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光下，一群女孩围着绿星，满脸期待地听她对她们讲述那些传奇般的故事。
    这景象，与那一晚雨夜出奇相似。只是，某个坐在角落聆听的女孩，却已不再怀抱心爱的枕头。
    于是绿星理了理思绪，缓缓道来：“传说在太古时期，这个世界还处于混沌之间，由一团黑蒙蒙的物质构成，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海洋，任何生命都未曾孕育而生。直到有一天，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星之主降临到这个世界，听到了世界意识的声音。世界在哀泣自己的丑陋与孤独，它乞求那位神明赐予它美丽与生命。于是星之主达成了世界的愿望，将那一片混沌开辟，创造了天与地，大海与森林。并让天空拥有驱散黑暗的太阳，大地盛开着美丽的鲜花，海洋产生滋润草木的流水……”
    绿星正说着，一名女孩忍不住搭话道：“然后我们就诞生了吗？”
    绿星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淡淡道：“还没有哦。世界虽然变得美丽了，但是它依然孤独着，而星之主又不能一直陪伴在它的身边，于是星之主想到办法，为世界创造出了六名仆从。”
    “他们就是上古六王么？”一名女孩好奇地问。
    绿星点头道：“恩。神创造出上古六王，想要弥补世界内心的空洞，然而世界实在太过广阔，光凭他们，完全无法弥补它心中的裂痕。所以，发现世界的愿望仍没有被完全实现，星之主就对六王说，‘我赋予你们创造的能力，你们用自己的方式来改变世界吧’！于是，六王开始行动起来，他们跟随在星之主身后，为世界创造出各种奇迹般的事物。”
    “然后呢！然后呢！”女孩们睁着大眼睛，期待着绿星讲述后面的故事。
    而绿星却忽然卖关子道：“现在是提问时间，上古六王是哪六位呢？你们能答出来，姐姐就说下去哟。”
    众女孩听了一怔，面露难色道：“诶！？怎么能这个样子……”尽管有些不满，她们还是很认真地思考起来。只是，女孩们绞尽脑汁，却依然想不出来，毕竟她们大多出身贫苦，或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来这孤儿院，哪会有机会听闻这些故事。
    见她们个个耷拉着脑袋，无奈摇头的样子，绿星柔柔一笑，正要继续说下去，这时，一直待在角落的女孩淡淡开口。
    “黑王，银王，血王，异王，灵王。还有，龙王……”那位龙族曾经威慑四方的强大领袖，早已沉眠。
    众女孩看向角落处的艾妮丝，惊叹道：“艾妮丝好厉害！”然后催促着绿星快点说下去。
    绿星看着艾妮丝，心中带着一丝不解，她好奇地问：“艾妮丝是怎么知道的？”
    “……以前听过。”这些历史其实在龙族中常有耳闻，而且还刻在了黑龙渊的石板上。
    “这样啊。”绿星以为艾妮丝曾经听别人说过，倒也没觉得不妥，只是她仍对艾妮丝留着这些偏远的记忆，却对别的事情一无所知而感到奇怪。只是在别的女孩期待的目光下，绿星却无暇顾及这些疑问，于是她继续说道：“说到六王呢，他们分别是：大地矿脉的持有者，黑王及其麾下的青铜族。生命流动的掌握者，血王及其麾下的血族；还有统御百兽的龙王，及其麾下的龙族。”
    “传说黑王能够操控铁器，赋予铁器生命，魂石极可能就是起源于他，而神奇的青铜族，它们的身体由钢铁构成，却能像人类一样自由活动，只是它们现在已经基本绝迹了。血王则能够控制自身的血液，并且拥有制造血液的生命源，从生命树上孕育而生的血族，也具有这样的能力，据说血族的人现在依然生活在南国的巨人森林里。至于龙王嘛，它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传说它的吼叫能撕裂天空，踏脚能摇撼大地，扇动翅膀喷吐气息会造成狂风暴雨，而它的子民，龙族则继承了它部分的能力。它们与人类经历了一场大战后，现在盘踞在人类找不到的黑龙渊里。”
    等绿星停下来后，一名女孩掰着手指，说：“绿星姐姐，你只说了三个呀，还有三个呢？”
