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夜，在商家老宅
    “去把我的那张人皮面具拿来，换一套寻常纨绔公子哥的衣服来。”
    “是。”
    商穆徵换好行头，出发去天宝阁，进门之前商穆徵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要克制自己，不要一巴掌就把那些贴上来的女人拍飞。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进去之后只有老鸨热情的迎了过来，带他去了二楼的房间。
    “奴家素娘，不知这位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听到素娘的名字，商穆徵抬眼又看了一眼老鸨，一身的珠光宝气浓妆艳抹竟然叫素娘，真是讽刺……
    “先找两个好看点的会跳舞的，懂些诗书的过来吧。然后再弄一桌好酒好菜来。”见自家主子没打算答话，龙池便揣度着商穆徵的性子说了，见商穆徵没有异议便扔了银子给老鸨。
    “哎哎！知道了，这位公子看着言谈举止就透着股儒雅劲儿，奴家这就给您去叫，您瞧好吧~”老鸨接了银子眉开眼笑的，赶紧答话，却看见商穆徵不自觉的皱了下眉，便赶紧识趣的闭了嘴。
    老鸨提前已经得了吩咐，所以注意到商穆徵皱眉，便识趣的自行退下叫了两个姑娘去跳舞。
    ——才过二更，在公主府里
    “公主戴这面具可比公主的容貌差远了”白芷一边帮尽寒重新梳发髻一边念叨。
    “那也没办法，你不是也找不到更好看的了？再说我不过就是去会一会这个盯上我猎物的人而已。”
    “公主是想亲自验证一下那个人是不是商丞相吧。”
    “多嘴……”
    换了颜色比较艳一些的衣服，浅浅化了妩媚的妆，白芷遣走服侍的人，让尽寒先躲进马车里去，自己再上车，府中有白兰在屋里假装尽寒一直在。
    马车到了天宝阁的后门，紫翘带着老鸨过来了，简单的吩咐之后，老鸨仍回去做生意，紫翘带着尽寒从密道直接进去，再转到楼上，选了靠近楼梯的一间房间，只等了一会儿，老鸨就带着商穆徵到了隔壁的房间。
    尽寒吩咐将屋子里的灯熄了，便趴在墙缝处看着那边的商穆徵的一举一动，本来商穆徵演的还是挺像的，不过那无意识的皱眉却被尽寒看在眼里，本来尽寒只觉得失望，但是在发现那个转瞬即逝的皱眉之后，尽寒发现他身上有那么些气质很像商穆徵。
    ——在天宝阁二楼
    商穆徵看着两个姑娘跳舞颇有些无奈，这种姿色到底是怎么勾引到那么多达官贵人流连往返的……看了一会儿，商穆徵实在忍不下去了，摆摆手，手下的龙池便叫两个姑娘停下出去了。
    “还真就只是会跳而已……”商穆徵看了眼门口，自顾自的喝酒。
    “先……公子不如让那老鸨再叫两个好的吧。”商穆徵抬头看了龙池一眼，才想起来来这种地方若是不叫姑娘伺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会很容易引人注意，便点了点头。
    龙池领了命，便出了门扔给老鸨一张银票“素娘！叫你们这最好的姑娘来，刚才那都什么货色，就敢往爷的屋里送！去去去！”
    “哎，是嘞，爷您瞧好吧。”老鸨看了眼银票的面值，乐的满脸开花，答应了就去张罗了，等到龙池回了屋子，老鸨便悄悄过来问紫翘有什么吩咐没有。紫翘便交代了让老鸨不用再管。
    “公主，您真要自己去么……”
    “恩。无妨，你们做好准备若是我给你们信号随时过来就行了。”
    “那……刚才跟公主说的那些……公主都记住了么？”
    “呃……我知道了，没事的。”
    “……”
    “好啦，我去了。”说完尽寒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装束，便出门了。
    到了隔壁门口，尽寒轻轻敲了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进来，便推了门进去了。不过因为尽寒手脚轻些，外面又吵闹，商穆徵根本没听见她进来的声音仍在把玩着酒杯。
    尽寒无法，便尽量按照刚才紫翘跟她说的，尽量将声音放的妩媚一些，眼睛半睁着，整个人柔柔的走了过去“刚才妈妈说，这位爷眼光高的很，看不上我的那两个妹妹，一定要奴家来服侍这位爷。这位爷叫了奴家过来，难道就是在这站着当烛台不成？还是这位爷也看不上奴家？”
    商穆徵冷不防听见这么个柔柔媚媚的声音，整个人一激灵。抬眼看去，就看见戴着人皮面具的尽寒已经扭到了桌子边上，拿着酒壶等着给他斟酒。便将酒杯举好让她斟酒。
    “这位爷怎么称呼？”
    “叫我衍就行。”
    “公子衍……可是在等人？”听到这话，商穆徵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挑了眉带些玩味仔细看向尽寒，尽寒有些手足无措，虽说是带着面具，商穆徵不知道是自己，可自己从来没被哪个男人这么盯着看过，心里直发毛，总觉得商穆徵的目光是透过了面具在盯着自己看。
    被看得受不了了，尽寒轻咳了一声，低下头给商穆徵倒酒，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不知道我是谁，他不知道我是谁。
