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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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快保护庄主和夫人!”堂外护院惊呼,瞬间打破山庄的宁静。片刻之间银甲闪动,数十铁卫已迅速从各处赶来,在主堂内外团团戒备,刀剑出鞘,弓箭上弦。铁风立即责问数人,片刻后才神色凝重回禀道:“庄主,有人闯入。”
    “可看清楚了是什么人?”上官无奇立刻脸色一沉,心道只怕是下那招降帖之人来了。
    “来人身手太快,属下等未曾看清。”答话的是今晚守主宅大门的铁卫。
    赵锐双眉一挑,一句“废物”正要脱口而出,铁风立刻抢先一步道:“事态紧急,请庄主和夫人先退往内堂安全处,再行主持大局。”
    上官无奇知道此战关乎祭蝶山庄存亡,自己二人的安危第一个不容有失,微一点头,携了赵锐柔荑,转身欲走。
    就在他将要离开的那一瞬间,忽觉眼前一袭人影蓦然掠过!刹那间只听得身后铁卫拔刀出剑之声不绝,上官奇大惊之下回头望时,却见满堂刃光如雪,齐齐指住堂中椅子上的一个人。凝神看去,那人一袭紫衣曳地发似流泉,鬓间一丝般光华耀眼夺目,腰中如霞流苏垂坠而下,白衣袂飞扬宛若盛开百合,赫然、竟是一位蒙面的翩翩少年!
    上官无奇震怒她如入无人之境,一声凌厉冷喝:“给我拿下!”
    “是!”
    堂中瞬间舞起一片清光,然而未等众铁卫刀剑落下,只听一片“啷跄”声响,所有人手中兵刃竟已尽数落入那白色人影之手!所有人勃然变色,上官无奇更是震惊莫名:“阁下何人?”
    那少年闻言,悠悠一笑,缓缓揭开面纱——
    ——“上官庄主,五年不见,你就这么欢迎我回家么?”
    那一张熟悉的笑靥如花,五年未见,却依然是玲珑双瞳明艳容颜,虽然行止装扮已然与昔日不同,但那一份他最珍惜的面孔,竟是丝毫未减。
    天雪。
    ——竟是蝶舞!
    “蝶舞……真的是你么,蝶舞?”
    上官无奇眼中的狂喜湮没了一切,往昔种种情深如惊雷般自心头闪过,勾起五年来的担忧情切。那般的情感实在太过猛烈——以至于他既没有留意蝶舞唇边噙着的那一抹似笑非笑,更加没有注意到,身后赵锐瞬间惨白的容颜。
    一旁的铁风也是怔在当场,片刻后才清醒过来,双膝落地狂喜俯首:“属下参见舞少爷
    他身后铁卫见首领如此,就算不识得尹天雪之人,也立即随之行下礼去。满堂银甲铁卫一会便乌压压全数跪倒,只听得主堂内外声动如雷:“参见舞少爷!”
    蝶舞目光在铁风身上凝定片刻,衣袖一拂,淡淡道:“都起来,下去吧。”
    “是!”铁风重见蝶舞,心中激动无已,他之所言无不遵从,再行一礼,起身便要带人离去。然而尚未跨出主堂之外,身后忽然一个尖锐声音传来:“给我站住!”
    众铁卫闻声止步,只见赵锐面色阵红阵白,狠狠骂道:“你们吃谁的听谁的?庄主还没说话呢!”
    蝶自现身以来一直不曾正眼看过赵锐,这时见他叱骂铁卫队,冷冷一笑,欺近赵锐身前极轻极缓地道:“我们旧人叙故,需要有这么多人在场么?”
    赵锐脸色惨白,被蝶舞冷厉的眼睛注视片刻,只觉得背脊发凉,扭过头去勉强道:“……就算是旧人叙旧,此刻也不合时宜。祭蝶山庄大敌将至,不仅铁卫队不能离开,而且反倒是你,不要在这里给无奇碍手碍脚!”
