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守望  第四十三章 替代天衍【本卷完结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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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暮宇用金线打掉方烬明伸向自己的手,转而催动轮椅到星然身边——
    “真的是天衍星吗?”
    该死的平静,为什么你总能遇事淡定——
    枉我万年悠长生命,这一点上却不及你?
    “我何时欺骗过你?”星然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谎话…
    她其实会说谎的,只是欧阳暮宇身在局中,才从未发觉过她虚伪的面具。
    如果方烬明真的是天衍星,这个世界要不了多久就会崩塌的,除非有一个强大的灵体替代他。
    欧阳暮宇不介意为他去做这个替代品的……
    “方烬明……”
    轻轻的呼唤,让人恍然间容易产生一种错觉,将他误认为是即将羽化飞天的谪仙。
    “我在……”沙哑的嗓音,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却不愿相信。
    方烬明静静伫立在初春的暖风中,不敢上前半步。
    唯恐一旦踏出脚步,就会发现:无论这双腿跑得再快,都再也追赶不上轮椅上静止不动的他。
    欧阳暮宇遥望身后,心仪的翩翩少年郎正站在千狐洞口,期待自己过去,与他携手,共享红尘中繁华三千。
    天衍星不灭,世界便要毁灭。
    原来他救了一个天衍星,要毁的是一个世界。
    但是,就算只为了多看一眼方烬明灿烂的笑容,他也不后悔……
    他只是要竭力去挽回,哪怕牺牲自己,将自己炼回原型,也就是天地灵气的源泉去抚慰怨灵们,也要还给方烬明一个美好的世界,一个容得下‘天衍’幸福的世界。
    暮宇说:“我们,结束了,再也没有以后。”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平平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波澜。
    命运交织的乐曲,让他在短短一天内从动情到绝情。
    别了,方烬明,来生愿与你沧海桑田,比翼双飞。
    轻颤的睫毛,像极了翻飞的蝶翼,在此刻定格成永远……
    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当方烬明品味出那话中寓意,眼前只剩下茫茫森林中的春风落叶,一纸不知何时被人盖上国玺印章的传位诏书,天宽地阔,唯不见人迹。
    欧阳暮宇还记得留给他江山社稷。
    可是,纵然千金帝位,难换伊人回首,这非他所要。
    压抑着大哭一场的想法,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怎么能哭……
    痴儿,莫哭。
    世间有多少绝代佳人,何苦执着于一名薄情男子呢?
    千万不可以,为了一个再也没有以后的人辜负自己青春正年少!
    北斗天衍阵。
    阵外阳光普照,春意盎然;阵中月似银华,夜凉如水。
    星然刚刚研究透彻,并且制作成功了一台二十一世纪天文望远镜。
    她百无聊赖坐在软软的草坪上,面前是一台巨大的黑色不明物体,透过这件物体仰望长空,她看到一个被放大数倍的方烬明。
    “你看,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所谓世间情情爱爱都有几分真?”
    “他振作起来了,我很欣慰,当初的天衍狐仙想必也曾像我这样想。”
    “不一样的,小艺至少为方熙颜留下了恨,你留给方烬明的却是不明不白,比起小艺的无私之爱,你太残忍,明知痛苦一生的可能性更大,却非要给他留下一线希望,让他总还念着你的好,不会将心再给别人。”
    “方熙颜还好吗,他毕竟是方烬明生父……”
    “其实,从前和他在一起蛮开心的,比你叫璃桑送回来那个死小孩儿有趣多了。”
    星然抿唇一笑,故意岔开话题:“对了,你带回来那个死小孩儿是季梦仙之子吧!他都快要学会说话了,还没有名字呢,你不会让我整天叫他死小孩儿吧!取个名字来叫我听听。”
    欧阳暮宇也不点破星然女儿家的心思,认认真真思考了一阵儿,薄唇轻启,怅然道:“不如,唤他拾年……”
    拾年…拾年…人生若只如初见,若能拾起逝去的年华,该有多好?
    若是早知分离会这么快来临,他一定会对和方烬明相处时的每一个瞬间,倍-加-珍-惜。
    但是现在,他已经做出决定——替代天衍入世历劫。
    “劳烦师尊为徒儿护法!”
    星然点点头,或许是因为一场颠覆他人生的欺骗而愧疚,或许是意识到了要珍惜眼前人,错过才知曾会有美好,她允许了欧阳暮宇与自己师徒相称。
    “两种选择,其一,你可以拥有健全的身体,但将在此世忘却前尘;其二,在你的灵魂印记上刻画出本体,你可以带着记忆转世,但双腿仍残,二者择其一,随便你选。”
    世人常道‘千金散尽还复来’,可对于欧阳暮宇而言,这一身灵气若是散尽,又要以何为生?
    “我选二。”
    “本体模样一旦深刻入灵魂,日后即便我肯献出灵眼助你,你也站不起来了。”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欧阳暮宇浑身一震,思量片刻,还是闷闷的道:“若我失去记忆,岂不是把他也忘了?无意中伤害到他又该如何是好……”
    顾不得那么多,他死也不过两袖清风,更何况只是保持早已习惯的老样子。
    只要记忆还在,就可以默默守着他,永远站在他身后为他付出。
    能换得方烬明永世安宁,非但不亏,还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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