    其他女孩附和道：“对呀，对呀！那银王，异王和灵王呢？”看来她们对此仍意犹未尽。
    而绿星则是淡淡一笑，安慰道：“另外三个比较神秘呢，姐姐看的书上也没有描述太多。只知道银王是心灵的弥补者，专门寄居在各种生命的内心缝隙中，听取它们的愿望，给予它们考验，然后才决定是赐予它们毁灭，还是涅槃的力量。银王是最接近星之主的王呢，只是它的踪影也是六王中最难寻觅的一个，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它和它的眷族所在。”
    整个房间显得十分安静，在女孩们认真又期待的目光下，绿星继续开口：“说到异王和灵王，就不得不说西陆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东陆北国，与我们国家相接壤的是南国，那里遍地都是花草森林，是百兽的天堂，那里不但居住着血族和巨人，还有其他近百个奇怪诡异的族群，我们称之为‘南国百族’，他们大多听命于妖皇，也就是和我们的皇帝陛下一样高高在上的人。北国与南国的版图构成了整个东陆，但是，穿过那片金色的海洋，还能抵达传说中的西陆。”
    “金色的海洋？西陆是怎么样的？”众人好奇道。就连角落里的那名女孩，也开始将目光落向绿星。
    绿星无奈地笑起来：“不知道呢，姐姐也没去过西陆呀，因为根本过不去嘛。围绕着西陆的金色海洋，就像一只恶魔，会将所有贸然闯入那片区域的船只吞没。到现在为止，也没听说有谁顺利到达了西陆，又能够平安地返回。海面上的金色光芒，就如同诅咒一样，在每个想要探索的人身上烙下死亡的印记。曾经有很多人不信这个邪，一起结伴乘船去挑战，结果几天后，海岸边漂回支离破碎的船体部件，而那些人的身体也已经……”绿星故意不透露结局，而是压沉了声音。
    果然，众女孩纷纷感到不适，皱眉道：“呜哇，好可怕……人家再也不想去西陆了……”
    而绿星则坦然一笑，道：“其实也没那么恐怖啦，那些人都游了回来。据他们所说，船刚开进那片区域不久，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就把他们的船给劈烂了。所以，西陆目前是过不去的。”其实逃回来的人只有一个，其他人都被那些闪电给劈成了焦块，而且那个幸存者还已经疯了，整天念叨着“金色闪电，可怕，好可怕”之类的话。因为这事当年就发生在离自己生活的城市不远的海边小镇，所以绿星才能知道得这么详细。但是这样残酷的现实，绿星并不打算告知这些内心纯洁无污的孩子们。
    于是她继续说道：“那么，相传上古六王的最后两位，异王与灵王，就存在于西陆。异王奴役着许多的金色恶魔，每一个恶魔都拥有着一种神奇的能力，只要注视着物体就能让其产生爆炸，只要握握手就能让别人动弹不了，将手一挥就能产生锐利的气流。那里的人将这些神奇的能力称之为‘异能’。”
    一旁的锋龙听了，心想：产生锐利的气流？那不是和我的能力很相似吗？
    众女孩也不禁感叹道：“好神奇，要是我也有这样的能力就好了。”
    “不过呢，恶魔们无法擅自使用自己的能力，因为这些能力是留给与异王做交易的人使用的。当那些人从心底渴求着力量时，异王就会出现，与他们订下契约，他们获得自己想要的力量，而异王则获得他们的灵魂。他们身上会出现金色的印记，每次使用能力，印记都会朝着心脏蔓延，当金色的印记化作长剑刺入心脏之时，就是异王来征收灵魂之际。至于异王拿灵魂来干什么，姐姐就不知道了，没准会把他们变成小恶魔呢。”绿星笑道。
    女孩们听了，纷纷摇头道：“诶！？人家才不要被他拿走灵魂呢！”
    绿星点头道：“恩。所以这样的行为被那里的人所不齿，异能者也就成了遭唾弃被打击的对象。人们排斥异能者的同时，对灵能者却倍加崇敬。灵能者与异能者不同，他们受到自然的恩惠，能够操控火焰，水流，土地，草木，甚至闪电，各种自然中的力量。而这些自然力量，不同于异能者的交易，是灵能者与生俱来的。他们是灵王所眷顾的人，是被灵王选上的存在。”
    “这样很好啊！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一些女孩表现出憧憬后，随即又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
