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然卷  第五十二章 挑拨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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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梓忻事后毫不手软,直接在兰敬轩珍藏里拐带了十来副佳作,还让他题名、落款、印泥一个不少,笑里藏刀地表示这次就大发慈悲饶了他,下不为例。
    兰敬轩咬着小手绢,凄凄惨惨,活像被狂风暴雨蹂躏了的小菊花。
    回宫路上,一旁秦越恻恻地看着墨梓忻,觉得那姓兰的小子不厚道,竟然梓忻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大丑,心道,梓忻现在心里定是不好受的。故意忽略了被敲诈后一脸肉疼的兰敬轩,也忽视了满面春风、默默算计能大赚一笔的墨梓忻。
    现在墨梓忻已能基本掌握全销金窟的情报系统,且通过红叶手下一帮姐儿、倌儿给特定的人错误消息,或是策动一些不对眼的官员自寻麻烦。
    比如前些时候,来绯阁寻欢的兵部侍郎,醉酒间无意说漏不满三皇子一派,圈了还在朝堂上蹦跶得欢,正巧让红叶手下的人听见,传了纸条,让接待那兵部侍郎的小倌多捧他几句,暗意撺掇七皇子党与三皇子党对立起来。
    没想到被人小意捧了两句,这侍郎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了,第二天朝上当面与四皇子舅舅,吏部尚书惠通针锋相对起来。最后,自然以七党完败收场,还赔进了两个门生,连兵部侍郎自己也被罚了俸禄。
    陈氏虽是四大名氏之一,但也是近几代分封的,且即便是后代名贵,陈氏亦是四家族里根基最浅,分封最晚的一氏。比上屈居八侯,但历史悠远的惠氏,确实不够看。但本就水火不容的三七两皇党,经这次挑衅,风雨欲来,争斗更甚。一边死命打压对手实力,四处散谣,想一方做大,而另一帮则在明哲保身的同时,私下拉拢言官,让他们出头上谏,希望把那摇摇自得的那边拖下水,好借其上位。
    秦越与墨梓忻则坐壁上观,冷眼瞧着两方相斗,也无被拉拢的烦恼,不时撒把油,扇扇火,给两方拆墙得不亦乐乎。
    三皇子被圈,七皇子尚小,全然阻不了朝上党派林立。于是,又一个牺牲者出现了。
    庄文帝八子,庄文十六年生,生母海贵人因诞子有功,越级封为宁妃。护林海家,控制着江南织造坊,虽是出生工商,却因着海家老爷做过孝惠帝的侍读,而被帝室大为佳赏,才委以重任。
    且海氏也颇有姿色,媚眼如酥,步履袅袅,倒有些扬州瘦马的姿态,一段时日内,很得庄文帝宠爱,不然也出不来这皇八子。像与她同时有孕的王美人,就没这般幸运,不过几番承恩,侥侥保下了儿子,却不过照例升一级,封为王昭仪,皇九子也被新丧爱女的董妃抱走。
    可这海氏的好运还是没能留下八皇子,开春因着受宠,被帝君带去巡南,本是小心谨慎怕儿子在宫里糟了他人污手,特地请了命,允宁妃带上八皇子出巡。不料,途中路经湛江,爆发了一阵疫病,年仅三岁的八皇子瞬时被染上,连夜高烧不退,最终连行宫都不及赶到便夭了。宁妃哭得抢天黑地,撕心裂肺,还不忘给宫中主事的宸贵妃上眼药。
    结果,庄文帝怒气冲冲地回到宫中责问,被宸贵妃梨花带罗、烟雨蒙蒙的媚眼一望,便不忍地软下心来。
    “嘤嘤……陛下,妾身万死难辞其咎,陛下……都是妾管事不利,白白让小八这么乖巧伶俐的孩子……嘤嘤,若是,若是当下妾能狠下心来执行种痘,说不准就……”
    瞧着爱妃跪在身前虔诚请罪,庄文帝还是觉得这佟佳氏得体的,又听了一番解释,倒也听出不少道道儿来。
    “爱妃,你当初没狠下心来?这是何意!”庄文帝疑问。
    “回,回陛下的话,年前妾身想按祖历给年幼皇子种痘,包括小七以下的公主皇子都送去了,可是……”怯生生望了眼庄文帝,小兔子般红红的眼,让庄文帝好生恋爱。
    “可是什么?爱妃且说!”
