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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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咳咳,为什么,咳咳。”一缕血滴答答地落地。
“美作,忘了她,看着我,我是芹泽啊,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美作那智,你醒醒!”
“茨生,带着所有的抢救物件送他去京都医院。”
“清浅,醒醒,我来了。”薰轻轻摇醒了沉睡之中的男子,男子大概二十岁左右,眉目俊朗,仔细看去,竟有几分神似美作。“薰,你来了,怎么,又瘦了,还憔悴了。”被唤作清浅的男子轻抚薰白皙光滑的脸颊,眼里满是宠溺,“清浅哥哥,我……一切都没事了,我有钱给你换心脏了。”薰把脸埋入清浅的手掌,拼命要汲取其中的温暖。“算了,没用的,薰不要再走了,我只要你陪着我送我一程就行了。”“清浅,我会陪你的,你不愿做手术,我也陪你,陪你去看鸢尾草,陪你去碧落黄泉。”薰哭了,梗咽了。
“丫头,哥哥答应做手术,不管能不能成功,你都好好活着。否则清浅就算做了鬼也不投胎了。”“哥哥,不许你胡说,薰答应你,薰都听你的,手术一定能成功的。”此时的薰完全敛去了锋芒,像个柔弱无依的小女孩。
目送着清浅进入手术室,过往的一幕幕在薰的脑海里回放,先是父亲舍弃,母亲病死,成了孤儿,进了孤儿院,受尽欺凌,再大一些,她得美丽开始绽放,院长好几次差点凌辱了她,都是孟优清浅为了保护她,代替她,她看到过清浅在院长的凌辱下屈辱的神情,然后淡漠,然后只化作惨然的冷讽,为了送她离开孤儿院,她也不知道清浅哥哥和院长做了什么交易,她记得清浅在被凌辱后几天无法走路,她看到过清浅强装欢笑下床走路血滴答滴答地流下。
院长是她杀的,院长死得很惨,他当年凌辱清浅哥哥,薰让他还了十倍的代价。那一年,她离开孤儿院两年,正好十五岁。
“美作,对不起,我错了,你睁开眼睛,求你了,我错了,错在当年,错在现在,为什么你病了我竟也没有发现,是的,我想要你地身体,医生说了,你能熬过今夜,就还能再活两个多月,我错了,让我弥补你,用这两个月,弥补你一生好不好,美作那智,你给我醒过来,如果你死了,我不会饶过伊朝薰,美作,熬过来啊,对不起,我不是威胁你,美作,当年我犯了错,我当时便想找你,家族的争斗我脱不开身,三年了,我奋斗了三年,我成为合法继承人,我来找你,为什么,苍天啊,我错了,为什么不惩罚我呢?”
心跳失去了节奏感,变得杂乱不堪,眼前的人儿逐渐失去生机,白色的病衣,苍白的脸,各种管道和仪器也挽救不了这脆弱的生命,在心跳停止的一刻,芹泽觉得自己一切的努力,一切的欲望,一切地位,一切势力都是一场空。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当年的美作爱着芹泽,芹泽也爱这个稚气单纯的男孩,谁也不曾有勇气表白,芹泽的手段,男孩的承受出乎芹泽的预料,虽然他惩治了那几个在他示意下做得过分的不良少年,但是有些东西是挽不回的。
“哈哈……哈哈……”芹泽疯狂地抱住头,什么叫生无可恋,生命中或许有很多种情,但有些情只能留给一个人,就像美作他留给了芹泽,而芹泽却在失去的时候才之后才知道他把这份情留给了美作。锥心刺骨的疼,芹泽竟开始羡慕美作,死亡带走的不只是生命,还有拥有生命时的一切痛苦。
芹泽站起身来,砸掉了一切先进的仪器,拔掉了插在美作身上的一切管子,他自从薰离开后,就一直昏迷,三天一直靠营养管维持生命,芹泽又忆起三年前那个害羞单纯的男孩。他紧紧抱住死去的美作,就这样一天一夜,时而哭时而笑。
美作,你恨我了,你死前也不肯睁开眼看我一下,对,是伊朝薰,都是她,她害死了你,她那么无情,你却为了她而吐血,等着我,伊朝家的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我让他们都来陪你。
头里好昏,身子好沉,薰又用一根金针刺入手指,勉强保持清醒,她要醒着等清浅哥哥出来,她要看着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清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