    绿星见状，笑着安慰道：“既然我们没有那些力量，也不必去奢望，做好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吧。将拯救世界的重任留给那些有能力去拯救的人吧，我们只要呆在他们身后支援就足够了，那样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被拯救的。”这并非是乐观，绿星只是已经明白，奢望只会让自己更加失望这个道理，所以她并不希望把那些飘渺的幻想留驻在女孩们的心里，而是要将信念，交给她们。
    见众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绿星继续道：“就在六王创造出各自眷族的同时，星之主也创造出了人类，但是纯净如白纸的人类却远远弱小于其他种族，虽然每个种族在他们的王的带领下相安无事，但是人类内心的软弱却渐渐从中暴露出来，他们开始乞求星之主赐予他们更多的能力，于是星之主为他们带来知识，让他们学会播种稻米，栽种水果，织衣生火，打制铁器，以此增强生存能力，维持种族的延续。但是，人类却没有从中得到满足，他们强大起来以后，开始将目光投到其他种族身上。”
    “第一个被盯上的，就是龙族，那时候百兽还在龙王的麾下被统御着，那时候龙族和人类并没有明确的边界，所以经常会有一些野兽步入人类的区域，偷食他们种下的水果蔬菜。终于有一天，气愤的人类击倒了一头野兽，他们把它放在火上烘烤，品尝它的鲜肉，香喷喷的味道让人类留恋。于是，他们开始对踏入领地野兽动手，再后来，甚至对龙族境内的野兽们动起了歪念头，逼得龙族不得不与他们划清界限，却依然无济于事。有时候我在想，上古时期的人龙战争，没准是我们的祖先先冒犯了龙族也说不定。”
    绿星将心中的话语说出口，平静的语气却让锋龙感到吃惊，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类站在龙族的那一方思考。
    “接下来，就是你们已经知道的，人龙战争的爆发。人类无法对抗龙族，于是乞求神的怜悯。星之主为了制约过于强大的龙族，对他们施下诅咒。然而龙族的暴怒却没有消失，它们让人类走到了几乎要灭绝的地步。星之主无奈，只能授予人类魂石的使用，
    而人类凭借魂石与自身的智慧，终于击退了龙族，但人类也并没有就此收手，他们对龙族毫不留情，他们用自己驯服的百兽，踏平了龙族的领土，将龙族驱赶至龙王开辟的黑龙渊。而星之主则对内心被污染的人类感到失望，于是创造出了星族。”
    “与人类不同，星族自天地间孕育而生，它们有着人类美丽的外表，以及最为洁净的内心与灵魂，它们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而它们内心的愿望也将在星空的约定下，被星之主聆听与实现。只是，这种更胜于龙族的存在，却渐渐遭到了人类的嫉恨，他们开始捕获纯真善良的星族，将它们杀死，或是圈养起来，用于各种研究以达到利用的目的。而这一次，星之主真的伤透了心，决定听从世界意识的建议，罢手不管，不再去聆听人类的心声，也不会去干扰星族，放任星族的改变。”
    “于是，星之主创造了天之禁界，在这个所有人都无法到达的地方永久长眠。至此，太古时期远去，上古时期到来，没有了星之主的引领，上古六王渐渐开始意见分离，他们各自走上了分歧的道路，并相继到达了自己命运的终点。黑王消失不见，失去黑王庇护的青铜族，被人类捉来充当商品和奴役，逐渐走向灭绝。而龙王于冰雪中沉眠，龙族盘踞黑龙渊，不再轻易复出。血王用自己的鲜血滋润南国大地，生命源化为巨树，孕育出那片奇特的山林，恩惠于南国百族，血族则隐于南国，一直守护着生命树。”
    “银王嘛，则依然是神秘莫测，没有能够证实其存在或是逝去的消息。至于异王和灵王的所在，书上说异王的宫殿座落于那片金色海洋的最深处，他守在宫殿中，等待着能取他性命的人登场。而灵王已经将自己的身体散作无数灵灰，播撒大地。于是，上古时期也迎来终结，神寂时代到来，人类在这片大地上不断发展，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忘却了历史，重新探索着过去，直到现在。”
