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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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是淼儿和大花很不愿意面对的一个事实,因为他们大四了。
大四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论文,答辩,毕业设计,实习,找工作。这么多繁琐的事都要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内完成。大花觉得名誉头衔都不如找个好工作来的实在,而淼儿立志要把毕设做得感天动地。这是我认识这两个人以来他们头一次没有产生利益冲突。
没过多久大花就投身到求职大军中去了。临行前他把阿非托付给了我。这让我很别扭,总有种临终托孤的感觉,况且阿非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再何况还有大师和淼儿呢,为什么偏偏是我。
大花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因为淼儿要做毕设,大师要创造刚体,只有你是个闲人。况且阿非似乎很喜欢你。”
我一惊,他闲着没事喜欢我干吗?
阿非果真没有辜负大花的托付,三天两头来找我,似乎早就忘了我之前对他态度冷淡。
“口口哥吃饭去呀!”
“不饿。”
“口口哥踢球去啊!”
“不会。”
“口口哥通宵去呗!”
“不去。”
“口口哥,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
我看着阿非失落的背影,内心比他还要愁苦。但我不能心软,不能因为一己私欲毁了一个大好青年的似锦前程。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很伟大,不禁被自己感动了。
一日,我在宿舍楼道偶遇多日不见的大师,这厮最近神出鬼没。我拉着他让他交待最近又在干什么危害社会的营生。
大师十分严肃的对我说:“快放手,我要去救人。”
我一脸鄙视:“就你,别去害人就行了,没人指望你拯救地球。”
“没空跟你贫,剑语出车祸了,我要去给他输血。”
我“啊”了一声,转眼就不见了大师。我追在后面喊:“大师等等我,我也去。”
剑语是大师的研导,也是他最崇拜的专业老师。此人,系男性,叫了个侠客的名字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书生,而且还是柔弱书生。虽已教书育人近十载,但才过而立之年,说白了此人是个人才或者说是天才。前段时间他发表了一篇学术论文,轰动了书法鉴赏界,被请到多个国家作演讲。现在人应该在日本啊,怎么突然出了车祸。
大师神情凝重,“我觉得是人为的。”
我很不可思议,“剑语已经值钱到被人暗杀的地步啦?”
大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从没见他露出过这么凶狠的眼神,最起码对我没有过,于是吓得赶忙噤声。
我一直觉得值得被人暗杀的都是很牛逼的人物,要么是牵系到国家安危的头头儿们,要么是仇家四布的黑道大佬,要么是腰缠万贯的富豪。而据我所知,剑语的政治地位只限于压迫一下手下几个研究生,至于财富指数,文人学者向来是清贫的。难道说,他搞了黑社会老大的女人。这还是比较有可能的,毕竟他单身这么久了。不过从他手下这几个得意门生的情商判断,此人精神也正常不到哪儿去,搞老大的女人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他应该做不来。
我一路胡思乱想跟随大师来到医院,一进门大师的一个小师弟就迎了上来。我看了看剑语带得几个研究生全都在,还有阿非。嗯?阿非?他在这儿干吗?
大师撸起袖子就奔手术室去了,没一会儿就被轰了出来。
一个小护士气呼呼的教育大师:“干什么,手术室是随便进的吗?”
大师还不服气:“我给我老师输血。”
“输血去抽血室。”
阿非跑过来把大师拉到身后:“对不起对不起,他太着急了,我带他去抽血,不好意思啊!”
我觉得脑子有点不转弯儿,阿非怎么一副总指挥的架势。他俩一走,我就拉过一个人问道:
“怎么回事?“
“车祸,大出血。”
“我问阿非怎么在这儿?”
“阿非?谁是阿非?”
“就刚才跟大师走的那个。”
“啊!你说那个小学弟啊,被大师抓来献血的,我们都是。”
我有点失落,怎么不找我?连阿非都找了,还兄弟呢。
大师正好出来听见我自言自语就说:“因为你是A型,我们要AB型。”
我抬头,顿时被大师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阿非说:“他晕血,口口哥你扶他过去
坐,我去买牛奶。”
大师休息了一会儿气色有点好转便拉着旁人问:“剑语怎么样了?”
没人搭言,看来情况不乐观。阿非回来了,买了不少吃的,分发给大家,边发还边给我解释:“都是一大早从被窝给抓来的,早饭都没吃。”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想问?”
大师说:“你脸上写着呢!”
大师已经会察言观色了,看来已无大碍。手术持续到天黑还没结束,大夫换了两拨儿,校领导也来了几拨儿,大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把旁人都打发回学校了。
开始大家还不肯,后来阿非说:“都回去休息吧,说不定晚上要有人守夜,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怎么行,有事再叫你们过来。”
众人觉得留下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听了阿非的劝。我坚持留下来陪大师,阿非临走前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我已经没力气去思考这些了。
大师显得很悲观,我安慰他,现代医疗水平很发达,断胳膊断腿都能给接回去更何况流点血乎!
大师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一点都不好笑。”
我就不再说话,跟着大师一起望着手术室门口上的红灯发呆。算来大师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可还是在室一枚,大师总是说为儿女私情所累的人成不了大器。
我说:“那为什么你看到苍井老师那么激动。”
大师说:“不激动我就不正常了,我有了欲望,但不一定要放纵那些欲望。”
我说:“憋着多难受,找个妞解决不就好了。”
大师瞪我一眼,说:“我一只手就能解决的事何苦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同胞,你这么说是对女性极大地不尊重,况且满足欲望又不是只能靠肉体。”
我说:“那靠什么?”
大师就不再回答,继续瞪着红灯发呆。我还在思考满足欲望的别种方法,然后我的欲望的就来了。阿非拎着一袋子夜宵站在我们面前。
我说:“你不是回去了?”
阿非举举袋子:“来陪你们。”
我把嘴里塞满了食物想要把我的欲望填满一些,但食物疗法似乎并不奏效。因为我在看到阿非因吞咽食物而滚动的喉结时浑身躁热。我要冷静,借故去了厕所。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瞧都不像是个变态,可我内心的龌龊只有自己晓得,我觉的自己越来越没救了。
回到手术室那儿,大师已经睡着了,阿非示意我别吵醒他。我轻轻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阿非歪头看着我,我想忽略他炽热的注视,但是这太难了。
我说:“你想说什么。”
阿非凑过来,悄声对我说:“我觉得大师真是个有情有意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对自己的老师这么上心的。”
我看了看睡梦中的大师,这个人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哪个是真实的他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能肯定是大师也许疯癫,但绝对是智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