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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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大谷):
我一直想知道在这变幻不停的世界上,有什么会是永恒?就像此刻京都的雪,当阳光到来的时候,总会消失——“但是,消失的雪又变成水雾和云彩,然后变成雨,回到你身边啊”——这话是立花那个浪漫的家伙说的,他总是这样,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他的心就像他那美丽的容颜,即使是乌云满天他也能看到乌云上镶着彩虹的金边。我爱着这样的立花,希望这样的爱能凝结成永恒,不管是以雪的形式还是水雾还是雨,总是能回到在身边……
这样静好而温馨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六年多,过了这个冬天就要进入第七个年头,可是好像觉得没有这么长,好像一起找房子的样子就在昨天——虽然因为有了固定的工作,我和立花的生活状况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落雪的早晨,我又在他身边醒来?
大谷晋也和立花都在京都的房子终于变成了2DK,两间卧室的门上分别有一张表情很夸张的照片,只不过晋也的门上是立花笑得花枝乱颤,而立花的门上则是晋也一副赌气的表情,而客厅里到处还是他们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东西。每天晚上,两个人在卧室门口互道晚安,然后分房而睡。但是每个清晨又发现两个人还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大谷现在是专业摄影师,同时给几家有影响力的报刊杂志供图,经常天南海北地奔波,但是他觉得收入客观是很重要的,毕竟这套两居室的房子需要不菲的租金,而且他一直计划着在夏天立花生日到来的时候带他去国外旅行——那是大谷一个秘密的心愿啊!
立花呢,漂亮的立花永远像阳光一样自由而散漫——他有自己的小书吧,还在电脑学校做兼职,然后,立花最喜欢的是每当大谷外出拍片的时候就去京都的儿童福利院做义工,和天真烂漫的孩子一起度过一段美好时光,也是为了填补大谷不在身边时的寂寞吧。
可是最近这一年大谷离开家的日子越来越多,走得越来越远,刚刚从欧洲回来,马上又要去美国,昨晚和在美国的祥君通话时还是匆匆的样子,好像机票都已经订好的,让立花刚温暖起来的心一下子又落了一层雪。
2、阳光透过立花房间淡绿色的纱帘洒了进来,轻雾一样的光泽漫在立花依然熟睡的脸上——美得如一副珍贵的油画。大谷久久凝视着他,几乎舍不得眨眼睛。这六年多的时光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的凝望,可是每一次还是心动不止,是他太美了,还是爱的太深了?大谷分不清楚,但是只要这样看着他,心里就荡漾着幸福的涟漪,一直荡漾到心底。
其实大部分时间里是立花先起床的,因为他要为大谷做营养丰富的早餐,大谷那样辛苦地工作让立花很不安——钱是用来慢慢赚的,干什么那么拼命啊?没有大谷的日子,钱算什么呢?立花的寂寞算什么呢?
(回放前一晚)
立花站在窗前看雪,大谷又在收拾行装。
立花头也不回:也不必那么收拾吧,不是刚回来吗,直接拿走就好了。
大谷听出了这话里的幽怨,走到窗边从后面将立花环抱:今年是最后一次出远门了,然后就回来好好陪立花啊,一起过圣诞节吧。
立花低头不语,大谷抱的更紧了:你说点什么啊,立花不说话我就很害怕了。
立花挣开大谷的怀抱,转身走到卧室门前:晋也,晚安!然后关上了房门……
夜半的雪下得纷纷扬扬,窗外的雪光映到屋里,立花卷缩在床上的样子寂寞而孤单,大谷站在床边叹了口气,轻轻掀开被角躺下。
“为什么到我床上来?”立花翻身问,显然根本没有睡着。
“是立花你的床吗?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啊!”大谷抱住了立花“所以我还是在我的床上!”
“无赖!总是这样!”
“立花不也总是这样吗?”大谷吻着立花的耳垂“没睡着吗?在想我吗?”
“…。晋也…。我…。。真的是在想你”立花突然缩进大谷的怀里,紧紧搂着他“不能不去吗?不想一个人…屋子太空落了,我…会生病…。”
感觉这不像立花啊!大谷笑了,猛地压在立花身上,“那还是让我来当医生吧”
因为想念,昨晚把立花“折磨”得太久了,直到阳光满屋他还没醒过来。大谷只好出去买早点——这个不会做饭的家伙,最爱吃的还是“立花牌牛肉面”呢,但是…他笑了,轻吻一下立花的唇,出门去了…。
3、(立花)
不想醒来啊!醒来的屋里一定是空落的——我是病了吗?为什么总是被一种心痛的感觉萦绕着。如果爱情一定是这样酸涩的滋味,为什么大谷会一点都不知道呢?小时候每次去上学,妈妈总是站在门口望,总是说“早点回来啊,都!”现在明白了,在外面忙碌的人啊,像一只飞奔是鸟,不知道空巢的等待会是怎样的寂寞和忧伤。
好怀念那些依依相守的日子啊,那些被绿茵覆盖的日子,被碧海金沙的日子哦,好像一场梦,遥远的梦!虽然已经不能再像学生那样无忧无虑地生活,虽然现实的工作需要我们去努力去加油,可是,晋也,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空空落落的屋子里独自怀想吧,赚钱真的那么重要那么上瘾吗?比立花的感受和幸福还重要吗?
