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世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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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在京的住处,林浅昱将一切告诉了钟夜朔,他的身世,以及为何林父林母会被抓至京城。而他现在只希望陛下可以看在亲情的薄面上,饶了他爹娘的性命。
而钟夜朔除了震惊已经没有其他的感受了,那么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竟是皇子,那么如果昱儿回了宫中,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一瞬间钟夜朔感到了绝望,在两人都表明了心迹,准备在一起的时候。
“昱儿,你决定了吗?”语气中的压抑的绝望让林浅昱几乎透不过气来。
泪水肆意,“对不起,朔哥哥,我不可以什么都不做,不可以。”确实,昱儿无法做到为了可以和钟夜朔在一起而不顾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爹娘,而且就昱儿而言,陛下对他而言并没有林庭离和林母重要。
钟夜朔几乎是颤抖着站起来的,然后没有看林浅昱一眼,只说了:“我出去一下。”便离开了,没有给林浅昱挽留他的机会。因为他现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昱儿,他恨,恨这不公的世事,但是他又怎么忍心责怪自己心爱的人?只能离开,在他没有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前。
而林浅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钟夜朔离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钟夜朔游荡在大街上,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周围都是人。周围的欢声笑语更是显得自己的落寞,突然很想笑,可是笑不出。
原来,在今天,便是京城的灯会,街上自是热闹,也是未出阁的姑娘一年中为数不多可以出门的机会,若是遇上了一见钟情的郎君也可托物定情。
钟夜朔就这样跟着人群移动着,麻木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但是,他突然看到了昱儿,是不是自己出来让昱儿担心了,所以正在找自己?钟夜朔赶紧往哪个方向挤去,可是挤了过去又看不到了。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吧,看来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正往前走了两三步,便看到了刚才看到的,他这次确定不是幻觉,急忙赶上去,抓住那人的手,唤道:“昱儿。”
可是却转过来一张受到惊吓的脸。钟夜朔知道自己认错人了,即使这个人和昱儿有七八分相似,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位姑娘。
“这位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位姑娘问道,但是两颊微红,怕是看到了这么俊美的男子,心里害羞了。
钟夜朔只感觉到失落,他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说完便没有再看那位姑娘一眼,离开了。
林浅昱在客栈里等待着,直到深夜,面前的门才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酒味甚弄的钟夜朔。他连忙上去扶住钟夜朔,将他一路扶至床上,又打了热水擦拭了几番,好让钟夜朔可以舒服一些,最后抵不住疲劳和困意,趴在床沿边睡着了。
第二天,钟夜朔因为宿醉,头还是有些微痛,想起来却又有点困难。这时在一旁的林浅昱就醒了,见钟夜朔想起来,便连忙将他扶起来,问道:“朔哥哥,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钟夜朔看着眼下微微发黑的昱儿,心中还是愧疚的,他知道自己昨天回来的很晚,昱儿也照顾了他一晚,只是当时酒劲太大,他醒不过来罢了。伸手抚上那张憔悴的脸,“昱儿,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快收拾一下吧,今天是要进宫的日子吧。我想和你一起去,无论如何这个时候我想和你一起。”
林浅昱呆呆地看着钟夜朔,良久,应声应许。
来到约定的地方,太傅大人已经派人在那里接他们了,上了马车,一路走来,看着越来越近的皇城,林浅昱的心反而没有了之前的不安,只留下坚定无比的信念——要将林父林母救出来。
结束了早朝,太傅大人求见陛下,说有要事相禀,陛下应许,故两人现在在早朝大堂的偏厅中。
“太傅有何事?”樊扬铭也就是林浅昱真正的父亲,当今陛下。
太傅行大礼,樊扬铭对此有些诧异,因为这种礼仪多半是罪臣之身才会行的大礼。“太傅这是何意?”
太傅大人,叩首于地,郑重道:“陛下,可还记得嫣妃?可还记得当年她育有一子?”
“你说什么?”樊扬铭震惊了,嫣儿的死一直都是被认定是难产而亡,如今怎么太傅又会再提这番事?
“陛下,今日,老臣想让您见一个人,一切自会明了。请陛下恩准。”太傅说完微微抬首,等待樊扬铭的指示。
樊扬铭久久没有反应,各种可能皆在他的脑海中出现,最终还是挥手应允。
候在殿外的林浅昱和钟夜朔在接到太监的宣告,便进了那偏厅。
林浅昱刚进门的那一瞬间,樊扬铭惊得直接从高位上站了起来,以至于当昱儿下跪行礼时,却被冲下来的樊扬铭阻止了。樊扬铭抓着昱儿的手,双眶微红,“嫣儿,是你吗?”
“草民林浅昱,参见陛下。”即使没有行跪礼,昱儿还是说了理应说的话,也正是这一句话将樊扬铭拉回了现实。他拉着昱儿,问太傅:“他是谁?”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还是希望别人青口告诉他才更加有真实感。
“陛下,他就是当年嫣妃的孩子,是由林庭离养大的,怕是当年嫣妃之死还有林庭离一案有什么隐情啊!求陛下查明真相。”说完又将头颅扣下。
“嫣儿的孩子,你是嫣儿的孩子,难怪,难怪这般的像。什么草民,你是本皇的儿子,是当朝的皇子。”樊扬铭说到。
昱儿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挣开樊扬铭的束缚,郑重行跪礼:“儿臣参见父皇。”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
樊扬铭却也不在乎,连忙将昱儿扶起,将他拉到一边,坐下,问起这么些年的事情。
可是钟夜朔却从进门就一直行着跪礼,昱儿又怎么忍心,便提醒樊扬铭还有人。这时樊扬铭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这是谁?”
“回陛下这时老臣的徒儿,也是这次与皇子一同进京之人。”太傅回道,林浅昱也连忙补充:“父皇,朔哥哥是自小便认识的人,多年来受他照顾,听说儿臣这次进京,恐路途遥远而出异,才陪同儿臣进京的。”
“哦,是吗?”樊扬铭上下打量着钟夜朔,对这个年轻人倒是有几分欣赏。
“草民钟夜朔,参见陛下。”将进门的话又重说了一遍,谁叫之前那一边陛下根本就没有听到呢。
“倒是谢谢你对昱儿的照顾了。先下去吧,让人带你去休息一番。”说完便让人将他带走,而太傅大人也识相地离开,知道樊扬铭和昱儿有很多要说的话,怕外人打扰。
而离开的钟夜朔还有太傅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是你!”一声惊呼。钟夜朔看到了昨晚在灯会上看到的姑娘。
“老臣参见伊公主。”钟夜朔即刻明白这位便是当朝的伊公主,颖妃的女儿,也算是昱儿的表妹,难怪长得这般相似。“草民钟夜朔参见伊公主。”
“太傅,您是伊儿的老师,何必行这些虚礼呢,这位也起了吧。这是刚从父皇哪儿回来?伊儿整准备去呢。太傅,伊儿就不送您了,下次伊儿给您带好吃的。”
说着,还不忘悄悄多看了钟夜朔几眼,这就是缘分吧,伊儿心里想着。
钟夜朔没有感觉,可是太傅却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多话,和钟夜朔一起行礼离开。
这便是相遇了吧,无论是伊儿与钟夜朔还是伊儿与林浅昱,尘封了十几年的事终究还是会被揭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