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雁翎前传 第七章 柳氏双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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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正海右臂被废,啸天山庄顿时乱作一团。大弟子沈星礼没有回来,一切都由柳若君调度。柳若君倒是从容不迫,一方面先是吩咐师弟和孟雪儿将孟正海移至内堂,又派人出外寻找大夫;另一边又不失礼数的将北六省的豪杰送走。
今日的赏剑大会倒是看到了雁翎剑,但诸多豪杰在此却眼睁睁地任由诸葛百川来去自如,盗雁翎、镇豪杰、伤庄主,当真是如入无人之境。诸葛百川如此羞辱武林正道,这些武林人士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自是人人对诸葛百川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饮其血,一些粗鲁之徒无所顾忌,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但愤恨之余倒也多少有些遗憾,众人大多是兴冲冲赶来赏剑了,谁料事态会变得如此不欢而散。
柳若君对众人不住表示歉意,众人倒是义愤填膺,为孟正海深感惋惜。但识趣的人自知留在啸天山庄也是自讨没趣,均是表示自己对孟正海的慰问后大骂着诸葛百川离去。也有纷纷拿出自家良药希望能帮得上忙的,柳若君感激地一一收下。不多时候,宾客走的干干静静,适才热闹的赏剑大会一下子变得冷清不已。只有三不笑和燕山双怪还未离去。
“哈哈哈哈!没想到孟庄主一世英名,竟这样栽在了那魔头手上!”三不笑不分场合哈哈大笑。刚才被诸葛百川踢中的段洪玉不顾自身伤痛地跳了起来,怒喝:“你笑什么?我师父伤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笑?我跟你拼了!”
柳若君拦住了他,三不笑又是哈哈大笑:“我虽名叫三不笑,那是只有三种情况下是笑不出来的。其他的嘛,无论高兴生气伤心痛苦,都别想要我不笑的!哈哈!”若在往日,燕山双怪听到此番言论,早和三不笑乒乒乓乓打起来了,此时他二人也是接连受挫,懊恼不已,自是没心情管这许多。
段洪玉气得脸色通红,大叫道:“你……”三不笑依旧大笑:“哈哈哈哈,在这里逞匹夫之勇有什么用?还是去看看孟庄主吧!哈哈!”
邓铿“啊!”的一声大叫,却转头对邓锵说:“老二,想那么多干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之辱,他日定要那恶贼加倍奉还!走,去看孟老头子死了没?”
“哈哈!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得好,正是我辈中人!哈哈!我走了!”三不笑大笑着转身离开了啸天山庄。
柳若君忙引导燕山双怪进入内堂,此时大夫早已请来,但孟正海右臂骨节尽碎,又怎么能接的回来?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开了些止痛接骨的药罢了。孟正海斜靠在床沿,右臂已经被白布缠绕了起来,但他脸色铁青,半边身子都在不住颤抖,显是十分痛苦正在极力忍受。孟雪儿紧咬着嘴唇,泪痕仍在。孟正海脚边蹲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也在低声哭泣,不住地叫着“外公!”。她粉嫩的小手,清秀的面庞,正是柳若君和孟雪儿之女柳夕云。
柳若君见到柳夕云在此,轻斥道:“夕云,别待在这吵外公了,快回房去!”柳夕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房间。邓铿一进房便嚷道:“孟老头子,怎么样?还没死吧?”孟雪儿见来人十分无礼,眼波转动,横了邓铿一眼,骂道:“哪里来的外人敢在这里吵我爹爹!给我出去!”
“咦,你这小姑娘倒挺不客气。”邓铿说道。
“我不客气又怎么了?这里是我家,给我出去!”孟雪儿斥道。
“雪儿,住口!”沉默许久的孟正海终于开口说话了,低沉虚弱的声音。柳若君拉住了孟雪儿,对她使了个眼色,要她别再说话。
“爹爹……”孟雪儿眼中充满了担忧之情。柳若君走进前去问道:“岳父,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孟正海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说道:“先去招呼好邓氏昆仲吧。”邓铿不耐道:“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我们有手有脚哪要你招呼?”孟正海脸色大变,转头看了下自己的右臂,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让右臂提起半点,霎时间心如死灰。孟雪儿连连跺脚,娇喝道:“你……你给我出去!”邓铿自觉说错了话,只觉不好意思,但又舍不得赔礼道歉,这时只好说道:“没死就好,没死就好。那个,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是赶快走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邓锵大步迈出门外。
孟雪儿眼泪又流了出来,哭道:“爹爹……”孟正海只是不理会,却对柳若君说:“客人都走了吗?”柳若君点点头:“岳父你放心,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孟正海似乎是放心的舒了一口气,颓然地躺在了床上。今日赏剑大会孟正海本想借雁翎剑之力向武林同道确立啸天山庄在北六省的地位,却不料栽了个大跟头。孟正海心灰意冷,右臂毁了便等于武功尽失,那自己这么多年勤学苦练的武功不全白费了,诸葛百川太肆无忌惮了,这个仇一定要报,孟正海在心里暗暗发誓。
山庄外,赵轩的铁铺里。诸葛百川正坐在里头静静地喝着茶。赵轩眼瞧着接二连三散去的武林人士,心中激荡不已,又万般感慨,他心中着实佩服自己铁铺里那位大恩人,不但单枪匹马闯啸天山庄,而且现在竟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品茶!外面的江湖人可是都对他欲除之而后快啊,他竟然还能够如此镇静,难道就不怕被发现吗?
诸葛百川品过茶后,轻柔地抚摸着茶几上的雁翎剑,自语道:“今天是不是出手太重了?孟正海一身武功就这么给我毁了,确实有些不值。哎,谁让他辱及灵儿呢?若是灵儿在,只怕孟正海这会儿早见阎王去了。”
“恩公,你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赵轩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说道。
诸葛百川微微一笑:“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再去接一下离儿就该回去了,该回去了。”诸葛百川停了一下,望着那精铁所铸的锦盒说道,“这盒子造的当真精巧,要不是你给了我钥匙,只怕也拿它没法。”赵轩倒着实高兴,因为这锦盒正是他的杰作。
“我走了,你自己好生保重。”赵轩还想再次叩谢诸葛百川,他早已将宝剑装入盒中飘然而去。
洛阳城外,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脆脆的童音响起:“师父,我们要回哪里去呀?你是不是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娘亲真的就这么离开我了吗?那我爹爹呢?就这么不管他了吗?”
一袭青袍的中年男子苦笑一声:“离儿,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为师要带你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那里风景如画鸟语花香,那里没有忧愁更没有悲伤……”
“好啊,以后我就住在那里了吗?真好!”柳江离欢呼地拍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