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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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李英杰带着两个贴身侍从赶往师门,一路上听到了各种奇怪的谣言,离目的地越近传言的版本越是离奇。
“话说那岑山脚下的小村庄,一夜之间便被那洪水淹没了,那又怎是寻常的水呀!那红色的水进过哪里,哪里的植被枯萎,牲畜死亡,那些来不及逃走的人,也不能幸免啊!有个游历修行的老道士,说这是天降之灾啊!非人力可抗也!”
小茶馆里有人绘声绘色的说着,底下的人也感到好奇,七嘴八舌的提问。
“这位兄台可知那祸水是从哪儿来?”
“小兄弟,看你就是异乡来的吧!这祸水原本是那些山间居民日常用水的来源,是一渠山泉,这山泉的源头就在那岑山之上。”
“哦?既然就在山上,为何不找些英勇能干的壮士去探个究竟?也好让这流言有个证实啊!”
“小兄弟,不瞒你说,这岑山是绿门的领地,不是绿门的弟子是不能上山的。据说,前些年有些不长眼的盗药贼看着岑山天然自成的各种药材眼红,居然偷偷上了山,结果回来的时候都成了一块块的死肉啦!”
“吓!那么蛮狠!”
“所以说,虽然村民们都很好奇,但是没有人敢上山探个究竟啊!“
“那么说这次的祸水也很有可能是绿门搞得鬼咯?“
“这……“那个人捏了捏下巴斟酌了一下说,”依我看嘛……这绿门虽然处事霸道,但是那么多年来与山下的村民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也没有理由如此大开杀戒。更何况,那老道士也说了,此乃天象,岂是凡人能掌控的?“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得较远的三个人,虽然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但是都默不作声,认真的听着。李英杰一路上听过不少传闻,期限他都没有当回事,可所谓三人成虎,虽然每个版本的内容都不尽相同,但是却有着很多相通之处,原本置身事外的他也变得焦虑了起来。
绿门虽然在武林中也算是中流水平,但是因为各代门主都贯彻低调的作风,因此“低调行事“几乎已经成为了门内默认的门规。加之与李府暗中勾结策划谋反之事,绿门就更是低调了,甚至可以用没有存在感来形容。
然而正因为如此,这些流言才更让李英杰不安,在向来低调的绿门眼皮底下除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事,简直就好像在对世人表明自己的存在一样,如果是门主的决策那门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做呢?又想表明什么?如果不是不是门主做的,那做这事的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无论是那种情况,李英杰都觉得自己应该加快行程了。
看着遍野的苍翠,李英杰感到很是怀念,自从自己有记忆来他就是生活在这座山上,各师兄姐都像对待亲弟弟一般照顾他,对于自己的师弟师妹李英杰也充分担当起了作为师兄的责任。而作为师傅的门主虽然对他极为严厉,但是却是处处为他着想,可以说李英杰一直把绿门当成自己真正的家。
但是就像遗传了李慕飞对权利的欲望一样,他对于权力的追求让他舍弃了这个“家“而投奔了李府,他总是以血缘来说服自己,也告诉自己李府才是自己真正应该施展拳脚的地方。
踏着熟悉的青石板,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恩?“李英杰皱了皱眉头,居然没有人把门!等会要是知道今天是谁当班,一定好好的教训他。
可是越往里走,气氛越是诡异。太安静了,不止是没有人的声音,连山间常有的鸟鸣声也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屏蔽了。
李英杰走到练武场,一个人都没有,抬头看看太阳,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正是绿门弟子练武的时间。李英杰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绿门虽然存在感很弱,但是论实力怎么也不是敌人能轻松取胜的小杂鱼,更何况有师父坐阵。
“少爷,你看!”正当李英杰在冥想的时,一个眼尖的侍从发现了什么,大叫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李英杰含很快就看到了石子下隐约可见的血迹,从血的颜色可以大致判断这个血迹在那儿好说也有十天了,不正应该是师父受到他的信的时候吗?他得心猛的一阵狂跳。
他们小心翼翼的随着血迹散落的方向移动,最终来到了那棵大树底下,这颗大树本身其实没有什么奇特,但是却被历代的绿门门主重视。正是因为这棵树长在山泉的源头,这个位置可以说是吸取了山泉的精华,而它在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风雨雨,依然保持着郁郁葱葱的样貌也被视为祥兆。
更重要的是,这棵树对于绿门还有不凡的意义,以为正是在这棵大树下,诞生了绿门的独家内功……绿波功。往后的各代门主都在这片绿荫下潜心修炼,李英杰的师父杨天枭也不例外。
所以当李英杰抬起头看到那幅画面是,脑子里的某样东西“嘣“的一声断了。
只见几十具上百具无头尸体被倒挂在树上,鲜血从碗大的疤中缓缓低落,融入了向山下流去的山泉中,从两边石子上的血迹可以想象,在刚刚被挂上去是,血一定是喷溅而出。再看得仔细一些就会发现,每个树梢上都挂着个人头,他们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闭上,说明是被人以极快的速度砍去了头,而他们脸上露出的恐惧和绝望,又把这整个画面的冲击感提升到了极致。
“啊!!!!!!“李英杰惨叫一声,几乎要昏厥过去。看到昔日朝夕相处的人,如今却身首异处,原来那山下村民口中的传言都是真的!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都是自己师兄妹们的鲜血啊!
