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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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哥哥,咯咯咯,昱儿不跑了。”钟离昱在追逐中,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得已只好向钟离朔求饶。“不跑了,昱儿累了,朔哥哥,我们歇歇吧。”说着就奔到钟离朔身边拉着他往不远处的竹亭走去。
“好,昱儿累了,朔哥哥抱抱好不好?”语音刚落,钟离昱立刻伸出两只如同嫩藕般的小手臂,等着哥哥抱呢。脸上的满足是那么鲜明。
是的,自从莲生了钟离昱,至今已经有六年了,钟离朔今年也已经九岁,而钟离昱也有六岁了。钟离朔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疼爱着钟离昱,保护钟离昱。而钟离昱自小便有这个哥哥在身边,对钟离朔的依赖可谓不是一点点,有时就连莲也不能让钟离昱放开他拉着钟离朔的手。也许有些东西就是在那里开始的。
“昱儿,渴吗?朔哥哥去拿点冰镇酸梅汤来好不好?”轻轻抹去钟离昱额上的汗,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袖会弄湿。至于为什么要自己亲自拿呢,当然是因为每次这两个小皇子要一起玩的时候就一定会挥退所有的婢女,宫中也已经习惯了,况且是在这片园中,皇家的暗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好啊,朔哥哥,快去快回啊。”钟离昱兴奋地叫着,“酸梅汤、酸梅汤,昱儿最爱酸梅汤。”
看到钟离昱可爱的样子,钟离朔忍不住抚摸了他的头之后,才快速离开。
钟离昱坐在竹亭中,感受着周围的凉意,竹亭前面是一片湖,湖中有一大片莲花,如今是盛夏,莲花都生气饱满,争相绽放。这是莲最喜欢的地方,所以莲的宫殿就在这旁边,这也是钟离昱和钟离朔经常来这玩的原因。
眼睛四处流转,突然,钟离昱发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颗极大的莲蓬,不禁想要摘下来给朔哥哥。便想要伸手去摘,却忘了自己身材的短小,怎么够都够不到。这时,钟离昱身后蓦地出现一道人影,顺手推了钟离昱一把,就看见小人儿还来不及呼救,便听到嘭咚一声,水花溅得老高。再看看亭内,却什么都没有。
钟离昱想要呼救,可是他还太小,而池子也很深,又不会游泳,就发出“救命,救——”的微弱声,便没了声音。
钟离朔以最快的速度回来,却没有看到昱儿,手中的酸梅汤一时不稳打泼在地。“昱儿,昱儿你在哪?”钟离朔焦急地呼喊着。突然注意到竹亭边沿的水,不做他想,他纵身一跃,没一会就捞起了钟离昱。看着自己怀里虚弱的昱儿,钟离朔心中说不出的愧疚。
钟离昱立刻被送回殿里,莲的宫殿中混乱一团。太医们在里头施救,莲、钟离敛、钟离朔在外面焦急地等着。
“母妃,孩儿不孝,是孩儿的错,没有保护好昱儿。”钟离朔脸上的愧疚无以言表,望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莲知道不是朔儿的错,“朔儿,别这么说,你是母妃的好孩子,昱儿会没事的,朔儿不要感到愧疚,昱儿会没事的。”莲一句“昱儿会没事的”说了两遍,暴露出她的担心,昱儿刚被送回来的时候那般模样,让人不禁胆寒,惨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又如何让她不担心呢!
“莲,昱儿不会有事的,他是樊殷的皇子,不会那么脆弱的。”钟离敛在一旁安慰着莲,他看得出莲的担忧。转而望向钟离朔,有着一份探究,似乎在想些什么。
良久,殿门终于被打开了,老太医从里头走了出来,“启禀王上,七皇子已无大碍,只是窒息过久,一时还昏迷不醒,又受了寒,恐怕今夜要受烧痛之苦,老臣开些药物,待七皇子醒来让他服下。”
钟离敛看了何总管一眼,何总管立刻走到老太医面前,“林太医,随奴才下去开药吧。”
“莲,去看看昱儿吧。”说完便和莲一起入殿了。钟离朔在外面踯躅了许久,还是跟着进去了。
依旧是那般惨白的脸,看着毫无生气的昱儿,钟离朔在心里不止一次想要杀了自己。自己没有好好保护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有些本事了,没想到还是那么不堪一击,连昱儿都保护不好。随即,转身奔出殿,奔回竹亭。
“殇,出来。”这时的钟离朔已不再是那个面对昱儿温柔似水的男孩,而是一个令人敬畏的皇子。不错,钟离朔是最小年纪就拥有自己的暗卫的。就连大皇子也是在成年的时候才知道暗卫的事。
一道人影跪在钟离朔的面前,没有人看出他是怎么做到的,如同鬼魅。“禀,是六皇子——”片刻后,说清楚了情况就又在眨眼的瞬间消失。
六皇子,钟离烈,仅比钟离朔小上三个月,平日里仗着他母妃受宠,而她母妃琼妃又是出自樊殷大家,几世为官都做到宰相职位,势力之大,如树根错综盘杂,便到处欺负人。以往不予计较,并不代表他钟离朔怕他,如今竟然欺到昱儿身上,是时候让他付出代价了。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才九岁的小孩竟然能有这般阴狠的眼神。钟离朔认定好之后,便回到殿中,昱儿还需要他照顾,他不该离开他这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