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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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紧不慢地催着一些亟待完结的事走向熟了的阶段。夜里,刘三店里二楼的一房亮着不安静的灯光。对着呆坐一旁的杨敦,刘三不敢置信地开口:“杨敦,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你可得想清楚了!”
    杨敦低闷着头,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刘三见他不吭声,也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转念一想,杨敦一家与罗韶夫一家可真够奇玄,上一辈散散闹闹,结了恩;小辈们唧唧哄哄,结了情。看着手里数额不小的**,刘三咧嘴笑了,财气来得真他妈简单,如果除了搁在它边上的事。
    下午的忙活与平常一样,杨敦搬重物,刘三殷勤打下手。听见有人进来,刘三习惯性地问声好,放下手里的活计,抬眼朝茶几旁走去。罗绍夫黑气腾腾地坐在茶几旁,看得刘三一愣,随即怀有极大热情地向黑脸介绍本店的瓷砖,大理石啦,同时应景似的,把呆杨敦叫过来。刘三看着两人的眼光,好似在看闪闪发光的金鸡蛋。金钱迷眼的刘三迟钝地没有发现杨敦与罗韶夫的异常,哇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讨喜的喜鹊叫唤多了,也惹得人烦心人心烦,更不用说一个常人的废话对心烦人来说,是一样什样的折磨。罗韶夫拿眼盯住杨敦,耐心地听着,刘三手里印制精美的图片终于翻到末尾。冷场下来,刘三发觉有些不大对头。三人与一堆货物,无声地打量四周的空旷,阳光点尘的生静。罗韶夫看杨敦的眼光不大对,好像杨敦不小心把他的重要文件塞进灶膛,或是杨敦把他的哪个小蜜无意得罪一通。饶是刘三自诩精灵过人,压根想不出杨敦趟的水和自己一样。刹那间,电闪雷鸣的哄光闪耀破了刘三的框想,呆杨敦背上的殇痕难不成是自己螳臂挡车造成的惨烈结果,那个小蜜应该和他发生过惨烈动人的爱情,看罗韶夫的脸色,傻杨敦貌似将那小蜜弄到手过。一想到这,刘三不禁洋洋得意,手摸下巴,身子前倾,两只眼滴溜溜地转,一会落到闷都不闷一声的杨敦,一会落到脸色狰狞的罗韶夫。“这场好戏不可错过。”刘三暗忖。墙上的大摆钟滴答滴答地,屋里静极了,一股冷气突然围住刘三,抬眼正看,黑脸恶狠狠地瞪向得意外露的自个,正悻悻起身要离开,罗绍夫猛然开口:“我要一些新货色,你帮我挑,明天八点提货,你现在开张**给我。
    刘三兴冲冲地开好**,脚底抹油般打转给了罗韶夫。他看都不看地签字收好。杨敦忽然咚咚跑上楼,罗韶夫迅疾地只差逮着影儿地跟上。刘三来不及从金灿灿的光芒中抽出幻想,脑子当机地保持一会咧嘴傻笑的姿态,待终于醒了一半,腿脚终于并用地冲上去。隔着房门,刘三听见里面“噼噼砰砰”打得激烈。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干脆扰得刘三猴急地趴在门上,想进不得进,干干地竖耳细听。一声“唉呦”之后,激烈的打斗声停止。刘三的心漏跳一拍。静,笼罩着门隔的里外世界。隔了几个世纪的停顿,门终于开了,罗韶夫灰头土脸地出来,额头上肿的大包刺目地跌入趴在地上的刘三眼里,杨敦呆呆地坐在床沿,空空的表情,空空的眼,极度沉静地卷起衣袖处的撕扯痕迹。刘三就是个一叩就响的呆瓜,现在也该看得出来其中的迹象。聪敏自信的刘三,看着与自己想样背道而驰的事实,禁不住有点头痛迹象,多大的一手笔,竟全因眼前的这位傻瓜。刘三进了杨敦的房间,拣块干净地坐着,顺顺乱麻揉捆的心绪,有些昏沉地接受杨敦与罗韶夫是一对的事实。