    绿星说完，停了下来。而大部分的女孩们，仍然停留在各自的幻想中。说了这么久，绿星的嗓子已经变得干哑，她用手按着雪白的颈窝，感到喉咙有些不适。旁边的一名女孩见状，忙递过水杯，被绿星接过来一下子喝了个干净。
    “谢谢。”绿星微笑着对那名女孩致谢，女孩甜甜一笑，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说到这里，大家都有什么感想呢？”见那些孩子还没有回过神来，绿星好奇地问。
    “……好像人一直都干着坏事呢。”一个女孩犹豫着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其他女孩连连点头。
    绿星听了，轻轻一笑，道：“确实那本书上把人类写得好像很坏的样子，姐姐当时看完也相当无奈和气愤呢。但是呢，我们不能只看到一件事物的表面，既然每一个时代，都会有坏人存在，那当然也会有好人存在，只是没有被记载下来。因为好人不像英雄和坏人那样，能够流芳百世或者遗臭万年。所以，当时我们的祖先肯定也有许多好人存在，只是却被坏人的行为掩盖过去了。虽然现在那些好人依然被坏人统治着，但姐姐相信，总有一天，好人是会凌驾于坏人之上的。”而这，也正是绿星所憧憬的未来。
    “而且，说到底这也只是传说，是记载在纸张上的，别人的听闻罢了。到底有多大的真实性，现在谁也无法去考证。所以，你们要当它是一个故事，不要对它太较真。”听了绿星的话，女孩们乖巧地点了点头。
    然后绿星继续说道：“很好，那就再告诉你们一点小秘密。其实呢，姐姐还听说，在天地初开的时候，大陆是完整的一大块，不分东陆西陆，西陆是到后来才被分离了出来。我想，这或许是在星之主沉睡后，六王发生了碰撞，才让异王与灵王带着一块陆地分离出来的吧？金色海洋没准就是异王的杰作呢。当然，随着大地的分割，异能和灵能很早就已经从我们的身边消失了。”
    说完，绿星吁了一口气，笑道：“今天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有些长呢。那么，接下来又到提问的时间了。”
    见小女孩们个个瞪大着眼睛等待她的提问，绿星便说道：“听了今天的故事，你们对龙会抱有好感吗？”
    女孩们开始议论起来，她们的话题多半是向着龙族的。
    “虽然现在还是很怕被它们吃掉，不过它们真的好可怜啊。”
    “是啊，原来他们是被我们欺负到黑龙渊的，感觉很过意不去呢。”
    “龙族里面应该也会有好龙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人家想跟好龙做朋友。”
    看来这些小女孩在不经意间已经改变了自己对龙的看法。
    而锋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那些对话，心中有着一丝动容，对这些人的敌意也就缓和了不少。
    但这个倔强的女孩，仍是把头撇向角落，冷冰冰的表情，心下暗道：哼！一群天真的孩子。
    见众人已经答完，绿星接着问：“那，你们还期望龙的存在吗？相信着龙的存在吗？”
    “恩！相信！”女孩们纷纷点头，异口同声地答道。所有女孩当中，只有一个仍未开口。
    于是绿星看向仍坐在角落静默的女孩，问：“艾妮丝，你还相信着龙的存在吗？”
    绿星这样做，是为了勾起艾妮丝对那一晚的记忆，只是她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
    “……相信。”缓慢而平淡的话语，没有了上次那般热情与憧憬，仿佛一开始便知道龙是存在的一样。
    “为什么？”绿星重复着那一夜其他女孩对艾妮丝提的问题，企图找到让艾妮丝恢复记忆的突破口。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绿星，一脸无奈的样子。其实，答案早已在她心中揭晓。
    ——因为，我就是龙。
