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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美•帝师王谋]
    “公子,心事难酬,坏了北点绛唇,那音律自是好不到哪儿去。”
    女子的嗓音细娇,毫无那矫揉造作,多的只是那骨子里的些许清冷。她有着蒲柳姿容,白玉凝脂浅浅绯红,好不娇羞的美女子。只瞅她不忙迭的轻放手中篆书,眸光流转,清冷如月。她喜好琴,却不能碰琴。她喜好茶,却不能一饮而尽,来的畅汗淋漓。这委实让人替眼前佳人感到疑惑与惋惜。
    君山银针勿饮其时。那清淡却又文雅的男子不时浮现眼前,于这穿着华丽的男子是再美不过的蛊毒。一个播种难以根除的蛊毒。男子唤作胡亥,是这世人所耻笑的公子。骄傲奢淫逸,贪图享乐,祸害兄长的唾骂之名,任凭他弱水三千,亦是道不清,说不尽。
    只道他轻轻浅笑,那笑靥堪比江南的桃红绿柳。音色很清脆动听,却承载了不少的心酸
    “鎏兮聪颖,一听便能知晓我心。”
    女子听罢,哧哧笑意连连不绝。她眸光微沉,旋即抬首,盈香拂袖,很是千娇百态的女子却丝毫勾不起胡亥的心
    只见女子一个捂嘴轻笑,让胡亥顿时半角知疑
    “不知鎏兮笑什么?莫不是碰着了乐子,且快道来一同听听。”
    女子闻言,端正了雅态,纤纤素指蘸了些水迹,与桌面写下“稍安勿躁”四字,顿时让胡亥醒觉,一声爽朗笑意起
    “鎏兮之聪颖,弟子心悦诚服。”
    一声笑意罢,惹得女子一个横眸。只见她浅笑嘴角满是狡黠,素难让胡亥联想她是名家人这码事。女子执起桌上篆书,一声冷意,宛若冬季肃杀般寒冷。
    “我是你夫子,鎏兮一名岂是你能直呼。”
    胡亥听罢,未曾见恼羞之意,只是眸光淡过几缕敬佩,便独自饮茶,眺望远处依稀见影的姑苏寺庙盘箬大钟去。一声笑意不得语
    “帝师王谋,果真不假。赵高佞臣,谗言尽是,不可信,不可信。”
    兴许是男子那絮絮叨叨,扰了女子的读书时分,惹得女子颇生有些恼怒。递过一茶壶,仍旧颔首观书道:
    “絮絮叨叨是不停,黄雀珍禽皆视粪土。公子扰了玲珑读书,还是自请便是。”
    说罢
    秋风黄叶皆萧瑟
    愿闻玲珑嗔骂中
    [二美•江山半壁]
    江山半壁谗言,佞臣宦官当道,惹得是民不聊生,山河苍夷。极目眺望,落下的是个好高骛远的骂名,不禁让那站于鲤池边上的胡亥苦涩生笑。
    看着池中锦鲤一个扫尾,勾起了涟漪水纹。顿时眸光闪烁,略有些心浮气躁了。一柔荑抚上他胸腔处,耳旁响起的便是教导自己习字的夫子,公孙玲珑的声音
    “公子急躁是万万使不得,急躁便是相由心生,心倘若急了,便是容易出岔子。将来还何谈让子婴登上帝位。”
    胡亥闻言,神色微微有些青白葱绿之色。他含糊吞吐,瞅着眼前这清秀的夫子,凝了鼻息,重了音调说道:
    “夫子••这是在说什么,胡亥不明。”
    公孙玲珑便知胡亥逞能,也不捅破篓子,抬首只是微微望着鲤池边上那枯黄落叶,轻声漫灭道:
    “扶风弱柳难扶姿,谗言应俾儿深时。”
    仅仅是一句诗,却是一首藏头诗,妙哉妙哉。公孙玲珑做名家当家实在是委屈了,胡亥心下已是知晓在怎做隐瞒亦是无可厚非,轻轻吐纳,悠悠笑道;
    “夫子之聪颖,亥儿佩服。不然,这江山落入我手是毁了,我无心玩弄皇权,子婴尚且年小,未能担此大任。但万一让赵高那玩弄权术的阉人坐稳江山,那怕是祸害了天下黎民。”
    胡亥字字在理,不禁让公孙玲珑打着趣意揶揄了一番
    “还真瞧不出公子这般宅心仁厚,算是玲珑眼拙了。”
    胡亥本就知晓公孙玲珑那本性,心知她是在揶揄他,亦不生怒意。他抬首仰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颇生有些感伤,似有这怀古伤今的韵味儿。他一个垂首,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清秀的小脸。浅笑纷沓,宛若春季红桃