    可怜的罗韶夫第二天没能准时要货,刘三有点急,**的数额可不小哪。左等右等连个人影也等不到,刘三看眼黑眼圈挂上的杨敦,手略过心想,迅速扯紧粗厚的老茧手,店门“咔”一锁,十分清爽地出了门。
    刘三晕头晕脑地看着伏在桌上的罗韶夫,周围水迹的漫浸,冷荒的物样,再机械看看屋顶沉默的亮灯,几处散的沙土,一股冷颤从脚底抖入心里。要不是罗韶夫似病人般微微哆嗦,间和颤抖几下,刘三真有种他已停止呼吸的错觉。刘三正要上前探个究竟,杨敦快走一步,抚下罗韶夫的额头,利落搬上床。刘三烧开水,杨敦悉心照顾病弱人。两人配合得和店里一样默契。
    罗韶夫躺在床上吊水,杨敦与刘三坐在一旁,默不作声。杨敦眉头费劲皱着,嘴唇紧紧抿着,刘三心疼数额不小的**,愁眉苦脸地。两人的神气恹恹的,好像他们应该在床上躺着接受医生的细心诊疗。外界的声音打进里面,没来得及溜个味儿,神秘地反弹。外界的音语继续溅上时间的循移,里面的人继续闷上时间的气味。泛着痕迹的暗黑悚得两人呆坐着着。
    江奎与卞良无耐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秘书,昨晚的惊心动魄犹在惊魂。
    江奎与卞良本来在房里忙活各自的事。紧张地掐断慵忙,两人怔愣地看了一会,继而迸出解脱气味的大笑,胡乱吃点茶点,打算顺从疲累带来的睡意进入眠区。空荡的静洗涤两人空乏的感官。卞良忍耐不住,一骨碌爬起,江奎接着睁眼坐着。夜的深色侵至他们满身满心,似有感应地,两人悄悄来到杨敦的家。两人老神在在地看眼卧室,没有灯光。走至大门前,模糊的咕噜声穿入他们的耳觉。江奎与卞良一齐跨入。
    罗韶夫喝得口齿不清,仍往嘴里灌酒精度极高的清酒,女秘书嘴里迸出没尾的醉语。两人饮得十分豪爽热烈。灯光直入酒精,醉意晃得他们分不清人与人影的差别。江奎与卞良立在一旁,静观不动。
    女秘书突然“哇”地大哭:“老娘从你手中捞点钱顶个屁用,结婚不到十天就崩离。拿了老娘的钱,老娘看他到哪找头开的女孩结婚。”酒杯里的酒顺着不稳的手拨到桌上,流到地面,不稳的手想从酒瓶中倒点酒,酒瓶“嘭”地跌个粉碎。女秘书咯咯大笑,罗韶夫跟着傻笑。灯光与暗影衬得他们神态疯傻得很,桌上地上随扔的纸巾白惨惨的叠出无语的凌乱。
    罗韶夫掐住女秘书的脸:“都是你横插一脚,害得老子现在只能借酒浇愁,离,离婚,活该!好啊!”女秘书的娇脸扯得变了形,眯眼看一会,一把放开,罗韶夫掏摸出烟与打火机,颤颤点上,享受地吞云吐雾。
    女秘书不满呛人的烟雾,手碰酒瓶,挨个敲得叮当响,手猛然一扫,酒瓶“嘭哐当”地一个又一个滚到地上,跌得酒精肆意横流,屋里一股浓重的酒精味塞得江奎与卞良直皱眉,女秘书眼泪流得更凶,罗韶夫轻笑一下,手一抖,烟掉了。一瞬间的的等待,一瞬间的发生,江奎迅速地从冰箱中翻出一屉冰块,“哗啷”倾倒在罗韶夫身上,卞良一把将女秘书扯到门外。两人迅速将火源处扑灭,又收拾了一下。一阵淡烟的离去,两男一女的离去,净剩孤单的罗韶夫呆头呆脑地趴在桌上,周边静沉得可以,头顶的灯光倒十分乐意地做出陪伴的样子,半照那狼狈的样。
    白天醒目的阳光刺得宿醉的女秘书终于醒了。吱吱歪歪要倒的破床与绿叶褐枝的拂脸惊得她醒了过来。女秘书摇摇晃晃地踏向归途,这片倒霉又安静的地方,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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