    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尽寒开始继续调笑“公子怎么这样盯着奴家看，难道奴家脸上有花不成？”
    “你脸上没花，心里可是开着花呢。”
    “公子这话怎么说？”
    “你不明白？”
    “公子这话里有什么奥妙哪里是奴家猜得出的？”
    “猜不出这个，却是怎么看出我在等人的？”
    “因为美色在前，公子却不专心。还是公子觉得奴家也不过是姿色平平？”
    “确实一般……”
    “哦？那公子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是谁呢？”尽寒很想翻白眼，说实在的她戴的这个面具虽说没本人好看，但姿色也算不俗了，你商穆徵到底是有多高的眼光！
    “她……是这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公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证明公子不是编的假话来哄奴家的？”尽寒听见这话也来了好奇心，一定要把这个人给问出来。
    “她的身份我不能说。”
    “那说说她的事情也行。”尽寒心里暗想，只要你说出来事情，我就能查出是在谁身上发生的。
    “她……写过一句诗。”商穆徵有些犹豫，他不能说有关她身份的事情，但偏偏尽寒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要顶着公主的头衔才有资格做的事情。
    “是什么？”其实尽寒非常想说‘不是吧……’
    商穆徵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和这个妓女说了不少话，他再次抬起头看向尽寒，不知怎么，他觉得这个人不像是妓女，那双眼睛太清澈，虽然在这清澈之中隐藏了什么他读不懂得东西。
    “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奴家叫凌沫。”还好刚才专门想了个名字。
    商穆徵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失望，有些自嘲，原来自己心里还是希望来的人会是尽寒，本来自己把地点选在这个地方，就是想若是尽寒的话，也许会想亲自来，这么一来，恐怕会让她很为难。不过既然为难就很有可能不回来，何况自己凭什么就认为那些人一定是尽寒的人呢。
    想到这里，商穆徵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书桌前，提起笔来在纸上就是两行字，这两行字看的尽寒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愣了半晌，尽寒回过神来，盯着商穆徵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终于鼓起勇气将手伸向他的脸颊。
    商穆徵看到尽寒的动作本来想闪开，不过却再看见尽寒的眼神之后犹豫了，只是这一犹豫，尽寒的手就已经伸到了，摸到了人皮面具的边缘，尽寒迅速一扯，便露出了商穆徵的本来面目。
    尽寒将面具还给商穆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自己走到桌边坐下。商穆徵先是惊愕了一下，不过再看一眼桌上的两行字，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公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呵呵，我原想着若是公主的话，约在这种地方，怕是会让公主头疼啊，没想到，公主殿下还真来了。”
    “公子在说什么，凌沫听不明白，凌沫怎么是公主呢？”
    “你不是？”
    “自然不是。”
    “那你是谁？”
    “凌沫，是这天宝阁的红牌啊。”尽寒尽量装得很无辜。
    “既是这样，龙池，去告诉老鸨，凌沫姑娘我看上了，让她多陪我两天，价钱随她开。”
    “是。”龙池领命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尽寒和商穆徵。商穆徵一步一步靠近尽寒，尽寒便一步一步后退，一直退到退无可退了，尽寒靠在墙上，紧张的盯着商穆徵。然后恐惧的发现这个角度隔壁的墙缝根本看不到她。
    “凌沫姑娘在紧张什么？”
    “我……我没紧张啊。”因为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这话说出来，尽寒觉得自己听了都不信。
    “是么，那堂堂天宝阁的红牌，怎么不会服侍人呢？”
    “我，没……
    ——啊！”尽寒还在想怎么解释这个事情，冷不防被商穆徵一把拽过来搂在怀里打横给抱了起来。
    “怎么？不是应该很习惯这种事情么？”
    “不，不是……你……你先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