    “夫子是愈来愈美了,亦是•••愈加聪颖了。不知何时才能天悯愚诚,让沙场再度金戈。”
    公孙玲珑闻言,只是轻轻皱眉,抚弄衣角道:
    “自是浓雾时节至,荧荧黄鸣虫亮时。”
    依稀只是时节罢了••••
    [三美•酒歌清淡]
    残颜江山满目苍夷,萧条肃杀之景中有一角白衣翻飞。沙场秋点兵,本就是沙尘滚滚,就连风亦是狂的惊人。然,那站于峭壁一隅的白衣之人笑看江山,宛若冷眼观天下般。他身后的小厮早已是被风打狂的直颤抖,嘴角已有些晕紫,怕是凉着了。
    他吞吐吱声道:
    “师叔,战场变化神鬼莫测,这天气亦是如此,还是赶早回营的好。”
    小厮唯唯诺诺,让这脱俗不凡的少年瞅见,眼角眉梢处满是不屑冷意。心高气傲,怕是难成大事,兖谨,此乃你与鎏兮的差别。云泥之差,甚远矣。老者的话犹言在耳,让少年心生不爽。
    刻下
    这快要霜起的漠北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长河落日相映得彰,远处依稀有烟升起,是狼烟。怕是有外敌相逼。少年嗤笑了,他望着映得半边通红,好比火中烧的苍穹,悠悠吐纳道:
    “黥面,退边五里,大开城门,粮草未动,让那怯懦的将军用火攻之术。”
    身后小厮闻言,应允一声后,便连跑带滚的往帐营去。少年仍旧脸朝天,缓闭双眸,静谧于一角,果真是偷得闲来半日轻。一阵不似女子喜好的庸脂俗粉香,倒像是那药彘清香。风不停,惊动了剑鸣。少年睁眸,旋旎身子。瞅见的是一男一女,男子长得俊美,但却始终不苟言笑,女子长得婉若青莲,然而浑身散发的却是清冷。
    少年瞅见这般模样轻叹息了。旋即剑刃早已架于颈脖中,稍有不慎,便是阴司黄泉。只见少年依旧从容,眸光流转,好不动人
    他浅笑纷沓道:
    “端木姑娘伤势可是好了?”
    少年冲女子嫣然笑意,眼角眉梢处隐隐有着些许别样意味儿。正待上前去探脉,却给人拦了路。男子剑眉微有些褶皱,身后的女子瞅见这般模样,当下在暗处紧握住他的手摇头。少年瞅见这颇负盛名的天下第一剑客这般孩子气,不禁有些好笑。微微抬首,看见的是端木容那清冷带有审视的目光时,微愣了几许。随即又晕开了笑意
    端木容直视于他,冷色道:
    “扶风公子何苦花大般气力邀我两前来。直明缘由便可省事,不也是件好事。”
    少年唤作柳扶风,字兖谨。乃是当年背叛师门,来至漠北当了这齐国军师。他听罢便是一声笑意,不住颤抖的身子骨在这狂风中看来很是薄弱。只见他笑罢,眸子里隐隐有泪光闪烁。止住笑意的他,笑了
    “端木姑娘这番话很是好笑。带你二人来漠北无非二处,既然是挑明,便当是与你二人来场协议。一处是想让盖先生杀了秦国将领蒙恬,一处•••便是让端木姑娘医治一人。”
    柳扶风这话不容二人一番思索,像是要强上马般。盖聂闻言神色唯有何不妥,倒是端木容倒是有些沉思了。凝了声色,清冷道:
    “不知扶风公子要救的是何人?”
    柳扶风但笑不语,取过腰间酒葫芦,放置鼻处,轻轻一闻,笑道:
    “清酒淡,歌浮生”
    金戈铁马,戎马半生
    扶风又岂堪弱于鎏兮也
    [四美•韶华蛰伏]
    戎马半生图的无非是功勋厚名,入朝为官,贪图的也不过是富贵荣华。提手一步落错子,便是满盘萧索寒。茶香熏鼻,惹得公孙玲珑那个眉黛不悦,眸光流转,好一个“眼似秋波横,眉如青山黛”的佳人。
    与她对弈的胡亥瞅见她这般模样,便命人把清茶换了。盈盈笑道:
    “夫子一届聪慧,怎就是碰不得茶,可惜,这茶出美人,美人入茶。”
    胡亥说时,眼角眉梢处满是隐不住的笑意。公孙玲珑当下一个扬花笑靥,一手落子,便让胡亥来个困兽斗。胡亥瞅见眉宇间不稍时便露出苦涩,眸光蕴有些许无奈笑意。一个沉思比锦鲤连番掀起水纹甚久
    倏然,公孙玲珑那清冷音色响起,顿时让胡亥断了思路,不得已弃子认输
    “公子可知先前细作汇报?”