我是不是病了?这样的立花是不是很自私啊?可是,晋也,我好累啊!
第二章
1、大谷回来的时候,立花已经走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着,阳光带着融雪的湿气在房间里弥漫,清新又冷清。大谷手里提着早餐愣在门口,这是立花第一次没有为大谷送机哦,这么早他去了哪里?大谷连忙掏出手机。
铃声在大谷的卧室里想起,哦,这个家伙,居然连手机都忘记了啊!大谷来到卧室,再一次愣在门口——蓝色的床上整齐地放着他的毛衣和大衣,旁边有两条崭新的围巾,都是千鸟格的,一条黑白色,一条是红黑色,还有一张便条:
“需要的衣服替你准备好了,西雅图那边一样在下雪,要保暖哦!围巾挑一条你喜欢的吧,新买的,我比较喜欢黑白的。立花”
大谷把黑白的围巾拿起来放在脸颊上摩挲一下,嗯,真的很柔软很温暖啊!这个笨家伙,难道不怕冷吗?不围围巾又跑到哪里去了?
京都的雪虽然下得飞扬,但是天晴得很快,雪融化得也很快,阳光下湿漉漉的空气吸进肺腑感觉真是清爽啊!路边的梧桐叶子落得斑斑驳驳,融雪从叶脉上滑落,滴滴嗒嗒的,让早晨的时光格外沉静。
立花在匝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有系围巾,没有穿大衣,因为些许的烦躁他并没有感觉到湿乎乎的寒意。今天不去机场送晋也了,可是心里会一直想着这件事,然后有很强的内疚,可是还是不打算去——这个可恶的家伙,只肯在家里停留两天!
其实立花心里的担心不是那些孤单独眠的长夜,他是在担心晋也的那份感情——在两个人的世界里,立花很清楚那个始终坚守的、一直小心翼翼呵护的、总是在患得患失的人其实是立花自己,因为晋也单纯的心不会有那么多思虑,一根筋的脑袋里总是泾渭分明,他的任性和倔强需要很多的包容,而这么多的包容对立花来说有时候会有很受伤的感觉,所以在忍受了很久的孤独后,此刻的立花感到有些身心疲惫。
2、从高处飞来的雪花落在立花的额头上,一丝凉意顺着面颊留下来,立花昂起头看到了梧桐树的残雪,去年的第一场雪,立花和大谷一起去雪子自己开的料理店,飞扬的薄雪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和脸上………
(回放)
大谷忽然在一棵梧桐树下站住:立花都!
欸?
大谷抬头看着落了薄雪的树梢:立花你来看啊!
看什么?快走啦,这么冷的!
大谷坏笑着::不看回后悔哦!
神经病!
立花走到大谷身边,也抬起头来看:有什么啊?在下雪呢…。
大谷猛然摇晃梧桐树干,然后大笑着跑开!
纷纷扬扬的细雪陡然密密地洒下来,来不及逃脱的立花从头到脚落满了细雪。
啊!晋也…。你这…讨厌的。。家伙啊!立花惨叫起来,细雪迷了他的眼睛,跳着脚懵懵地找着大谷:晋也…好冷!
大谷连忙飞奔过来抱住立花,去吻他脸上的雪花,眯着眼睛的立花有些生气,脸上泛起绯红,大谷忽然愣住:立花,喜欢你啊!。
立花还在挣扎:晋也啊!……
立花的娇嗔被大谷温柔有力的吻堵住,十指缠绕,湿湿的都是雪……
3、立花忽然打了个寒颤,从那些美好的回忆里醒来,凉意阵阵袭来,他紧了紧身上的毛衣,发现手机没有带出来。算了啦,反正那个家伙一会儿也是要关机的。
立花向地铁站跑去,他要去自己的书店:早餐?早餐就让晋也自己想办法吧,反正我也没有胃口了。
大谷在机场左顾右盼、坐立不安——每一次远行,立花会送他到安检口,然后用食指敲一下大谷项链上的钥匙“记得早点回啊!”
知道啦!啰嗦!大谷会用同样的动作敲一下立花项链上的锁头“不回来我能去哪啊!”
候机大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可是那个熟悉的人影始终没有出现,大谷摸着项链上的钥匙久久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