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叹相逢非有意 第7章 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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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的府台李知府名叫李守义,正如郝知白说的,其人为官很是守本分,所以才没有落得跟他同届中榜的其他文人一样的下场。此人为官三十余年,没有太大的功绩,也没被人拿住的什么过错,行事一向小心翼翼,自前两年殷归燕分封蜀王至此,更是小心伺候着,丝毫不敢踏错一步触了圣上这位亲胞弟的霉头。
前日里殷归燕一行去捕猎的山林的路径就是他所探得报知。那山林很是隐蔽,除了些附近的村民偶能进去,几乎外人不能入内,倒没听说过有什么猛兽伤人,只是那山林隐于深谷内,少有路径,人一入内方向全无很容易迷路。殊不知他的这次殷勤却促成了一段缘起,让殷归燕对他也稍有了好感,今夜更是赴邀,可不令这李知府诚惶诚恐,更是尽心竭力的准备,不辜负这次机会。
当家丁来报时,李守义忙携了自己的儿子们及一些平日里多跟他有来往的官员赶至大门相迎。届时大家七嘴八舌一通马屁自不赘述。等到殷归燕携了阮小蝶落于首座,厅堂里稍有片刻宁静,不过是在场的各位察言观色兀自揣测着这少年的来历。
殷归燕挑了挑眉,示意跟来的郝知白。
“呵呵,各位大人别见怪,这位小友是蜀王府的贵客,京都钦天监洞仙道人的关门弟子阮小蝶。”郝知白灵机一动瞎掰。
倒说得阮小蝶一愣一愣的,洞仙道人是谁?也是妖精吗?但看着那些做恍然大悟状的胡子们头晃得一拨是一拨,他也知道此时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只向那些投向自己的目光笑得看似高深莫测。
郝知白如此扯谎也不是全无章法,修真人士的地位毕竟超然,身份又神秘,阮小蝶行事跳脱不受拘束即便露出些马脚有了这层掩护,以后回旋的余地便多了几分,避免了有心人的胡乱揣测。至于洞仙道人那头倒要修书去解释一番,现如今修真之辈参差不齐,具体真本事有几分也多不能辨,洞仙道人却是少有的得道之人,有了皇家威仪的庇护他那一派如今也很有一番气象。
时辰一到,宴席大开。虽有种类繁多的美食,但蜀王在列,谁又能真正畅怀肆无忌惮的去在乎嘴里吃的是什么。细看下来,只有坐在殷归燕一案的阮小蝶饱了口福之欲。他在王府也吃过了不少美食,但府内的厨子想得是如何搭配主子的膳食,而有益于养身之道。李守义好不容易请到殷归燕来此,怎不逮住机会好好表现,便把那各种花样无论荤腥都给显摆出来,也可谓饕餮盛宴了。
阮小蝶多吃了几道海鲜,殷归燕便指他试了几道花俏精致的素材,又诱哄他喝小碗暖胃的什锦粥。阮小蝶见一旁郝知白正喝着醇香的美酒,便自己找了酒杯去倒殷归燕面前的酒壶。殷归燕按住他的小手,说:“此酒虽甜,但也后劲霸道。你不可多喝,只喝一杯。”
“嗯,行。那你给我倒吧。”阮小蝶从善如流,他却不任性。
众人看到堂堂蜀王却给别人斟酒,心内有所诧异,也不露声色生怕有所冒犯。不难明白,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之于殷归燕应是十分宝贵,十足娇客,以后也怠慢不得。
却说李守义儿子不少,但得他欢心的仍是他正妻嫡出的两子李候春和李晴风。长子李候春十八岁年纪,爱舞刀弄棍,请了不少武师从小教习,去年中了武举,李守义没让他留京谋个前程,仍旧带在自己身边或是不想他从武出身。那李晴风小两岁,十六的年纪仍得父母溺爱,性子顽皮,只在父亲面前有所收敛。原先见了阮小蝶跟蜀王同进同出便起了好奇之心,看他们言行举止又光明磊落不带狎昵,便有了结交阮小蝶之心。他倒没有什么攀附的想法,对于殷归燕,那是皇上的亲弟弟,他亲爹都如此敬重自然不敢逾矩。后闻阮小蝶是修真之人,看他眉眼间很是有些灵气,出于对神秘的向往,看他年纪又与自己相仿,便生了这心思。
一时宴罢,众人也移至李府的后花园,院内出假山便早已布置好一应摆设,并没搭台子,只空出中间空地铺了地毯,各处倒也别致。一声笛响,乐起。各种乐器互相呼应,却也相得益彰。阮小蝶好奇怎么没见演奏的人,四处遥望探找,忽然发现原来弹奏的人都穿了跟周围鲜花颜色相近的衣服藏在了花丛里。
突然,随着乐声的淡出一段长绸从假山上飞来,正好从阮小蝶眼前猎猎地滑过,一旁的殷归燕利落的将他护在自己身后,待看来人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