    想着，女孩暗自轻叹：虽然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虽然现在的她仍然对这副弱小的人类身躯感到非常不满，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她不会逃避这个事实，不会一直去纠结自己这已不再是龙的身份，也不会对自己催眠，告诉自己仍然还是一条龙，一条高傲而强大的龙——她并没有那样的资本。在与重龙对峙的时候，她想起母亲死于自己口下，既然那时候的打击她都能承受下来，现在不过是失去了身体，她又如何不能接受？只有不敢接受现实的人，才是真正的弱小者，她要做的不是颓废，而是适应和改变，只有变得更强，才有能力去找回那个曾经的“他”。
    见艾妮丝一直沉默着，脸上似乎带着淡淡的忧愁，绿星误以为她是对自己的提问感到困扰，心叹：还是不要难为她了。
    于是，绿星拍掌道：“好了，大家，很晚了，该上床睡觉咯！”
    “诶？但是人家还想继续听故事呢。”女孩们嘟起嘴撒娇道。
    绿星也不生气，解释道：“姐姐今天很累了，你们要是不听话，明天可就不给你们讲了哦。”
    “……哦。”众人无奈地应了一句，然后乖乖爬上床盖好被子，等着绿星把蜡烛吹熄。
    烛光熄灭后，房间一下子被黑暗淹没。等到视线恢复时，绿星才发现，艾妮丝还坐在自己的床上。
    于是，绿星走到艾妮丝身边，柔声问：“怎么了，睡不着吗？”
    女孩看向绿星，虽然不想回答，但看到她那张带着关怀的脸时，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怕黑吗？还是肚子饿了？”绿星关切地问。
    女孩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也许，一切都太陌生了。”
    口头上说说谁都会，真到了实际行动，要尝试着去适应，却是显得如此困难。她果然还是无法与人类共眠。
    而绿星则以为是艾妮丝失去了记忆，对这周围的一切仍然感到陌生害怕，所以内心无法得到平静。
    于是绿星想了想，笑道：“那就让姐姐我来为艾妮丝施展可以安心入睡的绝技吧！”
    “……是什么？”女孩有些好奇。
    正说着，绿星突然一脸坏笑地将手指伸到艾妮丝的胳肢窝与腹侧，不停地挑弄起来。
    女孩随即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被挑弄的各处飞快产生，并让身体阵阵抽搐，有种想笑出声来的冲动。而女孩在发现后，连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那丢人的笑声，只是急促的喘着气，但这样反而无法去抵御绿星的行动，感到那阵想笑的悸动越发难以忍耐，女孩打算远离绿星，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其压制在身下，无法脱离。
    于是女孩只能生气道：“你在干什么，快点住手，放开我！”
    绿星却没有停下，只是笑道：“这称呼可不对哦，以后你每次都要叫我姐姐，知道吗？”
    ——开什么玩笑！你这“姐姐癖”的家伙！要是每次都叫你姐姐，我的脸往哪搁啊！
    “我不要！”上百岁的龙叫个不知年龄小了多少倍的女孩当姐姐，真是天大的耻辱！
    女孩一脸的不愿意，她挣扎着要从绿星的牵制下逃脱，但任何反抗都显得无济于事。
    为什么……力气使不上来？这身子什么时候弱成这样了……
    锋龙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捉弄过，所以他并不知道，人类在发笑的时候，是会全身无力的。
    而其他的孩子在黑夜中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感叹道：“出现了，绿星姐姐的必杀，挠痒痒攻击！”
    终于，在绿星的猛烈攻势下，忍耐到极限的女孩终于破口大笑：“啊哈哈哈，住，住手啊……”
    “恩？你叫谁住手呢？”绿星装作不知道，继续捉弄着身下的女孩，肌肤柔软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
    “你，你……住，手……”女孩此刻已是笑得心都要疼了起来。
