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 七、媳妇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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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当了,上当了!
洗澡不但没解乏,我反而觉得更累了!!
为什么我会因为文澈单纯的笑容,就相信他所谓的一起洗澡只是单纯的为了节省时间呢?
事实上,这个小小的‘晨间沐浴’一下子用掉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水都洗凉了。
我现在已经证实了一件事,传说中的痴子邵文澈是个身体健康的好少年!
从房间里出来后,四个大丫鬟一直用白眼珠看我,就好像是我把她们单纯的二公子教坏了一样,殊不知她们那可爱的二公子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小色狼。
再次诅咒邵文清,教坏文澈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
拜见长辈是首要任务,我和文澈手拉着手向太奶奶居住的院子走去,身后还跟着四个‘保姆’,人数不算太多,在内宅行走却也颇为壮观。
要是这么看来,文澈在邵家还真是算不上特别的不受宠,或者说,也许因为他心智不全特别受长辈的疼爱也说不定。
如果能爱屋及乌的话就好了,那样我在邵家的日子可能还好过一些…………
这个好像不太可能。
要是没有池红菱害文澈落水的这件事,邵家人对我可能还会有点儿好印象,现在可倒好,要不是文澈坚持,邵家根本就不会同意让池红菱那样的女人进门。
邵文清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就连文澈的四个大丫鬟对我的不友善也可能是因为那件事,我来邵家根本就是来给池红菱收拾乱摊子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太奶奶居住的院子在整个邵家是最大最讲究的,因为这位老人家已经年逾百岁了。
邵家世代酿酒,传到邵文清这一辈刚好是第八代。
邵家酒坊创业之初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坊,虽然在临塘城小有名气,却也没有发展到御酒专供的地步。
俗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邵家酒坊的发展也一样遵循了这样的规律。
虽然努力维持发展交到了第五代的手里,可是此时的邵家,不但酒坊生意萧条,就连家中人丁也跟着不兴旺,到第五代的时候已经是三代单传,快要后继无人了。
那一年,已经二十六岁的太奶奶嫁给邵家酒坊第五代掌柜为妻,带来了一个神秘的酒方,给邵家酒坊带来了转机,让原本籍籍无名的邵家酒一下子名声大振,生意日渐红火起来。
不但如此,太奶奶过门后生育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给邵家开枝散叶,变成了一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
人丁兴旺有人丁兴旺的好处,由于酒方是个只能交给一个人的传家宝,太奶奶的五个儿子中只有老五继承了家业。
其他的儿子不是改行经营别的生意,就是干脆弃商从文,出仕当官,从酿酒行业之中退了出去。
倒是他们家的三个女儿都嫁入了酿酒行业的世家,也纷纷成为了各家比较具有影响力的当家主母。
虽然真正继承酒坊的只有一个人,但是太奶奶其他的孩子也分别在各自的行业领域之内颇有成就,使得邵家在临塘乃至周边一带的名声越来越响,终于成了地方上的名门望族。
邵家酒越来越有名,到了第六代的手里,邵家酒被选作了御酒专供,邵家在酿酒行业内的地位从此牢不可破,才有了今天这个名震四方的邵家酒坊。
谁也没想到的是,第六代邵家家主在邵家酒被选作皇家御酒之后的一次进京送酒过程中,遇到一场大雨,高烧不退,最终死在了送酒的路上。
那一年,太奶奶再一次出来主持局面,选中了六代家主年纪最小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邵家当家,出来继承家业,而那个时候,这位第七代邵家家主仅仅只有十三岁而已。
现如今,邵家大公子邵文清刚满二十,还未娶亲,邵家当家人——邵文清的父亲已经四十多岁了,也就是说邵家的太奶奶已经是百岁老人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邵家太奶奶又是改变了整个邵家命运的人,更是宝中之宝,要去见她,我心里还真是压力不小啊!
