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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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下雨了,真下雨了。”大约过了五分钟后,吴元涛提着没折叠好的帐篷咋咋呼呼的跑了过来,帐篷上粘的水珠甩得到处都是。
水甩到了苏媚身上,苏媚本来就看吴元涛不顺眼,当下更是给了找碴的线头,她眉头一皱,冷着脸骂道:“狗啊你,有你这样甩水的吗。”
“那你倒是示范示范怎样甩。”吴元涛把帐篷往地上随便一架,往火堆旁一坐,满脸无赖嬉皮笑脸的回嘴。
吴元涛完全是一个喜欢占人便宜的混蛋;看苏媚脸上渐渐浮起怒色,我怕他们俩火柴和火药动起真格来没法收拾,赶紧在战争没彻底拉响之前出声制止。
“大家都消停消停别吵了,咱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闹翻着对谁都没好处。”话说完我不知道脑袋哪根弦搭错又续了一句,“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同一个梦想来的,和谐点多好。”
“嘿,…”吴元涛站了起来,我猜他是想跟我理论,但没等他说完,楼清宇那边‘哐’的响了老大一声,我们的注意不由自主的都被他给吸引了过去。
楼清宇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低着头微微弯身探手把掉在地上的不锈钢马克杯捡了起来,稍稍往后退了半米,几乎融进了一片火光照不清的阴影中。
经楼清宇那么一打断,我们像傻了一样,谁也不记得谁要干什么。吴元涛慢慢的坐了下来,四人静静的谁也没再说话。
我们都是天南地北的聚在一起的,虽然各种的习惯和性格不相同,但说有共同目标也有共同目标;说有共同话题也有共同话题,但我们却都感觉找不到可以共同和谐谈论的话题说。
看着这种景象,觉得好笑又奇怪。我又从楼清宇身上发现了一个特质:他不动则已,一动,牵动全局。
有些人你习惯了对他忽视,哪天他忽然避无可避的跳到了你眼前,这时候你再淡定也难免会被吓到。他或许就是这样的人吧。
楼清宇蜷在那一片阴影中没动,像是发呆也像是休憩。我一直觉得他这种人是很难相处的,事实上他确实是不怎么好相处,也可以说是不好交流。他有绝对能够冷场的本事,他轻易能够让人遗忘他,但当他吸引人的时候,你却是想忽略都不能。
楼清宇这人不简单!
我一直坚信着我的感觉,而我的感觉也一向正确,或许我说出来你们不相信,但它真的很少有错漏。
比如我小时候说我长大后呆在这样管束严密的家里肯定不自由,后来我真的就没觉得自由过;比如看到马路上开得过快的车,说这车开得那么牛肯定要出事,我话音才落,果然那车就迎头撞上了停在路边的大卡车;再比如我偷邻居家的果被狗追的时候说这狗准完蛋,果然,没两天这狗就归西找二郎神去了…
在这例举不完,条条血的教训下,我养成了一种尽管心里再怎么想也尽量不把不好的话往外说的良好习惯。
在一片被无意营造出来的诡异寂静中,我们熬过了中午,吃过了午餐,相继跑出洞外解决了一次生理问题;连我以为生理不正常的楼清宇都出去了一次。回来的时候他还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话,惊得我们三人差点打破这诡异的氛围,再次产生一次战争。
他说:“不要把屎尿拉在河沟和洞口,水我要喝,风是往洞里吹的。”
这种事情当然不会有人去争论,不过我怀疑是吴元涛干的。
闻着一股骚臭的味道熬到下午,雨还没有任何要停的迹象。我百无聊赖的打起强光手电往山洞的深处照射,发现在那一片漆黑之中强光手电竟然照不穿。我有点惊讶,我现在所用的手电最大射程500米,我从回声中判断得出这个山洞不小,却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平常的山洞竟然那么大。
我晃着强光手电在洞里巡了一圈,发现除了刚才我照射的方向以外,其他的地方最高最远的只有十几米;那个照不到底的地方就像一条漆黑深远的隧洞,散发着充满危险却又神秘无比的气息。
一道光线打了过来,和我手电的光线融合在一起,转头看向苏媚,她也在看我,她肯定也发现这洞的不寻常。一种奇怪的感觉驱使着我,我觉得我应该到洞里去;我不知道打哪儿借来的胆,无端的就生起了一股对未知探索的勇气。
我和苏媚吴元涛说了一下我打算探洞的意思,吴元涛百般阻止,最后我表示只是浅浅的在不远处看一圈,这厮才松口。戴上随身听背上背包,我想着虽然楼清宇很讨厌,但毕竟是伙伴,我还是和他汇报了一下我的去向。他仍在缩在角落里,动也没动,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
虽然明知道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但我心里仍有些恼火,我换了个亮度没有那么高的手电慢慢走向隧道深处。随身听里的音乐一定程度上抚平了我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走了十几分钟,转身向后看的时候身后的小火堆已经变成了一个小亮点。或许是风吹,那莹莹一点亮光有时候飘飘摇摇的,像在黑暗中凌空的鬼火一样。
