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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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看到我来,脸色忽然变了一下,继而他做出惊讶的表情对我们说:“小云,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来了呢,”他转头看向范哲夫:“这位是?”范哲夫自爆姓名,村长便把我引进他的屋子里。医生被范哲夫拴在村长家门外的树下。
“随便坐吧,我家地方小,小云你的朋友喜欢喝茶吗?”村长径直走向他的厨房,这里我得点一下,村长的住宅乍一看无异于村中其他居民的住宅,除了收拾打扫颇为仔细外,还能看到一些造型别致古香古色的陶罐摆设,和一些山水画,看得出绝对不是便宜货,显现出村长生活的品味。
“您不用特意招待我们,今天来只是有件事情想向您打听。问完了事情我们就不打搅您了。”范哲夫说完,就在村长的木沙发上挺直腰杆端端正正地坐下。我看到他这坐姿,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他的做派真的和现在许多的年轻人不一样,有些时候显得正经过头了。
但村长还是端来了茶递到我们面前,他自己面前也放上一杯,都是做工精致的茶杯。我往杯子里一瞟,看那金黄纯净的色泽,再嗅一嗅那清香,便知道是杭白菊错不了,我忽然想起上回他给我泡的茶还是信阳毛尖呢。村长到底有多少收入呢,他喝的茶都挺名贵啊。
“你说有事情要向我打探,是什么事情呢?”村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缓缓问道。
我正要回答,范哲夫却轻轻按了一下我的手示意他来开口,“前几年,有姓顾的一家五口曾经来过这村子,可后来他们都失踪了,不知村长您知道这件事情吗?”
只见村长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先镇定地又喝了一口茶后气定神闲地回答道:“他们是不是失踪了我就不知道了,我最后见他们的时候,他们跟我说,他们要走。”
范哲夫沉吟了一会儿又道:“那村长,您可知道那顾姓一家人是什么来历吗?”
“这个嘛,我只听说那位老先生是在城市经营小买卖的,具体什么行业就不得而知了,”村长一边偏着头回忆一遍道来,继而他想起什么似的又问:“怎么,他们出了事?”
“不,我只是正在找他们一家人而已,”范哲夫说完这话就拿起他的背包,站起来对村长道:“我要向您打听的事已经完了,打搅您了。”言毕,他微微颔首致意。
我感觉这简直就是村长和范哲夫之间的博弈,直到我们起身离开,他的目光都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我偷偷抬眼看着他的背后,心里想着,如果不是他的话,成为村长眼中钉的人就会是我。
但是,他为什么要帮助我呢?记得他曾经说过,他是在帮他自己,那么,究竟他目前做的这一切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在去秉婆婆家的路上,我和范哲夫很少说话,连医生都不怎么出声,但奇怪的是我和他都没感觉不自然。不过我看得出来,范哲夫他心事重重。
没想到秉婆婆的家离我家并不很远,外观上看平凡无奇,是两间连起来的平房,大门是拉闸门,窗户是防盗窗,外墙铺上白色的瓷砖,屋顶铺的则是黄瓷砖,不过这样普通的民居在这附近条件已经算是中流了。我们进去前,照旧把医生拴在外面,范哲夫还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耳朵,对他轻声说话。
开门的是秉婆婆的儿子,是个细瘦个子看起来有些软弱的年轻人。秉婆婆正在看她们家的29寸彩电,一边嗑着瓜子,他儿子知道了我们的来意后,只是喊了秉婆婆一声,就进厨房了,秉婆婆转头看见我们,先是愣住了一会儿,才紧张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谁?”
“秉婆婆,您忘记我了吗?我是住在山脚下姓高的那户人的孙女……”我走到她面前自我介绍,没等我说完,她就想起什么似的立刻打断我的话:“我记得了,我想起来了……”秉婆婆忽然变得有点惊慌失措,抓在手上的瓜子洒了一地,接着她又在茶几上来回翻找,可是那里明明只放着装着饼糖的果盘和**,她只是胡乱的用手抹着桌面。
“您想起什么了?告诉我们行吗?”我担心这老太太是不是糊涂病犯了,于是退后两步观察她的举动。他儿子听见动静不对从厨房里跑出来看她,她见着自己儿子,赶紧握着儿子手说道:“那天晚上,我听见你们家声音很大,有女人在尖叫……我又不敢出去看。第二天,第二天,我看见村长到你们家去,有个大肚女人给他开了门,他进去了不是一会儿,我都没看见他出来……”
我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凉气,该不会村长也变成了鬼魂吧?但转念一想可能只是村长进去时间太长,出来的时候老太太没看见罢了。
“那么,村长进去后,您听到什么声响吗?后来还见到屋子里别的人出来吗?”范哲夫接着问道。
“没有,没有。”秉婆婆一连摇了好几下头,她又回忆了一下,还是摇头否定。
“你们问完事情了吗,我妈不舒服,你们回去吧。”老太太的儿子脸色露出不悦,我们就赶紧告辞了离开。
老太太口中的孕妇应该就是顾老先生的儿媳妇了,村长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但是为什么顾老头家里会发出那么大的动静,难道凶手是另有其人?或许有一种可能,村长和顾太太合谋杀了顾老先生一家,然后村长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挑了一个老太太会往外面看的时间出现在她面前,这样就洗去了自己的嫌疑,之后再潜进老屋,把顾太太也杀了。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范哲夫听,但是他对我第二个假设提出一个疑点:“这个比较牵强,况且,他进了老屋却没有立刻出来让老太太看到,这不是更加令人怀疑吗?而且,顾太太有身孕,不太可能动手,但是老太太说动静很大,显然这个杀人过程是比较激烈的,说明凶手是另有其人。还有为什么顾太太可以免遭毒手呢?”
“还有,顾先生的尸体被埋到了山上,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死在山上还是死在老屋里。说起,尸体,我们一直忽略了变成鬼魂的顾老先生一家的尸体呢!”
听了我这么说,范哲夫神色一凛,尽管他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但我还是看出了这一细微的变化。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十多秒,他的眼睛眨了一下,对我说:“这些事情只会越想越复杂,今天先解决你手上的诅咒吧。”他说完朝我的右手看了一眼。
“这个你做得到?”我摸了摸右手,难以置信地问
他点点头,然后从身上的包里取出一个装着暗红色液体的玻璃瓶,左手拿着,对我伸出他的右手说;“把你的右手给我。”我照他说做了,把自己的右手掌心朝上放在他右手上,我感觉到他手的温度很暖。
“可能会有点难受,不过你不用忍很久。”他说完,就用左手拇指指甲掀开了玻璃瓶子的盖子,把那暗红色液体倒在我右手上类似婴儿文身的地方,我嗅到这液体散发出一股腥味,应该是血。那液体一触碰到我的皮肤,我立刻感受到一股巨痛,就好象有人用刀子割下你的一块肉一样,但好在这种痛苦是局部的,我还能吃得消。那血液完全盖住了婴儿的脸,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开始蒸发,直到一滴不剩的时候,那婴儿的脸也完全消失了。
范哲夫看着我恢复正常的右手,莞尔一笑,那是不同于他平时那种礼貌性的笑容,一个真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