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若梦的弹指一挥间 第五章 平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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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娘亲收了那个臭小子做干儿子!”
我被这个消息惊得目瞪口呆,一向眯成个小缝儿的眼睛都瞪得溜圆。
我站起来寻找那个纤细的身影,可惜的是家中仆人众多,人影交错,我又生的个子矮小。即使是站了起来,也只能看见匆匆而过的一个个仆人。一时心里又急又气,只觉得自己的家人像是帮着外人一道儿骗我似的。
“坐下罢,休要失了体统。”爹爹面沉如水,眼神也是古井无波。他拍了拍左手的位子,示意我赶紧的,乖巧的坐下。见他那样,我知道这件事儿——这件事不论我心里作何想法,都定是不能更改的了。
不大会儿,我见娘亲拉着柳条子的手从堂侧走来。娘亲的步伐很慢,步子也不大,身边的柳条子亦是如此。两人和谐的走在一起,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儿似的。
“给老子挺直了脊梁,休要漏了怯!”
娘亲总是嫌弃我不像她一般讲究姿态,先下,她见着了一个和她同样讲究的孩子,那面儿上虽不现着,但心里估计是喜欢得紧吧。
我看了看身边的爹爹。爹爹是草根儿出身,从不对那些迂腐的礼节感兴趣,顺承他的教导,我也是没什么研究。但今儿个,我头一次坐得那么笔直,举箸的手那么沉稳。
“相公,妾身来迟了。”娘亲把柳条子推到我身边儿,“先教孩子们好好聊聊。”
爹爹挂起了温柔而又宠溺的笑容,很大度的任由娘亲安排:“夫人高兴就好。”
他们两人一个相视的浅笑,都仿佛包含着不言而喻的默契。我忍不住想起了一个先生前些日子交给的词儿。
是什么来着?
我咬着筷子,揪着头发苦思冥想。
“举案齐眉。”正在我抓耳挠腮时,一个轻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柳条子正一脸向往的看着我爹娘。
我头一次见这小子露出这么副白痴表情,心里竟是大感兴趣,我忍不住逗他:“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他不好意思的扭过头,盯着饭桌的一角儿发呆。
又候了半晌,豆芽也被丫鬟领着到此,她盈盈的朝着爹娘拜了拜,眼睛四处扫了扫,见柳条子在这,脸上泛起明显的笑意,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
可惜小宴的桌子是两人共坐的那种,她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我,又看看柳条子。我见她那吃瘪的样子,打心眼儿里觉得可乐。
小嘴气鼓鼓的撅着,眼睛瞪得大大的,还偏玩儿深沉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瞪走一样。我要是被她这点儿威慑力唬走了,给他俩创造了一个同桌儿吃饭的机会,那以后我肯定会扇着自己的耳刮子喊:“白痴白痴!”
我把眼光放空,看着桌子左上角的笋条——那笋条白嫩嫩的,真是好看的紧。
柳条子尴尬的拽我衣服,在我耳边说:“这不怪我啊,是她自己粘过来的!”他说话的时候,热气呼呼的哈在我耳朵上,痒痒的。
我还闻见了一股子冰糖雪梨膏的香味儿——那可是娘亲唯一会做的点心,我老央着要吃,娘亲却懒得可以,很少下厨房去做。看来娘亲疼他疼得厉害,好东西给他的一样儿没落下。
他说表妹粘过来这事儿不怪他,就证明他还对约定很在意。我心里对他这么在乎这个‘条件’感到高兴,又觉得有些愧疚。自己似乎真的是太过分了,非要让人家见不着面儿。
所以我很大度的拍拍他的手:“不打紧,那个条件就搁下吧,自当没那个事儿了。”
他反唇勾起一抹笑,眼睛像月牙一样看着我:“恩。”
想了想,他又补上了一句;“我听哥哥的。”
他这难得柔顺的样子让我很受用,心里飘飘然起来,觉得自己多了这么个义弟似乎也不错。
这且闹着,戏班子那群人也到场了。戏班子里没有女眷,为了避嫌,娘亲身边儿的静儿姐姐来领走了豆芽儿,说要女眷去偏堂聚着,把正堂留给男人们喝酒。本来娘亲想让静儿姐姐把我和柳条也带着走,毕竟小孩子在这里不大合适。不过父亲说了,男孩子,就应该会喝酒。
他还拿着筷子沾了黄酒点在我舌尖儿上。
嘶。
那个辣啊。
大人们哈哈笑着,然整个堂子里的气氛似乎就热络起来了。他们相互敬着酒,脸上洋溢着笑——人真的很奇怪,只要有热闹就会高兴起来——不论庆祝的原因是什么,和自己有无干系。
~
又邵了几天,爹爹说他让先生同意我带柳条子一道儿苦读去。
我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不讨厌那个柳条子了,他很聪明,又长得俊俏。府里大大小小都喜欢他,我虽对他谈不上喜欢,但终归是不讨厌,也讨厌不起来了。
这小子也不是没缺点,跟个仙儿似的。他的缺点很明显,那就是不会说话。他说话总是很直,比如他讨厌你,就会那么直愣愣的挑出来,大刺刺的说。
我不喜欢他这一点,因为娘亲说过,这样的人日后会吃亏的。他是我的弟弟——至少现在是,那么就算是亲人了吧。
我不想我的亲人吃亏,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爹爹倒是很喜欢他这一点,他觉得身边有个不会说假话的人挺好。嘻嘻,其实爹爹说错了,柳条子才不是不会说假话,他只是不会说好话罢了。
~
因为戏子是低贱的行当,是不能参加科考不能参加仕途的。所以柳条子虽跟我一起学着书,却只能丰富一下知识容量,不能有实质性的帮助。
我倒是觉得,他与其去学习那些蝌蚪似的文字,不如多去和何班主学学戏。
最后,爹爹还是在家族宅子不远的地方置了一处园子,他也由此成为了戏园子里最大的股东。
何班主对爹爹自是感激的,但却有点儿怕娘亲。他待我和表妹极好,对戏班子里那些孩子却是严厉的紧。对他们的‘功夫’的要求苛刻的厉害,那一活儿落下了就上棍子打。我曾看过他们练功,各个瘦瘦小小的,被拿着小孩儿手腕儿粗的棍子邦邦邦的抽打。
我都怕他们熬不过去被活生生打死。
那里面有一个话多的叫三锁,他比我大了两岁,最爱吓唬比他小的孩子。每每看见我,都会添油加醋的说何班主打死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不甘心的怨灵一直游荡在这里。
我听了不下十次,可每次在听还是会吓得一身是汗。
~
我这样无忧无虑的童年,一直持续到十三岁。
那些年的美好回忆,曾是支持我继续走下去的全部动力,而我也理所应当的,抓住了我身边的唯一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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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十八:
咳咳。咳咳。
内个,小十八说苏继阳小盆友多大来着,好像是四五岁吧……
内个,四五岁应该想不出这么多的事儿吧,改一下好了,就当是七八岁吧,要不长成的过程太艰难了……
大家包涵,包涵。
前面我嫌麻烦就不改了,呵呵……
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