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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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的后山前段日子被派遣了很多侍卫,依右相季悠然所说,好像是因为家里出了盗贼,偷走了他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重要到他公然带着侍卫冲进了帝王的寝殿。
当时这件事在帝都闹得沸沸扬扬,然而不久又有人见到右相带着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出了都城,只是他们都不明白,是怎样一件东西,才能让季悠然走了还不忘派随从们继续扫荡着皇家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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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烛光下,少年安静的仰躺在盛满乌黑浓汁的木桶里,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浮现出极为痛苦的表情,眉宇间皱起的沟壑有一种快要渗出血的感觉,然而眼尾却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湿意。
和少年脸上的惨白不同,他的身体呈现出大片大片的红。别看着桶里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温度,那其实是因为水面浓郁粘稠将热度牢牢的封闭在里面,不露一丝热气出来的结果。
辰将叶白抱回来的时候,叶白的生命迹象已经快消失,不过他一点着急的意识都没有,平静的吩咐巫氏三兄妹帮他打下手,拿这样拿那样。
巫氏三兄妹自知理亏,任劳任怨,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眼过,他们终于知道叶白受到的伤害是有多大了,不单单是身体里残留的催情剂发生质变,还混合了从野兽毒牙流出来的毒液,加上身多处惨不忍睹的狰狞伤口,他们一致认为,叶白要是活下去才叫怪了。
他们本来打算劝辰放弃的,毕竟叶白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过客,说白了就是一个不知底细,还将麻烦带给大家的外来户,虽说他们都对这个少年颇有好感。
巫大徘徊在这间屋子的外面,时不时往里面瞅几眼看看少年是不是还有生命波动,他可不想白白浪费了这三天的时间,更重要的是如果明天叶白还没有醒过来,他们只能在保住村子的人的条件下将他随便扔在密道出口了。
月色撩人,夜风簌簌。
巫镜花裹了裹身上单薄的金乌色袍子,低垂着脑袋好半会儿才传出闷闷的一道声音,“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巫大像是见到鬼一样的将自己的二弟打量了几遍,心道他是不是吃错药了,那个喜欢看笑话凑热闹嬉皮笑脸总没个正形的二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沉了?
巫镜花见大哥这么个表情看自己,不由噗嗤一笑,“大哥,我只是感叹下而已,用不着反应如此激烈吧?”巫镜花指着他,音调徒然抬高一阶,“难道你被人移魂了?”
巫大瞪着巫镜花的眸子暗沉下来,巫镜花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的开始往后退,希望能远离这个进入对敌状态的大哥。“大哥,不至于吧,小弟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他很少看到巫大露出震惊或是郁结后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的纠结样,此番见到,他当然得乐一乐。
“我被移魂了你很高兴?”巫大皱着眉头将巫镜花拉到近前,由于他比巫镜花高出半个头,这样一来,浑身的气势皆由那双正在俯瞰眼前人的眸子散发出来。
巫镜花正要反驳,屋子里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极为隐忍的声音。
巫大瞥了一眼虚掩着的房门,抡起一只手就将巫镜花的脸与窗户来了个亲密接触,他偏了偏脑袋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晚上再收拾你,去把辰医师叫来。”
……
*
叶白卷缩在桶里痛得死去活来的叫喊着。辰推开房门就看到少年正光着污黑斑驳的身子不屈不饶的往桶外爬的情景。
唯一光洁的额头早已蒙上一层薄薄的汗雾,布满整张脸的水痕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药水,更也许是泪水?少年扣在桶上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灰白,却依旧不能支撑起他整个身体。
长长的眼睫无力的颤抖着,给少年平添了一份脆弱。
脆弱?
辰就这样在进了屋后站了好半天,从叶白刚开始歇斯底里爬出桶到后来脱力又重重的砸进桶里,这一切的一切,该看到的和不该看到的,他都看在眼里,其实他还想看得更久一点。
无奈,叶白在反复爬出来无果后,只好转过头对那近乎石化的人开口了:“能不能帮我一把?”
辰眨了眨眼,“呃,我刚在想事情。”边说着走到叶白身侧,打算将他抱出来,只是刚弯下腰伸出手就被叶白情绪激动的打掉了。
叶白自己也觉得尴尬,毕竟面前这个人第二次救了他,见辰并没有因为这个失礼的动作而生气,才放心道:“你扶我出去就好了。”
嘴角扬起温柔的幅度,辰笑骂着,“都伤成这样了还要逞强?”话虽这么说,他还是随了叶白的意思将他从桶里扶起来。“明天早上……”
“我会离开这里。”叶白垂下眼帘,眼睛里再也没有初来这里时的恍惚和畏缩。可能是有坏事就有好事吧,在这次受到重创之后,他竟然能和体内的内力很好的协调融合了。
虽然没有通过试炼师的考验,但是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他想只是逃跑的话应该很容易才对。
其实,叶白并不确定季悠然会来抓自己,早前把这猜测告诉巫卓玛的第二天得知外围附近有人烟走动的时候,他心里难免起伏了一下,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是因为他带走的那幅画。
而那些人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寻到村子里来,不难想象巫卓玛他们在少年昏迷的几天里在附近做了一些忽悠人的手脚。
只是像季悠然这等人,忽悠一时,却绝不可能会忽悠到一世。
所以,叶白在刚刚康复的这天晚上,就被告知第二天早上必须随辰离开,至于辰为什么要离开,又要去往何处,他不是一个好奇的人,这些与他都没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