    胡亥未曾作声,一脸淡然笑意。看来想必是清楚不已。这顿让公孙玲珑怒意横生。鲜少动怒的她,此番是被气不少
    “公子既然是知晓,那作何自讨苦吃,攻打齐国非一日能成之事。然,你却一意孤行,择木而栖,妄忠言。这帝位一事来不得半点心急,公子此番行径如斯妄作非为,那何苦找玲珑做夫子。”
    好一个怒意蓄发的美人,即便是生气亦是无损她那娇美。胡亥终于是知晓,知晓那人为何如此看重她了。只见胡亥笑道:
    “夫子稍安勿躁,那出兵无非是探虚实。”
    “探虚实?”
    公孙玲珑忽生疑惑。只见胡亥眸光骤亮,放置手中茶觯笑道:
    “先前听闻齐国有一军师颇负盛名,善于水火之攻。懂得不少兵家法道,会的门路可远不比夫子差。倘若能把此人为我所用不也是甚好?他日登成帝位便是指日可待。”
    公孙玲珑闻言,凝了声色,端坐娴熟,一脸满是看不尽的深沉。她缓缓张口,吐出疑虑道:
    “齐国国君懦弱,有此军师,那战事便是攻无不胜,战无不克。齐国也不至于兵败如山倒。公子毋须听谣传,毁了前程。”
    胡亥听这话笑出了声,他眸光很是清冷,直视人心让人虚晃不安。他道:
    “夫子,箴言有曰:帝师王谋,鎏兮兖谨。那齐国颇负盛名的军师便是那柳兖谨。齐国会败皆因没能善用他。”
    说罢,胡亥便甩袖离席,徒留下公孙玲珑的一脸惊异。
    胡亥走后,留下的除了潺潺流水声,便是虫鸟相鸣音。若不是身后小厮的声色,公孙玲珑怕是久到日落西沉亦是不能回神。
    “小姐,这•••柳公子跑到齐国一事是主子让小的隐瞒。”
    小厮忧心忡忡的望着眼前呆愣的小姐。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公孙玲珑失态大笑。笑罢,便眸光凝重,怒意满满的揶揄笑道:
    “经一智长一智,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人的计谋果真了得。”
    说罢,公孙玲珑便备车往胡亥府邸去了•••
    [五美•贪图江山半壁]
    “叔父。”
    稚童礼貌实属难能可贵,他那嫩玉凝肌微微有着些许绯红。小脸上满是心喜的笑意不禁染了胡亥心头。
    他蹲下腰身,与稚童相视,满脸的温柔难载。轻轻抚摸着稚童的小脸,笑道:
    “子婴有高兴的事儿可否与叔父分甘?”
    稚童听闻,那双清澈的眸子弯的好似月牙般灵动。他颔首点头,把放在身后的小手放至胡亥跟前。两手摊开,便瞅见的是一对南海玉珠,在艳阳下是那般的晶莹剔透。胡亥见状,神色顿时青了些许。
    他双手紧紧握住稚童的小手,一脸紧张意味儿道:
    “子婴从何处找到此物?”
    稚童因为皮嫩,以至于被握的生疼。他以为自己犯了过错惹恼了叔父,顿时把头低的更低,声色满是怕意道:
    “是•••是公孙夫子给我的。”
    胡亥瞅见稚童这般的骇意,心知自己失态了。他缓过神色,冲稚童柔和浅笑。拿过稚童手中的玉珠,笑道:
    “子婴乖,这东西先暂放叔父这儿,待到你长成后,叔父在交还于你。”
    稚童听闻,心中不舍这南海玉珠,然而皆因懂事识大体便把玉珠交与胡亥,一张小脸挛在一块,看似夹杂这不舍与苦闷。
    “那•••这珠子就先放在叔父这儿了,待到子婴长成了,我•••我再来向叔父讨要。”
    稚童说罢便让小厮给领回了房间。
    一宵秋色,尽是繁华。
    胡亥望着那秋色落叶,一声轻叹息
    “夫子既然来了,那何苦不让通传呢。莫不是怒意未消么。”
    胡亥话音刚落,树影处便有着那蒲柳之姿的女子走出。她脚步轻缓,很是安然,她笑如花靥
    然而眸色却没多少暖意
    “公子,小女子没那天大的胆子生你的气。只是方才想了想公子的那番话后,便让小女子茅塞顿开。这天下是公子你的,你任用何许人亦是允许。”
    胡亥听后,当下一个蹙眉。凝了声色,负手而立道:
    “夫子说错了,这天下非胡亥所有,子婴方才是天命所归。”
    这胡亥一番话尽了,这风便骤然起了。公孙玲珑见这般模样不禁嗤笑连连
    “公子何时才会梦醒。你口中所说的‘子婴公子方式天命所归’这番话莫不是你久久心里所想之事。何苦把责任强加于一身。痴人说梦么?”
