次出征之后,却不知道能否再次见到家人的时候。可这些都不是他女儿所寻找的东西。
“她在寻找什么呢?”伊凡在浴室中自言自语道,突然,另外一个想法闪入了脑海:“又或许,这又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