*****
刚刚走进太奶奶的院子,我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邵家地处江南水乡,家中却没有什么水上的景致,却单单在太奶奶的院子里开了一方小小的荷塘。
现在这个季节,荷花已经渐渐凋零了,但是满池的荷叶颜色正艳,看上去非常漂亮。
荷花池中有几条锦鲤正悠闲地嬉戏着,唯独有一条个头最大的鲤鱼一身青麟,不似其他的锦鲤长相那么好看。
(呃……不会吧……为什么我看那条青麟鲤鱼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荷花池中有一块大石头从中凸起,这块石头并不是造型奇异美观的太湖石,放在这荷花池中似乎一点儿也不显眼。
石头不显眼,显眼的石头山趴着的一只乌龟,正把脑袋抬得高高的,晒着太阳,它乌黑乌黑的龟甲反射着阳光,还一脸很享受的表情,看来这日光浴晒得很是不错啊。
隔着荷花池与院门遥相呼应的,是太奶奶起居的堂屋,现在正被竹制的门帘隔绝了外面的暑气。
廊下,一个朱红色的鹦鹉架子空荡荡挂在那儿,架子上的鸟儿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文澈,那架子上的鹦鹉被放生了,还是…………”
这个事情,我得事先打听清楚,以防一会儿见了太奶奶说错话,触到她的伤心事就不好了。
“啊?今天的雀儿不在家吗?”
文澈看着那个空鸟架子也比较吃惊。
“回二少夫人的话,那个架子上的雀儿一向都是不拴的,它经常会自己飞走,反正过不了几天就会飞回来了,丢不了的。”
访兰没指望文澈能正经回答问题,所以就代劳了。
“想来这鸟儿也是恋家的,把这儿当成自己家的话,不管飞出去多远,它也会回来的。”
只能这么解释了,其实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
“新媳妇来啦!新媳妇来啦!”
说话间,一只浑身上下披着火红色羽毛,甚至还拖着几根漂亮的火红色尾翎的鸟儿从院子外面飞了进来,落在了鸟儿架子上,还像鹦鹉学舌一样说了两句话。
等一下,我所知道的会说话的鸟儿,无外乎鹦鹉和鹩哥这两种,且不说毛色如何,但是这个长相,这只鸟也不属于前面那两种的任何一种啊?
这是个什么新品种?
“啊!雀儿回来了!雀儿早上好啊!”
文澈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向小红鸟儿打招呼,小红鸟儿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嚣张得很。
“菱儿,你看这只鸟儿,一身红色的羽毛,太奶奶给它起名字叫朱雀,很合适它吧?”
文澈也不在乎小红鸟儿的嚣张态度,直接向我介绍小红鸟儿的名字。
好吧,我现在确定它就是朱雀了!
荷塘里我已经很熟悉的青龙,石头山晒太阳的就应该是玄武了,加上这个目中无人的朱雀,还有之前那个暴脾气的白虎。
这下好,传说中的四圣兽,就在邵家太奶奶的小小院子里,凑齐全了!
之前青龙说过,文澈是他们家的小主人,那么他们家的老主人就应该是太奶奶喽?
改变邵家命运的神秘酒方,院子里豢养的四圣兽,这位老太太也未免太神秘了,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站在堂屋门外,突然心中升起了一丝怯意,好像我一迈进这个门槛,过往平静的生活就将会一去不复返了。
“快进屋!快进屋!已经不是早上了!不要问候早上好!!”
能够听得出来,小红鸟儿是在刻意模仿鹦鹉、鹩哥的说话方式,它要真的是朱雀,那应该向青龙、白虎一样和人沟通没有任何障碍的。
“菱儿,走吧,太奶奶人很和蔼,你不用害怕。”
文澈很敏感地发现了我的怯懦,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好像是要给我力量。
他的表现再次让四个大丫鬟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哪里像是她们往常的那个孩子气的二公子啊?昨天才成亲而已,今天就长成大人了?成亲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吗?
“嗯!有你在,我不会害怕的。”
我对文澈回以微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太奶奶真的是四圣兽的正牌主人的话,那么我现在能站在文澈身边,就是这位老太的杰作。
她为什么会安排我嫁给文澈,这还是个谜题。
但是我相信,只要是谜题,就总有找出答案的那一天。
而将谜底揭晓的人无疑就是这位神秘的太奶奶了,那么,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岂不是非常重要?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胆。
“好了,咱们进屋吧!”
守在门边的小丫鬟掀开了竹帘的一边,文澈首先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接着梅兰竹菊四个丫鬟也跟着进了屋子。
一进门是一个绣着花开富贵图案的巨大屏风,将堂屋和外面的世界分隔开来。屏风的另外一侧似乎有不少人在低声说笑。
这里不是太奶奶的地盘儿吗?现在这一屋子人究竟都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