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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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天色渐暗,九王爷的马车驶进了皇宫。
落了马车,解雨臣跟吴邪就往皇帝所住的圣清宫走去。刚入了前殿,便看见殿中侯满了妃嫔数人,多的是执帕抹泪的。有几名近臣也恭敬的跪在内室门口,等着里边的传话。皇帝另几位留京的弟兄也早就到了,九王爷倒是来得最慢的。
满室凝重悲伤的氛围。
吴邪心急,走上前去问站在内室门口的小太监:“皇上怎么样了?”
他本是在解雨臣府上赏花的,却突然有人来王府通传,说皇帝下午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歇息,却突然吐出了一大口血,御医和国师都被急召进了圣清宫,怕是皇帝伤了龙体。
吴邪震惊不已。自灵兽出逃之后,皇帝身体便大不如前,时常大病小病不断。皇帝本身平常也经常注意强身健体,早些时候身子骨是相当强健的,而如今才过而立,气血却越发虚弱起来。因此宫里宫外都有传言,说是灵兽出逃,上天动了怒,皇帝受天神惩罚,才是这般模样的。
吴邪虽许久不曾进宫,但与皇帝的兄弟情分却是在的,听到皇帝吐血,也不免吓得脸色苍白,又想起皇帝最近身体违和,此番吐血,保不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便急急的与解雨臣赶进了宫,望快些见到皇帝才是。
“国师未曾出来传话,还不知里边如何了。皇上鸿福齐天,万万不会有事的。”那小太监也恭敬的答了他。
吴邪站在门口轻叹了两声,却瞥见自己的父亲也跪在门口,正怒瞪着自己,想来是接到皇上吐血的消息却找不到他,心里不痛快。只是父亲都跪着了,自己站着也不像个话,便也跟着跪到了后面。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内室门才打开,国师踱步走出来,向着众人道:“上苍垂怜,皇上不曾有大碍,只是天气炎热,气血不顺。如今把污血呕了出来,也就不碍事了。众位娘娘、王爷与大人请放心罢。”
听了国师这话,刚才紧张的氛围才渐渐松懈下来。几名御医也从内室里走出来,向众位娘娘与王爷行了礼,便也回去了。皇帝的贴身内侍也进去侯了命,回来传令道:“皇上有感诸位挂心,但如今圣体无恙,请诸位莫再惶恐。”
有妃子道:“不知可否进去探望皇上?”那内侍却没答,只问了一声:“丞相府的吴邪公子,可在这里?”
突被点名,吴邪有些遑然,抬头道:“是。”
那内侍又道:“皇上有令,传吴邪公子内室谒见,其他人一概不见。众卿可先行告退,娘娘也各回寝宫罢。”
皇帝病中转醒,醒来后要见的不是近臣兄弟,也不是后宫妃子,却传见一个没有官职的相府公子,确实是奇怪。不过皇帝有令,众人不得不从,只得听命跪安,出了圣清宫。
解雨臣冷笑两声,也不再多作逗留,下令回王爷府。
吴邪进了内室,却见皇帝靠在龙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但并无大碍的模样。外头急的如热锅蚂蚁,而他竟还捧着本书在看。见了吴邪走进来,把书搁到旁边的床岸上,道,“还以为你未进宫,想着还能看会子书的。”
吴邪见他这副模样,也放下心来,道:“皇上身子不打紧了么,看的什么书。”
皇帝低头浅笑,却望着别个方向轻幽幽的念了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吴邪笑道:“怎么突然念起这句。”
皇帝道,“你坐到朕旁边来。”吴邪便坐了过去,便又听皇帝开口,“最近阵子朕总是梦到母亲。”话里满是思念,即使皇帝提及亲娘,也未叫礼称,而是唤的母亲。
皇帝登基前夕,其母妃便病死。追封了孝仁皇太后,葬在皇陵,皇帝也时常去祭拜。吴邪道,“怕是在梦中叫皇上注意身体。”
皇帝却是直直的看着他:“母亲却是叫朕注意九弟。”
吴邪一惊。
“近日你与九弟走得近罢,听说你时常到他府上去做客。”
“打发时间罢了。”
皇帝又笑笑,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语气平淡。“朕刚登基之时便行削藩之举,如今留京的几位王爷都手无实权,也不知道母亲叫朕注意什么。”
吴邪又是一惊。皇帝先前还说自己与九王爷走得近,下一句话里却是藏着数不清的暗涌。这样直白的告诉自己,也不知皇帝动机所在。这话要是传出去,有些心思的人都知道,九王爷怕是要受制了。
吴邪没应。所以他才讨厌留在皇宫,人心叵测,谁也猜不透谁。
“但九弟与朕也是手足同胞,平白无故的去防着他,倒显得朕小人了。”皇帝又道,“九弟手上一无兵权二无谋士,每月就拿些俸银,着实掀不起什么浪。你说呢,邪儿?”
