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篇  第二十一场 自由(3)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09  更新时间:12-05-18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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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玩偶娃娃也能获得自由……
    当展昭听到了门铃声,抢在严冰前面跑过去打开门时,看到了自己等了一晚上的人就站在门外,在打量了一遍那人,确定他平安无事后,放下心的同时火气又窜起来:
    “你又擅自跑去哪里?!你就是学不会行动前跟别人交代一声吗?!……”
    展昭话还未说完,就吃惊地看到白玉堂身形微晃,随之整个人向自己倾倒过来……
    展昭伸出双手接住他的身体,艰难地支撑着他的重量,感到他的头垂下来,额头贴在了自己的颈侧,竟是不同寻常的滚烫……
    严冰见这两人的情况不对,赶紧过来帮忙,他和展昭一起将白玉堂架到卧室的床上,让他平躺下来,在看到展昭将手掌贴在那人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后,就沉默不语地陷入了思索,严冰忍不住问他:
    “喂,这小娃娃是怎么回事?感冒发烧吗?”
    “应该不是人类会有的病症,他的体温已经超过人类的身体能够承受的温度了……”
    “真的!那现在怎么办?”
    严冰也伸出手在白玉堂的额上探了一下,又问。
    “得想办法把他的体温降下来,否则他真的会出事……”
    “……有了!让他变成玩偶娃娃,放进冰箱的速冻层里,一会儿就解决问题了!”
    严冰认真思索了一下后,响指一弹,给出自己的方案。
    展昭无可奈何地抬眼看看他,只觉得连跟这个人辩论此方法的可行性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于是他自动忽略了严冰的话,拿出手机拨下一串号码:
    “还是叫良哲过来看看吧,他比较有办法。”
    严冰则撇撇嘴,负手作壁上观。
    二人等了一会儿后,良哲如约来到了严冰家,在看到床上的人虽然全身滚烫,几近昏迷,但从外表看起来,面色仍如往常白皙,就像精美的玩偶娃娃,不知道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表象上仍然是毫无瑕疵……
    这样一来,要从外部来探寻他的症状的原因,就变得不可能了……
    “必须把他叫醒问一问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良哲对展昭说了一句后,就走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领想把他摇醒,但他的手指刚碰到白玉堂没一会儿,就不能不快速地抽回了手……
    “好烫!他的体温竟然还在不断上升……”
    展昭见状,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又探那人的温度,发现白玉堂此时身体的热度,已经在上升至了常人触之便有被灼伤的痛感的程度……
    “现在得马上叫醒他!不然再这样下去,即使是玩偶娃娃,也不可能承受这么高的温度!”
    “你说得轻巧!他现在热得像要烧起来,怎么弄醒他?!”
    严冰对他急道。
    “谁知道这娃娃是用什么奇怪的材料做成的?!不问清楚他,我也没有办法!”
    “你……”
    “好了!都冷静一点,我来叫醒他。”
    眼看这二人就要因眼前的情况争执起来,展昭及时开口制止他们,说完后,就俯身拉过白玉堂的胳膊,将他上身拉起拥进自己怀中,仿佛没有感觉到那人的身体给自己带来的几近烧伤的疼痛……
    “白玉堂……醒一醒……”
    展昭在他耳边轻声唤,用自己跟他落差大的体温给他带来些许清凉……
    严冰和良哲都一动不能动地惊讶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个玩偶娃娃,在它的这位主人的眼中,也许早已不是一堆冰冷的材料内,附着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常生命体,而是如同我们身边的亲人、朋友一般平等的存在,坦然地为它尽己所能的付出……
    展昭感到自己的身体就像要被白玉堂点燃了一般,灼热得疼痛难忍,他咬牙忍住,不让自己放开手,只是一遍又一遍,呼唤那人的名字……
    在煎熬的分分秒秒不知过去了多少后,良哲看到伏在展昭的颈侧,那个玩偶娃娃终于眼睫微煽,缓缓睁开了双眼,他赶紧上去一把拉开白玉堂,将他们分开:
    “够了!他醒了,你没事吧?”