“是谁!是谁!“李英杰几欲发狂,他在尸体堆里拼命寻找着师父,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师父能幸存下来,虽然他也知道以这种情况来看,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一边的两个侍从则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如此残忍的手法,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可能因为几天里一直吸收着充满鲜血的山泉,大树的树叶也不似以往的碧绿,而是透露出了一些诡异的铁锈色。
最后李英杰终于找到了杨天枭的尸首,从尸体上的累累伤口可以看出,在他死前曾经经历过一场恶战,而滚落在地的脑袋也似其他人一样显得如此的绝望,没有闭上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师父!师父!啊!“李英杰最后的期望落空,这个场面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承受的了。李英义终于也昏了过去。
几日后,儿子迟迟未归的李慕飞派出人马去联络,两日后在半山腰处找到疯疯癫癫的李英杰,带回李府后虽然找过很多名医,试过无数偏方,却依然没有半点好转。大夫们的说法都很一致:“受到太大的刺激,恐怕没有希望康复了。“
李慕飞事后知道了,绿门发生的惨案也极为震惊,但震惊过后又陷入了沉思。这一步棋,他不仅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筹码,连自己仅存的儿子也因为受不了灭门的刺激而变成了一个痴子。真是好手段啊!
而在江湖,绿门一夜被灭的事迹更是广为流传,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们都纷纷猜测武林中出现了一个魔头,此人不仅有着卓越超群的武艺,而且心狠手辣,连如此深入浅出的绿门居然也遭到如此毒手。
在大家都郁郁寡欢的日子里,唯有皇宫内某人因为自己的丰功伟绩而打起了转。
“安……怎么样!我厉害吧!不仅帮你把绿门给灭了,还顺带送给李慕飞一个‘乖’儿子,超额完成任务了哦!“朱砂抱着洛炬安的胳膊,炫耀道。
“你还真敢说!“洛炬安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就一直处于非常无语的情况下,这个手段未免也太血腥了吧!难道就没有更低调更好的解决办法?
“怎么了嘛……难道你看到李英杰变成傻瓜,再看到李慕飞吃瘪的样子没有感到很爽吗?“朱砂撅着嘴说,哼……还在我面前摆样子。
“也不是,可是你们三个高手去踢馆,把人家给灭门的,始终有些过分了吧。“
“过分?拜托……我们又没有以多欺少?他们可有上百人呢!“
“就算这样,你们实力上的差距也是摆着的吗!”洛炬安虽然对武艺不怎么在行,但是如此压倒性的优势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我说,你就不要抱有仁义之心了啦!当初他们那么多人刺杀你一个,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他们以多欺少,实力相差悬殊呢!这是他们罪有应得!”朱砂不服气的说。
“哎……朕不是在怪你……”洛炬安感觉到了朱砂的不满,安慰道,“只是你看有那么多奏折上说天降凶兆,好像在说朕逆天了一样,这叫朕情何以堪啊!”
“噗……”原来搞了半天,洛炬安是在因为被文武百官唠叨什么天灾的事而不满啊,“但是我觉得这样不错呀,给李慕飞一个下马威,这下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啊。”
“确实如此。”洛炬安摸了摸朱砂的头,又吻了一下他得额,“砂,无论如何,谢谢你!”
“……”朱砂回应以一个无声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