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五十一、文恬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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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邵文恬之间的关系,实在不能用‘好’字来概括。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似乎就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无视掉的人物。在那之后,又因为她的好友,水灵儿想要介入我和文澈之间,邵文恬毫无疑问地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上。
事到如今,她又能有什么话好跟我说呢?
两个人的相对无言,让空气变得凝滞,如果不想办法打破眼前的僵局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樱哥儿特意给我们创造出来的这个可以把话说清楚的机会。
“呃…………文恬,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笑脸有些僵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会是想骂我一顿吧?
“……对不起……”
哪儿来的蚊子叫?明明早就应该没有任何蚊虫了…………
“你说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清楚…………”
用不着在这种时刻冒充大家闺秀吧?就算你本来就是大家闺秀,可是你从来都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过我。
“……我是在说对不起呀!!”
我说什么来着,邵文恬跟我说话,说不上三句就要开嚷…………‘对不起’这三个字用嚷的,效果能好的起来吗?
“这……这是从何说起,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我已经被吓到了。
“因为…………水灵儿的事情,我好像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道歉的时候,看着人家的眼睛说,会显得诚恳一些吧?你把脸扭到一边去是什么意思?
“水灵儿?水灵儿怎么了?”
原来说的是募款那天的事儿啊…………
“那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水灵儿喜欢的人是我二哥,…………那么说其实让你很尴尬,你明明是我二哥明媒正娶的妻室…………”
这么说她总算是明白我的立场了。
“水灵儿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好友,我比她认识你要晚很多,你会偏向她,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一点,我自然是无话可说。
所以,我其实也没有因为这件事生你的气,你也用不着放在心上。”
我们家文澈不会因为你们几个小丫头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变心,我放心得很。当然了,我也会努力维系我们的感情,不让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有可乘之机。
“其实灵儿说那样的话,最初我也是不赞成的。二哥在外人眼中是个痴子,其实这些年,在灵儿的眼中也是这样的,她甚至有时候会当着我的面嘲笑二哥,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那天,灵儿突然跟我说,二嫂你是个心眼儿非常坏的人,不但配不上我二哥,甚至有可能会欺负他。
让你这样的人做我二哥的妻子,还不如让她坐上这个邵家二少夫人位置,她绝对会比你对我二哥更好。
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却清楚灵儿是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的。所以我想,也许,她真的喜欢我二哥,也会比你更加适合我二哥。
可是我没有想到,那天在你们院子里,灵儿她竟然会把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一口否认掉,甚至还说是我说她喜欢我二哥的。
我真的想不明白,既然她喜欢我二哥,她为什么不肯承认,这什么不好吗?喜欢一个人就直接说出来,不可以吗?
她不承认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的头上。这样一来,我在别人的眼里变成了什么人?一个骗子?一个说谎话破坏别人夫妻感情的坏姑娘吗?
我…………”
说到这里,委屈的泪水从邵文恬的眼睛里流出,一滴一滴落在了她攥紧衣裙的手背上。
难为她这么多天一来,都是在为这件事钻牛角尖儿啊…………
“水灵儿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二哥,这件事你不清楚,我不清楚,别的人也不可能清楚,唯一清楚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所以,即便是现在,我们也不能说她肯定就不喜欢你二哥。
但是,有一件事,从那天开始,我就已经很清楚了。文恬你是一个天真直率的好姑娘,而水灵儿不是。
水灵儿像普通的世俗中人一样,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轻易吐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有的时候对自己都不能坦诚相对。
或许我们不能因此而断定这样的人就是坏人,但这样的隐藏自己在某种角度来说绝对不是好事就是了。
这种人,有的是天生精于算计,善于隐藏自己,而大多数则是在艰难的生存中碰得头破血流后学会的。虽然有些可悲,但也是迫不得已。
所以,在这个人世间,真正天真无伪的人,很少见,也很珍贵。文恬,你是这样的人,你二哥也是这样的人。
你知道吗?我是被你二哥认真而又执着的性格所吸引的。很难想像,以前我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很好,可是他却毫不在意,依旧一心一意的喜欢我。
他就像个小动物一样,不管外人的眼光如何看他,只要忠实于自己的心就可以了,不隐藏,不逃避,认真对待每一个他关心和爱惜的人。
能够得到他这样认真的喜爱,我觉得我很荣幸,也很珍惜。这是我和你二哥成亲以后的感悟。
水灵儿呢?她跟你提起你二哥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有什么样的感受,她可曾告诉过你?你觉得水灵儿有没有这样认认真真地去思考有关于你二哥的事情?