    “没事……”
    在白玉堂的身体离开自己后,展昭才感到那火辣辣的痛楚逐渐地消退下去,良哲在得到了展昭肯定的回答后,就转向白玉堂问:
    “你这尽给人添麻烦的家伙!你到底做了什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白玉堂苏醒过来,自知这身体从在宴希的家里跑出来后,就一直不断地发热,直到刚才失去了意识,这是他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如果不求助于他人的话,自己也没有办法解决,于是只得将宴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这么说,其中不寻常的事,就是你毫无章法地使用了你未知的力量,我想这就是你身体发生异常的原因。”
    良哲听完白玉堂的讲述,很快得出了结论。
    “既然是你运用自己的力量不当所造成的,只要你恢复了意识,应该可以通过自我调节来平息它,你集中精神,试着好好感受那能量,引导它回复,在帮助你清醒后,剩下的事要靠你自己来完成了。”
    良哲向白玉堂交待完,就挥手示意另外二人:
    “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他。”
    良哲走出房间外关上门后,拉住展昭跟他商议:
    “如果那个宴希,真的像白玉堂说的,是个不需要主人的玩偶娃娃,那他可真是个危险‘物品’!”
    “是的,我们最好调查一下他的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从来没有过主人,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独立于人类而存在的。”
    展昭跟良哲约好分头进行调查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两天后。
    展昭在办公室里正处理着文件,忽然有外线的电话打进来,他拿起电话接听,就听到那个自己并不陌生的,令人印象深刻的温软声音响起来:
    “展先生……”
    “宴希,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
    “展先生,我原本是不想与你为敌的,我只是想让白认清一些现实,但你和你的朋友未免也太咄咄逼人!既然如此,我只有强行将白带走了,反正只是一个玩偶娃娃而已,失去了它以后,你再另换一个就是了!”
    “宴希!等一下……”
    展昭听电话那头的人说完这些话后,没再等自己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他为白玉堂担心起来,立刻往严冰的家里打去电话,却一直都是忙音,始终无法接通,他索性拿起外套,匆匆出了办公室,驾车朝严冰的家赶去……
    车子疾驰到半路,展昭的手机又响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是良哲,忙拿起来接听,果然良哲在电话中告诉自己已经查清了宴希的事情,展昭听着良哲的叙述,只觉得感叹不已……
    而另一边,宴希已经暗暗跟随着白玉堂来到了严冰家中的后院。
    “怎么?特意引我来这里,是想跟我一对一吗?之前的苦头,你还没有吃够?”
    宴希看四下无人,在他的身后现身说。
    “别废话了!我不会离开他,我们把问题一次性解决吧!”
    “正合我意!”
    宴希给了他一个迷人的笑容后,就先发制人地朝他攻去,在几招过后,白玉堂只能艰难防守,在被宴希逼退数步后,那人看着他笑笑,说:
    “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对吗?那么,接下来,就是正式的!”
    宴希对白玉堂伸出手,他的掌心又有光芒乍现,眼看着一道光波就要袭上白玉堂,白玉堂忽然感到自己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丢到一边:
    “让开,笨蛋!”
    严冰将白玉堂拉开后,即对着宴希连开数枪,宴希以极快的速度闪身退开,当他站定时,已感到后背被冷硬的枪口给顶住了:
    “你脾气不太好哦!美人。”
    安理一手握着枪,另一边手环过那人的脖子,手指扣住他的下巴,在他耳边暧昧地轻声说。
    “你们配合得不错,不过,还不够好!”
    宴希在一惊后,迅速恢复了镇定,他对安理勾唇低语了一句后,安理只看到那人的身形一闪,便瞬间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当宴希再次现身时,已是到了白玉堂的面前:
    “到此结束了,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白玉堂被他手中发出的光波弹了出去!