    他言辞毒辣,谁知蝶舞却一丝一毫没有动气,反而轻轻笑道:“大敌?——就是……”
    他言犹未毕,身影已然再度飘出,堂中只见黑影一闪,所有铁卫在瞬间僵凝不动,竟是被人以极快手法点了穴道!再看时,尹天雪犹如一道轻烟,冷笑着直欺赵锐面前,身法有如鬼魅,将赵锐踉跄惊退数步,直跌到上官无奇怀中!
    而此时,蝶舞适才那后半句话才幽幽飘落——“……这样么?”
    ——这是何等身手!只怕就算是当年的上官尹浩在世,也无这一掠之神鬼莫测!
    赵锐惊怒道:“是你!下招降帖扬言要夺去祭蝶山庄的人,原来是你!”
    “不错,是我!”蝶舞对他轻蔑一瞥,随即傲然转过头去,指尖轻弹,气劲飞出,解了众铁卫的穴道;再一扬手,众人方才被她夺来的兵刃纷纷回鞘。众铁卫立刻行动自如,然而神情却是困惑万分,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赵锐看见此景,气得咬牙切齿,暴怒道:“都给我下去!”
    铁风自己与手下的铁卫队一日之内被赵锐羞辱责骂多次,他再能忍耐,如今也不禁动气,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众铁卫跟随而去,片刻之间,主堂内已是走得干干净净。蝶舞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轻瞥赵锐一眼,似笑非笑。
    一直沉浸于重逢喜悦的上官无奇此刻也察觉到两位少年之间剑拔弩张,忙握住蝶舞双肩将她推到一旁,细细端详半晌,才叹道:“舞儿,你这五年究竟是去了哪里?不仅音讯全无让我担心,而且一回来还开这么大的玩笑?”
    蝶舞本自微笑听他说话,然而一闻此语,柔和眼神渐渐转为冷冽,推开他到一旁坐下,淡淡道:“上官庄主,从我们在一起开始,舞儿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你的意思是……”上官无奇从未见过这般的舞儿,不禁怔住。
    “他的意思,就是她要回来谋权篡位,!”那一边赵锐终于定住心神,挑眉冷笑。
    如此恶毒言语,蝶舞竟并不否认,只是用那双如结寒霜的星眸淡淡望着上官无奇:“……这庄主之位,上官无奇不。。。。。。。应该叫上官叔叔是让,还是不让?,人交是不叫”
    这一问,声寒如铁,当真是如斯无情。
    “你是认真的?”上官奇的眼神也在瞬间冷了下来,回身在主位落座,神情上犹带三分不可置信。那边赵锐却已按捺不住,一拍桌案道:“当然是不让!祭蝶山庄数百年以来,从没听说过外人接掌庄主之位。无奇若是这一让,不仅违背老庄主的遗愿,”她理所当然地道,“更是令江湖耻笑,祖宗蒙羞!”
    “啪!”
    他语声犹未落下,左颊已挨了重重一掌!惊怒交集之下赵锐抬起头来,却猛见蝶舞面结寒霜,气息森然。“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提到老庄主我就再打一次,打到你死为止!”
    冰冷的眼神下面是掩盖不住的怒火,刹那间有如红莲之火焚尽三界——蝶舞再不是昔年柔弱无助,天真的蝶,五年之后,曾经的深藏如晦全部化为喷薄烈焰。意出不可违,谁敢忤逆,他就杀谁!
    “舞儿!”上官无奇大惊之下扑过来,看见赵锐左颊高高肿起,暴怒道:“你干什么!她好歹是我爱的人!”
    蝶舞冷哼一声,眼底无限恨与轻蔑的笑意。
    “你!”上官无奇奇几乎气炸,“你五年不出现,一出现就扬言夺庄,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件事全庄上上下下半个月来是鸡犬不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见惜人最爱的人真的动怒,蝶舞微微蹙起了眉,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二人,缓缓道:“舞儿这次回来别无他意,只是为了完成老庄主的遗愿。”
    上官无奇怔住:“爹的——遗愿?”