如果有,那么她那天把责任都推给你,就是因为她害羞了。如果没有,那么她就不是真的喜欢你二哥,而是另有目的…………”
我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邵文恬已经紧紧地抓住了我的一只手,用那双刚刚被泪水清洗过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二嫂!你真的是这样看待我二哥的吗?你不嫌弃他是个痴子?”
听她这样一本正经的语气,我有些心里发毛…………
“痴子?你觉得痴子是什么?那不就是外面的人用来骂人的话吗?你二哥有的时候是有些笨笨的,没错啦…………可是我觉得他笨得很可爱啊…………”
痴子不就是傻子吗?说人是傻子还不是骂人?
“可是水灵儿说她会比你对我二哥更好!”
邵文恬的态度正在一点点的改变。
“你觉得你二哥缺少别人对他好吗?他是个大家公子,吃穿不愁,也不用像穷人家那样需要努力地讨生活。
太奶奶、爹娘,对他不够好吗?我记得你二哥说过,你们的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对他也非常好的,还有你、你大哥、你三哥,每个人都对你二哥非常好吧?
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个大丫鬟,之所以以厉害为出名,不也是为了维护你二哥吗?她们每天那么努力的做事,不也是因为对你二哥好吗?
可是文恬,你二哥真正缺少的是什么,我想不光是你,恐怕我前面说过的那些人也从来都没有认真思考过。
大家对你二哥的好,你二哥他都知道,而且也一直在用感谢的心去回报这些人。可是他的感谢,你们这些人知道吗?感受到了吗?
恕我说句无礼的话,你们没有仔细地去感受他的谢意,是不是也是因为他是个痴子,你们觉得他不懂得回报?
现在,请你仔细思考一下再告诉我,你觉得水灵儿会比我对你二哥更好吗?你确定她并不嫌弃你二哥是个痴子?”
我坚信,把文澈当成一个普通人那样给予平等对待的尊重,才是文澈最需要的‘好’。
“二嫂……………………水灵儿给我靠边儿站吧!从今以后,我只承认你是我的二嫂!”
好了,这个实心眼儿的小姑娘宣告摆平!!
水灵儿,我不管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一定要挑唆着邵文恬敌视我,只要邵文恬的心是向着文澈的,你的挑唆就注定不能成功。
“像二嫂你这么好的人,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了。我不明白灵儿她为什么说你是个坏女人。二嫂,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水灵儿毕竟是邵文恬多年来的好友,尽管水灵儿的所作所为伤害到了她,她也还是不愿意说水灵儿的坏话。
“应该是吧…………你可能不知道,我娘那个人过穷日子过怕了,为人处事十分的小气。恐怕是之前水家父女落难的时候曾经求助于她,却被她拒绝了。
灵儿毕竟是我的表妹,我娘和她娘是嫡亲的姐妹,可是我娘太小气的话,…………这是很伤感情的。
尤其灵儿她娘后来还不幸过世了…………她之所以会怨恨我娘,甚至是怨恨我,这我都能理解。
这种心结,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得开的,我也不敢奢望她能原谅我和我娘。只是希望她不要太过固执于怨恨,太过想不开对她也未必是一件什么好事。”
岂止这些,红菱娘的拜金和吝啬有多厉害,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水先生在妻子重病的时候,上门向红菱娘借钱给妻子治病,却被红菱娘乱棍给打了出去,水家父女怕是把水灵儿的娘亲过世的责任都归咎到红菱娘的身上了吧。
那可是红菱娘的亲姊妹,她都能见死不救,的确有些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