    “恩？叫谁呢？”绿星仍然一脸不知的样子。
    无法承受下去的女孩，终于妥协道：“我知道了，绿星姐姐，绿星姐姐，绿星姐姐！放过我吧……”
    她把最后的力气全用在了这句话上，虽然内心纠结万分，但无奈，她想她是斗不过这个恶魔了。
    绿星停下手，让女孩有一丝喘息的机会。然后，绿星提醒道：“那你以后可要一直叫我姐姐哦！”
    “我……”女孩喘着气，刚想说什么，绿星却好像看出了她想要拒绝，微笑着将手指又放在女孩的腰间。
    女孩敏感的小身躯立马一颤，以为绿星还想再来一次，她连忙制止道：“别，别！我知道了，我叫就是了……”
    “恩，这才对嘛。若是以后你不记得加上‘姐姐’，还会再受到这样的惩罚哦。”绿星柔声威胁道。
    这个混蛋！女孩暗自咬牙：若是以前有人敢这样骑在自己身上，早一尾巴把那人甩飞了！
    ……可惜现在的她，却已经沦落到了被人类威胁还无力还手的地步，真是悲哀。
    想着，女孩点了点头。绿星这才满意地移开身子，而女孩却仍倒在床上，没有动弹。
    感到背后传来一丝痛意，女孩不由得皱了皱眉。想来是刚才挣扎得太激励，不小心触到了伤口。
    绿星也发现了她的变化，担忧道：“很痛吗？对不起，是姐姐不好。”
    她本打算用这种方式分散艾妮丝的注意力，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把玩笑开过火了。
    于是，绿星坐上艾妮丝的床，仔细检查了她的伤势，发现没有大碍，便将这个柔弱的女孩抱在怀里，两人缓缓躺下。
    “好了，睡觉吧。”轻柔的话语，如风一般，抚慰着女孩的心灵。说着，绿星拉过被子，盖在自己和艾妮丝的身上。
    “你……”女孩的身体虽然没有了之前那般僵硬不适，但对于绿星此刻的举动，却仍感到疑惑。
    还没等绿星说话，别的女孩就已经吃醋道：“啊！艾妮丝好狡猾，我也要绿星姐姐抱着睡！”
    这话一出口，其他的孩子们也开始跟着起哄。绿星连忙开口道：“都快点安静下来，很晚了，不要吵着隔壁的孩子。姐姐和艾妮丝一起睡，是因为艾妮丝身上有伤，姐姐需要照顾她。等到你们生病的时候，姐姐也会抱着你们睡觉的。”
    “真的吗？那就这样说定了哦。”女孩们满怀期待地看着绿星，等她点头答应后，才安心睡去。
    然后，绿星搂着艾妮丝，让她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温暖，轻轻道：“睡吧，有我陪着你，就不会再害怕了。”
    女孩微微一怔，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心想：只是区区一个人类，能懂些什么？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但是，闻着绿星的体香，女孩的内心却忽然有了静谧温馨的感觉，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归处。她能感觉得出，这具身体对这股味道带着依恋，是身体的记忆，让她无可抑制地想要去依赖。除此之外，还有着一种微妙的熟悉感，这并非是那种血肉香甜的味道，而是更纯粹的，更自然的，比初生的记忆还要原始，是她诞生之前就已经感受到的那一份温暖。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从绿星身上找到这样的感觉，但被这种令人怀念的气息所环绕，她的内心开始平静下来，再也无所畏惧。
    闭上眼睛，仿佛温暖的阳光就笼罩在自己的身上，如此的慵懒惬意，而伤势仍未痊愈的身体，也正迫切地需要将疲倦消除。
    于是，在陷入熟睡之前，女孩下意识地吐出那个从未有机会说出口，却充满怀念的名字：“妈妈……”一声轻轻的呼唤。
    听到女孩的呓语，绿星微微一怔，一股暖流游淌在心头。她温柔地笑起来，轻声提醒道：“是姐姐。”
    然而怀中的女孩，却早已将头埋在她的怀里，紧闭着双眼，发出深沉的吐息。
    夜的寂静，不断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