    “别听他胡说八道!”赵锐在一旁看着蝶舞,惊恐万分,想也不想,张口便要截断她的说话。蝶舞脸色一沉,扬手立向赵锐另一边脸颊落去,掌风迅捷无伦,令人根本欲避无从。幸好上官无奇熟悉二人性子,这一次早有防备及时伸臂格挡,他武功不弱,蝶舞这一掌竟被他架住。两人目光在半空一碰,竟是十足相似的煞气。
    上官无奇眉目冷冽,狠狠甩开手臂。“好,你说!”
    蝶舞转过头去,错开数步,缓缓言道:“老庄主对我说,倘若我回来时,你并未与赵锐在一起,就应当尽心辅佐于你,助你好好治理祭蝶山庄。”无尽的恨在眼底涌起,十指蓦然握紧,指尖丹蔻狠狠刺入手心,只听他一字一顿从唇齿间挤出话语:“万一你们在一起——那就必当拿回庄主之位,取而代之!”
    乍闻此语,上官舞奇先是惊诧莫名,随即冷笑:“舞儿,你这谎说得也未免太轻率了吧?当年爹猝然而逝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在场……”
    “你爹当时根本就!更不是死于意外!”蝶舞骤然暴怒,右手探如闪电,抓住一旁赵锐的头发狠狠一拽:“发梳合髻已近五年……这个枕边人,竟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么?”
    这一拽劲道之大可非寻常,赵锐一声惨叫,已是痛入骨髓。上官无奇大惊欲救,却被尹蝶舞左手骤然翻起的掌风直劈出三尺之外。五年之前他的武功就已然逊于蝶舞多矣,适才能够拦下一掌,多半倒是因为蝶舞存了不愿伤他之心。如今他含恨出手,哪里还是他可以阻拦?
    “就是他!老庄主当年,就是死在这个人手上!”蝶舞看着眼前这张依旧千娇百媚的脸孔,蓦然想起另一张惨不忍睹的容颜……“倘若我今日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就真的打算把祭蝶山庄在手心里玩一辈子?”
    赵锐心下一颤,不敢回应,痛楚的眼波却哀哀投向上官奇:“奇……救我……”
    “舞儿!你够了没有!”上官无奇却是欲救无从,只能重重一拳,砸在桌上。硬木的桌子顷刻破碎,他手上鲜血肆溅——“你今天回来,竟是要翻了这个天么?”
    ——一边是五年未归的最思念的人,一边却是陪伴他5年的爱人。谁对谁错是非难辨,他本就不是决断之人,当此之际他除了自伤,还能奈何?
    “上官叔叔……”尹天雪震慑于他眼中之痛,忽地松手跃起,直掠到门前,回首冷然。
    “跟这个人的债,我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清算。当年的真相,也‘请’你好好和他问个清楚!”他缓缓退向门外,气势却如利剑出鞘直压整个厅堂:“明日我会再来。到时你最好给我个答复——是交出他,还是交出祭蝶山庄?”转身踏出正厅。
    “舞儿!”
    他脚步一顿——却是不肯回头。
    上官无奇看着她,良久迟疑道:“你已经走了很久了……如今回家了,难道,还不肯住下来么?”
    如昔的语音,如昔的宠溺,如昔的温柔。蝶舞的背影,霎时间僵了一僵。
    “哈……和杀老庄主仇人住在一起……我可办不到。”他忽地冷笑,语调里不知是凄伤还是嘲讽,“姓赵的你给我记住——胆敢不说实话的话,我会要你死得比老庄主惨上千倍万倍!”
    “今日的蝶舞,说的出,就做的到!”
    “舞儿——!”
    悲怆的呼唤,有如断弦之鸣。
    “上官叔叔。”她垂首幽幽地叹息,仰起脸时,双瞳盈盈水波映出漫天星辰。“你说对了,上官叔叔……。”他斜身一跃,已从庭中湖面上掠过,“这里的天,不必我去翻,就已经不在了……”
    白衣飘拂,紫色流苏没入黑暗之中。庭中余音犹在——而湖面上那一朵最盛的百合,倏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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