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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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之前,大人们总是一直忘记,其实陈大宝和林小宝是有官方名字的。
陈大宝的名字叫陈默,林小宝的名字叫做林昱。
不过就是陈默一点儿不沉默,这个名字不太名副其实。
既然长大了就要学会尊重,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来叫陈大宝和林小宝的大名吧。
十六岁的时候,陈默和林昱进了高中。运气好的是,他们还是同班。陈大宝得以在林小宝的保驾护航下继续胡闹。
高中三年,少年容颜都渐渐长开。陈默因为热爱运动,拥有令人欣羡的健康肤色,清爽帅气好少年,笑起来阳光一样灿烂。林昱戴一副金丝眼镜,皮肤很白,下颌很尖,斯文俊秀。陈默唯一不高兴的是,他竟然比林昱矮了两公分,他179,林昱181,这其中的差别就像59和61一样,是及格和不及格的界限。
高中里,陈默接着扮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运动帅哥,林昱则继续把优等生乖宝宝形象进行到底。当然了,只有陈大宝才知道,林小宝内心有多恶劣,不是吗?如果没有意外,高中三年应该就这样吵吵闹闹就过去了。
但是,那是如果,可惜,还是有意外。
高二那年,陈默有了这辈子第一个女朋友。其实,这并不算令人意外。以陈默的外形和运动天赋,他应该是很受女生欢迎的。之所以这么晚才有第一个女朋友呢,是因为陈默小朋友太晚熟,把之前的桃花粉粉都一路无视了过去。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开窍了,觉得隔壁班的李千柔穿白裙子……很……漂亮。她给自己递情书的时候脸上红得几乎滴下血来,像是初夏盛开的红樱,粉粉嫩嫩的娇柔美丽。
林昱那天代表学校去参加了全国数学竞赛,所以错过了这百年难得一遇的表白的情景。第二天林昱百无聊赖不想去上课装病让老妈请假了。所以等林昱知道两人交往的风声已经是第三天。林昱听到同桌女生生动传神地向他转述了当天的粉红情景,姑娘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好像自己才是当时的女主角,丝毫没注意到一向以温和著称的林昱脸色越来越难看。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自己还被蒙在鼓里的这项认识狠狠地打击了林昱。他对于那个人,是不是连兄弟都算不上。听完这个故事,林昱向老师表示昨天的病还没好要回家休息,老师看他一脸苍白马上同意了,还关切地让他不用急着来上课。
林昱这一病,就病了整整一个礼拜。
这是第一次,住在双子别墅的陈默一个礼拜都没有见到林昱。
这也是第一次,林小宝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理过陈大宝。
其实说穿了陈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瞒着林昱。他只是直觉地不想林昱知道,虽然明知瞒不了。
一周后,林昱回来的时候,还和平时一样的神情,陈默结结巴巴地要解释,但是林昱说不需要了。但是饶是迟钝的陈大宝也意识到,林小宝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是过了几天,陈默又仿佛觉得,林昱还是那个林昱,什么变化也没有。
交往来交往去,陈默觉得恋爱没什么意思。这些蠢姑娘,虽然穿着裙子的样子很美好,但是她们总是不厌其烦地问,在你心里谁最重要。
用陈默的话来说,在他的心里,排第一的当然是林昱,第二是自由,第三才是女朋友。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于是为了伟大的自由,陈默抛弃了所有的爱情,不,女朋友。
高中不是三个月的填鸭就能安然度过的。在高三这个战场上,千军万马挤独木桥。林昱自然是永远的胜利者,但是野小子陈默呢,虽然认真起来成绩也不差,不过毕竟不能如书呆子林昱一般在顶端睥睨天下傲视群雄。双胞胎一样的陈默和林昱,光和影,人生中第一次开始有了分叉的可能。
在陈默看来,林昱是清华北大的材料,没有任何意外。而高中毕业要填志愿之前,林昱和林妈妈进行了一次长谈。林妈妈的态度解开了林昱的迷惑,人生是你自己的,你只要对自己负责就好,以后爸爸妈妈也不靠你养。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林昱当然知道自己的父母有多好,但是当天晚上他还是无比庆幸自己有这样开明的父母。
陈默的志愿则是林昱填的,比起吊儿郎当凡事不当一回事儿的陈默,陈妈妈显然更相信从不出错的林昱。陈默当然也相信林昱,事实上林昱比他还更了解他自己。
高三的暑假两个人一起疯疯闹闹,吃吃喝喝。陈默一直没有问林昱进了哪间学校,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些害怕而不敢问出口,林昱也没告诉他。直到开学前一天,两个人一起整理东西。林妈妈说明天送两个人一起去学校。他才恍然大悟地问林昱,为什么。
高考没发挥好。林昱说。表情一如既往地温柔清淡,看不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