在这个角度看不到洞口,除了远处的火堆能够判断方位距离以外,我几乎完全丧失了参照物。想到这里我有点心慌,我想或许没有对面那堆火光,再在原地转几圈,我大概就会失去方向。我对自己说:回去吧。。。似乎前面也没什么,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和好奇做冲动的事情太不理智太愚蠢。
以前在外婆家的时候听老人们说过,居有神灵的洞穴总会散发着一种奇怪的诱惑力,这种诱惑力会把人吸引进深山,如果他们冒犯了神灵,神灵就会把他们杀死。
以前外婆他们说的时候我并不相信,我觉得我是在科学教育下成长的,那些虚无缥缈的说法太过荒谬。在那时我对奇怪诱惑力的理解是人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当然,我现在仍然是这么认为的。即使很多事物都能够用科学去解释,却在面对未知的时候仍是会让人感到恐惧;面对绝对寂冷空茫的处境的时候,这种恐惧会被放大好几倍。
我心慌了,举步往火光的方向去。诡异的事情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面前遥远的火光一点点的暗了下去,最后变成一片好似无边无际的漆黑。我腿肚子有点发抖,愣了一下以后我疯了一样的朝前跑去,一路上不断被碎石块绊倒,爬起来,又继续往前。
我不敢猜想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路上只是想着要赶快敢到洞口去和楼清宇他们会合。在我疯跑的时候远处亮起了两条实质的光束;肯定是吴元涛他们,我想。我继续用更快的速度往前奔跑,因奔跑而摇晃的手电光在越来越近的距离里扫到了对面光芒的影子。黑色的,庞大的,怪异的,像一辆小型三轮车一样。
一开始我没看清,看清后我一下子像是武侠片里被点了穴的人一样定住了,滑稽的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我瞬间脊背发凉,冷汗不断簌簌的在额头冒出,浑身的汗毛都不受控制的立起。不是楼清宇他们,绝对不是。我不敢想象对面的黑影是什么,手电照出的黑影实在是太陌生了,像奥特曼里的大怪兽。
在我静止的手电光中那个黑色的人朝我靠近,他的旁边还有几个不停动来动去的细长影子。不,这不可能是是个人,人不会长成这个样子,就算是世界上最胖的胖子也变形不成这样。
对面的手电光在遥遥的逼近,我惊惧的跳了起来,一边发出恐怖的惊叫声一边转身往后跑。我听到我发出了的声音像是被刻意扭曲了一样;惊恐交加声嘶力竭,听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能够发出来的。
或许是潜能被激发出来了,我的动作出奇的敏捷,手电照射到的障碍物我凭着感觉一下子就越过去了;没看到的被绊倒后迅速就能够爬起;我想以我现在的状态和速度,去参加奥运会跨栏短跑夺冠都不成问题。
一路惊恐的,昏头昏脑的疯跑,慌乱中根本没法去注意身后的情况,等冷静下来后我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缩在一个窄小的,自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喘了半天才回过神。
身上很多地方都摔伤了,简单的处理完,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我完全没有一点想要进食的欲望,但是为了保持体力我不得不勉强自己吃东西。
我收起耳塞,一片无声的寂静顿时无边无际的笼罩过来,这种感觉让人感到不安和心惊。打开强光手电打量环境;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完全换了样,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条歪七扭八有着许多岔口的洞穴,强光灯打到不远处就遇上了洞穴的转折。
我不知道刚才我看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回头怕会碰上,停在原地怕会遇上,现在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我只能选择往前走。岔路和小断层不少,选择有点乱,我没多犹豫,直接选择了最大的地方走。定了定神,我把包里防身的工具藏到了身上任何可以隐藏以及方便取用的地方。
洞穴很崎岖难行,在洞穴里不时发现一些小生物,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毒,会不会对我造成伤害,我不敢去动牠们,只能尽量去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