    揶揄笑意让胡亥顿时回头。他双眸满是怒意横生,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模样。公孙玲珑见他这般,更是添油加醋道:
    “公子这般生气无非是因为玲珑一话道破愠怒罢了。这天下三分,公子倘若不登上帝位,又如何对那人苦苦相逼。公子,这南海玉珠便是意指,南海生,漠北亡。还望公子细细想清的好。”
    这番话落去,胡亥心头纵使有万分挣扎,然而想到那张清秀儒雅的脸,不禁凝神重音道:
    “挂帅封旗,让蒙将军杀至漠北,传令覆灭齐国。”
    公孙玲珑闻言,只是一个眉轻皱,旋即一声清冷道:
    “挂帅封旗有何用处,需得公子讨得始皇帝懿旨,方能号令千军。”
    说罢
    公孙玲珑便闭上双眸,聆听风声。
    公子,纵使玲珑千万个不愿,只能怨你生于帝皇家。
    嘴角勾起抹笑意,很浅却是清冷寒意
    [六美•我命由天不由我]
    鱼鲤扫纹,扰的一池清水不得宁。胡亥安坐亭内,一双眸子摇曳清冷,却又是那般的迷蒙消散。任凭那风撩发角,仍旧是不为意。下人们那进进出出,手脚利索,衣袖翻飞的声音丝毫没能引回他的注意。
    一个鲤鱼跃龙门之际,小厮便上前奏报至胡亥,有一对男女求见。惊得胡亥一个不稳,把手中的茶给洒了。让小厮领他二人上前后,独自抬首仰望苍穹。
    一个凄楚笑意洋溢脸上。本就无心迷恋那纸醉金迷,本就无心挂念那人清秀脸庞,如今皆已成定局,好一个阉人赵高,这套怕是定了尘埃。
    胡亥心想之际,便听至有脚步声响起,很是平稳,很是安人心的脚步声。他一个端正姿态,起身拂袖,朝来者笑意满满道:
    “不知盖大侠来此处,有失远迎了,还望海量。”
    男子本就不苟言笑,更待见这世人唾骂的公子后,更是冷若冰霜,硬是用六月鎏火亦是不能溶退。他并非对眼前这人心生厌恶。然,他依稀觉得这胡亥的厉害远比当年始皇帝来的要高。因此缘由,又岂有迎着笑脸待之。
    盖聂手执一剑,双眸很是清澈明亮。他不喜拐弯抹角的说话,便朝胡亥开门见山道:
    “盖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来救公子。”
    胡亥听闻,一声笑意起。眸光微微闪了几许道:
    “盖大侠在现下乱世纷战中,不明哲保身,而是来救我。此般英雄心,真让胡亥敬佩。”
    胡亥的寒碜话语,让盖聂身旁的端木容皱起柳眉。甚是觉得此人的非同一般,他日必是帝皇之相。
    盖聂不想与他打官腔,便言明一人名时,顿让胡亥收敛那隐隐几分的狂妄。
    “公子倘若不愿,盖某亦是不迫,然而扶风小先生须得你去一趟,让盖某救二人,一人是公子你,一人便是那扶苏公子。”
    扶苏,扶苏,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皇弟,这天下大乱,那就须得遇明君。
    那人的话萦绕脑海,挥之不去。想及至此,胡亥一个颔首,瞅不清神色。须臾过后,那落叶凋落,归尘凌土之时,胡亥便是一声笑意起。神色大有当年那荆轲般英雄就义的无畏。
    他凝了声色,双眸清冷,揶揄笑道:
    “盖大侠可是来晚了,我救不得,亦是无需救我。那人早已把我置之度外,我又何苦为了讨好他而那般委身求全。奈何天何太忍,只能怨胡亥命由天。”
    二人闻言皆是凝重了神色,盖聂一个抬首道:
    “‘公子此番言行可是要后悔的,帝师王谋,鎏兮兖谨。这生灵涂炭之事,公子三思而行。倘若公子不颔首,那便沙场兵戎相见就是。’小先生这话,盖某一带到,告辞。”
    盖聂协端木容一同逐渐消逝于这府邸中。
    胡亥一声笑意起
    “我命由天不由我。”
    说罢,便金甲披身,兵戎干戈,横扫沙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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