吴邪浑噩的点了个头。皇帝便笑了,“朕想着也是如此。罢了,定是朕近日太过疲累,忆起了母亲,做了个莫名的梦而已。”又道,“邪儿难得近宫,不如今晚就留在宫内,等明早朕下了早朝后陪朕一起用膳。”
吴邪应好。
第二日皇帝下了朝果然到偏殿来与吴邪一起用膳,只是皇帝事务繁多,用过膳就要去批奏折,便允许吴邪出宫回府了。刚出了宫门便见到丞相府的马车停在宫外,似乎等候良久,待吴邪走近了才迎上去,道是丞相派人来接的。
“王盟呢。”
“夫人差遣他去做别的事了,让小的来接少爷。”
“算了,上车吧。”吴邪心里哪能不清楚,王盟是自己的亲信,若是他来接自己,只怕又要听自己的到处乱跑,所以丞相才派了家中的小厮来接,是一定要他回家的。
吴邪有些闷闷不乐,表情也是苦着的,所以那小厮便问道,“少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吃过早膳了没。”
吴邪应道,“没有不舒服,早膳也吃过了,回去吧。”便放下车帘。
小厮在前面驾车,怕吴邪真的是哪处不舒服,不敢驾太快,只慢慢的走。不多时便走入了闹市,吴邪坐在马车里撑着头,想到皇帝的话,又是一阵头疼。不知皇帝是何心思,更不知他为何要对自己说这话。
皇帝虽住在深宫,但好歹是江山之主,京城,乃至整个泠西王朝,不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私藏灵兽一事,解雨臣知道,那皇帝知不知道呢?如果他知道,那解雨臣要抢灵兽一事,他又知不知道?解雨臣的事他都未曾想明白,如今皇帝又掺杂进来,吴邪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不想再想,便敲敲马车**,喊道:“停车。”
那小厮道,“少爷,有何吩咐?”
“我口里寡淡,甚是不舒服,你去买些东西来给我吃,若是有酸梅汤便更好了。”
小厮苦着脸,“少爷,老爷要是知道你在外边吃这些东西,不仅你要挨骂,小的也是要受罚的。”
吴邪不理他,只管要吃。那小厮四处张望,看到一处卖西瓜的,不禁亮了眼神,朝着马车里边道,“少爷,那边有卖西瓜的,旁边还放着冰盒呢,许是有切开的西瓜冰在里面。如今天气闷热,小的去买几块来给你吃好不好。”
此时正是上午最热闹的时候,可谓是门庭若市。太阳已经挂老高了,虽不刺眼,但已是闷热之极。吴邪在车内应了声好,那小厮便把车往那西瓜摊子驶了过去。
“老板,给我来几块冰镇的西瓜。”
摊主是个胖子,旁边一位年青人和一位少女在打下手。那胖子应了声好,从冰盒里拿出两块冰镇的西瓜递给了青年,青年又走出去,递给坐在马车上的小厮。
“多谢这位小哥。”那小厮应着,给钱的时候看到那青年不免有些发愣。这青年好俊的模样,眉宇间自有一股气势,那小厮也算是相府里出来的,大人物也见过不少,但似乎都比不上眼前这人。只是这青年白生了副这么好的皮囊,竟然在这里卖西瓜,实在是委屈了他,连这小厮也不免在心里叹息两声。
青年收了钱便往回走,那小厮捞开车帘将西瓜递进去给吴邪便要起程离开。吴邪在马车内咬了一口,不禁赞道,“味道不错,确实好吃。”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飘出马车。
卖瓜青年的脚步却在听到这一声后突然停了。
“阿坤哥。”少女唤道。
阿坤扭过头,看着那辆马车缓缓开动,竟也迈开脚步往前走去,跟在了那马车的后面。马车走得不快,他的速度也不快,就这样亦步亦趋的跟着。
“阿坤哥!”
“云彩,这小子发什么疯呢!”胖子正给别人拿西瓜,见这阿坤这架式似乎有些不对劲,忙将西瓜摊拖旁人看着点,便也随着云彩跟上去。
“阿坤,你干什么,没见过马车也不用跟着跑吧,这大街上走着呢,多丢人!”胖子想去拉他,但似乎无果。阿坤的眼睛就盯着那马车尾,旁若无人的跟着走。
“云彩,他莫不是中邪了吧。”
“莫瞎说,阿坤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几个人跟着马车走,路边人也频频看过来,驾车那小厮似乎知道了后面的动静,跳下车跑回去看,竟是刚才卖瓜的那几个人,便问道:“小哥,是不是少收了银两啊?”
阿坤没应,眼睛也不看他。
“没事,”胖子摆摆手,“我们乡下来的,这家伙没见过马车,多瞧了几眼,劳烦费心了。”
那小厮心里又是一阵感叹,眼中不乏可惜之情。又看了几眼阿坤才跑上马车,跟吴邪道,“几个乡下人,热闹热闹而已,没什么事。”
“被人跟着总是不好的,也没有欠他们的钱。”吴邪道。
“是,便快些回府吧。”吴邪说好。那小厮便扬起鞭子,只是还未落手便被抓住了。惊的一扭头,正是刚才那青年,站在他的右侧,抓住了他扬鞭的手。
“这位小哥,你到底要做什么。”小厮心里也是怕的,早先就觉得这青年眉目间不简单,此时被他拿捏住,淡定是不可能的。
“阿坤!”胖子也怒了,冲上去一把扯住他将他往后面拉去,小厮见他离开了身旁不禁松了口气,但下刻听见动静的吴邪却将脑袋车帘里伸了出来。
面前空无一人。
“没事了少爷,我们快些走。”
吴邪却止住他,从左侧跳下马车,往后走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被人跟着。”
却也未曾见到什么人。
“少爷!”那小厮却突然惊叫一声。
吴邪只觉耳畔有气息扑来,还未来得及返头,便被人从后拥住,那人冰冷亦炽热的喘息打在吴邪颈旁,只听那人缓缓开口,似经千年般,模糊的叫出他的名字:
“吴……邪……”
吴邪惊得动弹不得,一股熟悉涌上心头,却只听那人再断断续续的开口:
“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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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写得矫情了,而且很多细节也没写到,不过我实在太忙,懒得修改,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