    当白玉堂感到身体碰上了实物时,却没有自己预料中的疼痛,他落地后转头看去,那拦腰抱着自己,在背后替自己承受了撞击的余波的人,忍不住抬手捂着嘴咳了几声……
    “你……”
    “我没事!”
    展昭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又转向宴希说:
    “收手吧,宴希,人类与玩偶娃娃,也可以是相互需要的关系。”
    “你们人类就会用这样的话语来迷惑我们!让我们以为自己离不开你们,但最终,我不是也做到了拥有自己独立的生命吗?!”
    宴希听了展昭的话,只觉得怒气更盛。
    “你真的以为,玩偶娃娃可以不需要人类而生存吗?”
    “……什么意思?”
    展昭叹了口气,帮助他将从前的记忆一点点找回来:
    “你还记得你的最后一位主人吗?你是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送给他的礼物,她希望你这个美丽无比的玩偶娃娃能够带给她的宝贝永远的守护,实际上你也并未令她失望。随着那个男孩不断的成长,你成了他最珍惜的物品,他甚至能够接受你拥有生命这件事,但是,在他十二岁那年,你们发生了争执,他失口说了要丢掉你的话,然后你在一气之下离开了他的家,再也没有回去……”
    “那又怎么样?!你到底想说什么?!”
    宴希不耐烦地打断展昭的话,但展昭仍不为所动地继续说:
    “你自从离开了那里后,就逐渐发现你可以不受人类的约束拥有‘自由’的生命,那是因为……”
    展昭停顿了一下,又深深地看进宴希的眼中,告诉他:
    “他仍然爱着你。”
    “你说什么……你编这种谎话究竟想干什么?!”
    “不是谎话。那个男孩在你走后,曾四处寻找你,他非常后悔自己说的气话,他想要向你道歉,每天都在等着你回去,后来他长大了,成了家,但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他对他的家人说你的故事,让他的儿女帮忙寻找你,只为了要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
    展昭看宴希被自己的话震惊得不能动弹,就走过去轻拍他的肩膀,说:
    “良哲查到了那个人的住所,跟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他现在已因为身患绝症而在弥留之际了……”
    当展昭几人带着宴希来到良哲提供的地址时,他们被仆人带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宴希看到有几名青年男女站在房内的一张大床旁,守着床上的一位古稀老人……
    宴希看到那老人见了自己,眼中跃动着光芒,向自己伸出手来,对自己微笑:
    “小希,你回来了……”
    宴希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在床边跪下来,想要如往常一样露出美丽的笑容,却止不住不断掉落的泪珠……
    “小希,我想要向你道歉,那时我不该说那样的话,请你原谅我……”
    “不……该道歉的是我,我真的是一个笨蛋……”
    宴希将脸埋进他的手心,哽咽得再说不下去……
    “你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老人露出满足的笑容,喃喃地说,声音渐低……
    宴希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擦去眼泪,对他露出一如往昔温柔美丽的微笑,有节奏地拍着他的身体,轻轻唱:
    “亲爱的宝贝
    星星闪烁在蓝色的天空
    不要哭泣
    该睡觉了
    我唱摇篮曲给你听
    如果你感到悲伤或害怕
    可以抱抱我
    我会给你安慰
    我是你的玩偶娃娃……”
    老人在悠悠的歌声中安详地逝去,那个美丽的男子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在老人手边的小小玩偶娃娃,一会儿后,那娃娃的身上出现了一道裂痕,那裂痕蔓延开去,最终使娃娃破碎成了一堆零落的碎块……
    如果玩偶娃娃也能获得自由,那是因为你用一生爱着我……
    亲爱的宝贝,你梦到了什么?你可曾看到梦中的仙境?如果你感到痛苦或害怕,抱住我大声哭,我会带给你快乐,让魔鬼远离你……
    旋转木马,彩色的泡泡,可爱的小王子……
    我会永远陪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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