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君者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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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的呐喊声,刀剑声,呐喊声不知持续了多久。鲜血染红的衣裳,断臂残躯随处可见。战场上,人们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土,相互厮杀着,丝毫不知自己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君王们野心的牺牲品,不知自己为国捐躯的美誉只不过是一种对于君王们野心的一种遮掩罢了。
谁人知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将军,宏台已攻下。]秦严向虎皮凳上的男人禀告着战况,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他有这个自信,只要座上男人一声令下,两日之内,沪国必定被攻下。
[嗯,撤兵吧。]男子唇角微勾,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之情。
[将军——]秦严一惊,离成功只剩下那么一步之遥,他竟然让自己撤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男子漠然的目光一震,随即低下头来。
[若秦总兵不愿听从篱苑的建议,出兵即可。]毫不在乎的口气,毫不在乎的语言,却莫名地让人感到寒意。
[秦严不敢]初见篱苑时,便被这一身紫袍的男子生来便具有的王者风范震慑住,那样一个男子,此时怎会说出如此的言语来?篱苑的言下之意,秦严自是明白。
篱苑冷冷的看着秦严起身退下,自始至终,眼里没有一丝情感流露。亦或者,本就无情。
紫袍银铠,这男子,似乎生来便有着慑人的气势,或许,这男子生来便是王者。
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眸,只得低垂着头,任他漠然的目光扫视着自己,人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尚且记得一年前,刚刚听说秦严将军被贬为军师,却让一个娇生惯养的王爷来做了将军,跟随秦严的士兵们心底便一阵不痛快。哪知道当真正看见这个男子的一瞬,便被他与生俱有的王者风范所震慑。亦有些许不服的士兵。但在跟了他一段时日后,才发现,这男子并不是像那班草包王爷般只知吃喝嫖赌,他拥有绝对的野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绝对是心狠手辣的典范,不!应该说这人从来便没有心。秦严就算是再如何严厉,也绝不会让一个思念家乡的士兵赤裸着上身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两个时辰。若不是秦严从小便在边塞生活,了解如何救治冻僵的人,那人怕是连命都丢了。
[刚刚那声巨响,是怎么回事?]依旧是那么平淡的语调,却是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寒意。篱苑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个瘦弱的不成样子的士兵,似乎是对着他一个人说,似乎又是问了大家的话。
[我,我不知道]突然间那个士兵疯狂地朝外跑去。
[秦严,追到后就地格杀]拂了衣袖,转身欲走,却被拉住了衣角,皱了皱眉,终是无言地听着。
[将军,那不是他干的。是沪国的妖物]说话的是一个模样较为清秀的青年士兵,有些胆怯。
[是大炮。他给沪国的将军报了信。]不着痕迹的从士兵手里扯回了衣角。简明的答道。说罢便走了,徒留那个士兵呆愣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何戚,莫要多管闲事。]秦严低声呵斥道。无法改变,这便是生存之道。在这战场上,只有敌人和同党的关系。只有刀剑相加或是刀剑相助,从未有过有原谅一词的说法。
他知道,他知道一切。知道梁利被沪国以妻儿为条件威胁。但他一直希望给梁利一个机会,他不愿一直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即使他让自己失望了,但秦严依旧认为他是自己的一个兄弟。所以他一定会让他去的痛快一些的。
他也知道,那个人也知道,只是从未提起过,责怪过他的心慈手软罢了。或许这个男子,并不如外界所传那样是个冷血无情的修罗。
[秦将军,看在我跟了你这么久的日子上,饶了我吧。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步步逼近的剑,泛着凌冽森冷的寒光。看得梁利胆战心惊,不时向后张望,奈何身后却是悬崖万丈。
[我会让你痛快些的。]秦严双眸间闪过一丝不忍,终是狠了心一剑朝对方刺去。
[秦严,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梁利用尽全身力气扑向秦严。对方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有如此动作,被扑了个正着。
秦严闷哼一声,他没想到看起来如此消瘦的梁利此时力气却大的惊人。顺着梁利手臂望去,一把小型匕首深深刺入自己的腹部,鲜血泊泊流出。握着匕首的手,指节泛白。想来,梁利使用了多大力气。
秦严看着梁利扭曲的脸,却是动弹不得。秦严没想到,没想到久经沙场的自己竟会被自己惯用的招数亲手刺死。五年前,他教士兵如何找准敌军弱点,一举攻破时,曾向他们透露过自己曾受过重伤的地方。他将这群士兵当作比自己亲兄弟还亲的铁哥们儿,却没想到——
原来人们到如此时刻时,那副嘴脸竟会如此丑恶。
捂着自己被刺伤的腹部,被狠狠摔到地上,接着一脚过来。秦严知道,梁利要将自己踢下悬崖。苦笑一声,闭上眼,眼前一片黑暗,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真是麻烦]
没想到没有想象中的痛楚之感,反而前方独属于那人淡漠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秦严无能]秦严知道,篱苑不喜别人说什么多谢,说了那些,只会招惹这人更加厌恶罢了。
[知道便好。]在衣袋内搜寻了些许时间,随手扔了一瓶金创药给秦严,便自顾自的朝前走去。丝毫没有要扶秦严的意思。
悬崖下,一副身躯挂在崖山上一块突出且尖锐的石头上,胸部已被刺穿,体内的脏器还在不停的向下掉,甚为骇人。上视其头,喉部已穿,莫大的血洞,若有人看见,必定会尖叫不已。此人的双目竟已被剜去,空洞的眼眶配着因痛苦而长大的嘴,使人感到无比惊悚。
夕阳西下,塞上的土地泛着妖艳的紫色,似乎期待着下一场厮杀的来临。
秦严回到营地时,发现营帐内,除了医师和自己外,竟空无一人,连刚刚的篱苑也不见踪影了。
[将军已上阵了,先前那声巨响后,我们在不远外的粮仓已被炸毁。将军和其他士兵已上阵了。得亏梁利那小子还没将我们的营地说出,否则我们必定全军覆没啊!还好将军深谋远虑,在数月前已储备了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奉命守候在秦严身边的医师似乎知道秦严在想些什么,解释着,或者说是一边恨恨的骂着梁利,一边感慨篱苑的伟大更为准确吧。
秦严剑眉微敛,原来当初自己便不该如此愚昧,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将梁利制住。倒是篱苑的深虑让他佩服的紧,似乎在不经意间,秦严对这个王爷除了身份上的尊重外又多了几分敬意。
小坡上的紫袍男子,临视着下方向这边冲来的的千军万马,不屑的勾起了唇角,眼底是满满的傲气。
[若你们有如此兴趣,本王定当奉陪!]
一声令下,无数的巨石突然向山下袭去,砸得沪军措手不及。连带着花了上万的银两购来的大炮也毁了,此战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吧。篱苑看着身后的士兵一个个笑意盈盈,唇角微勾。
沅国历载
宏台一战,沪国战败。
沅国王爷篱苑,翌日归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