    “诺,可,可是宁妃说不舍得八皇子,说要晚几年再……”
    庄文帝一听,心中大不喜,哼,好个海氏,自己不让儿子种痘,还把责任推到宸贵妃头上,害的朕错怪佳人。心下对海氏有了几分隔阂,便也将那些眼药弃之脑后,满心愧疚地扶起爱妃,好言安慰着,更是连没几日前还逗弄的小八也抛之云外。
    送走帝君,宸贵妃收起娇媚,不经心地坐到软榻。一旁机灵的巧儿递上新茶,拍着马屁道:“还是娘娘高招!”
    宸贵妃看着献媚的贴身大宫女,自负一笑,“自然,你当我是那不知世事的海氏?哼,不过得了几次恩宠,就连自个儿姓什么都忘了,还想窥伺帝位,做梦!瞧瞧,傻吧啦叽地把儿子带去巡游,怎的,很有面子么?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在本宫面前上眼药。”
    “呵呵,还是娘娘周到,想那海氏这次估计丢得不止是皇子了吧。”一边焉儿也凑前邀宠。
    延禧宫一派祥和喜气。
    而这党争祸及的不止是年幼的皇子,和没站住脚的妃子。
    一日下朝后,庄文帝身边的大太监张明德传话,让四皇子留侯御书房。
    秦越一路莫名的不安,跟在张明德身后亦步亦趋,待人恭恭敬敬请自己进去,这才反应过来。将怀中的玉佩掏出,塞到张明德手中,小心问道。
    “张公公,不知君父有何事召唤?”
    张明德掂了掂手中玉佩,成色上佳,满意地送入袖中,安笑道:“回四殿下,帝君从延禧宫回来,脸色就不佳。”说罢,帮秦越推开房门。
    秦越了然,念到该是延禧宫那位又在父君面前上药了,感激地对张明德一揖,整整衣襟,躬身进入。
    “给君父请安。”秦越跪下行礼。
    “嗯,起吧。”庄文帝面上不显,“最近功课可好?”
    “回君父的话,还过得去。”秦越不知宸贵妃在庄文帝面前说了什么,只好小心迎合着。
    “嗯,老四谦虚了。惠允说你很努力么!”庄文帝瞧着下面的儿子,话中问的是功课,却毫无关心之意。
    “儿臣不敢,是师傅教得好,儿臣也不敢有负君父嘱托。”秦越陪着上面那位绕圈子。
    “嗯,虽说现在上朝了,可功课也不可落下。”庄文帝严肃道。
    “是,儿臣会时刻谨记。”
    庄文帝望着桌前的儿子,这个自己曾经最爱之人诞下的孩子,虽是现下唯一称得上“嫡子“的皇子,却不认为他能担大任,即便已不如以前弱懦。不看好的皇子,若是窥伺那不该肖想的东西,庄文帝眼中杀意骤现,‘卧榻之侧,岂容鼾睡’,即便是如秦亦然这般的昏淫之君。
    “听小七说,老四你最近休沐不与他玩耍,却常与墨府走动?”庄文帝眯起眼,阴测测地陈述道。
    秦越郑然,听到这话,他终于知道这父君在想何时了,他居然觉出自己意欲结党,还是与墨府。秦越潸然,虽说自个儿是有这想法,但又怎可能会与墨府走进,自己又不嫌命长,惹这般显眼的祸端。
    “回君父的话,儿臣只是偶有去墨府看望先前侍读,一叙旧情罢了。”秦越连忙解释,可不能在这时候被庄文帝疑心。
    “哦?你和那侍读感情还真深,朕记得,朕在你参政后特许了个闲职给那墨家庶子吧。”这样整日在一块儿还不够,休沐也要去见?庄文帝显然是不信的。
    “呃——”秦越顿惑,“儿臣,儿臣,实际,其实,嗯……”
    庄文帝看其吞吞吐吐,如此明显,有些好奇道。
    “哦?老四还有隐情?”
    秦越攥着袖子,有些羞奈的样子,道:“儿臣,嗯,听闻那民间流传的‘紫阳三绝’,见过了兰侍读,所以,呃,有些,嗯,对墨家的那个,大公子,有些好奇……所,所以才,不时借着梓忻,去想一睹芳容。”话说一半,脸就通红了。
    “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没想到是个面子顶薄的!哈哈哈……”庄文帝听得大笑,笑话这儿子真是没胆,看个美人还要拿人弟弟当掩护。
    “儿,儿臣知错了。”秦越脑袋都快埋到衣襟离了。
    “算了,下次让人进宫一趟,给你看个明白!”庄文帝觉得这老四太逗了,也委实忠厚,“不过老四,你可也别疏忽了政业!“
    “是,儿臣省的,些君父警醒。”
    出了御书房,秦越舒了口气,拍拍吓得心悸的胸口,快步回自个儿院儿了。
    几日后,墨梓忻独自一人在宫里偶遇二皇子秦葆,要行礼时却被二皇子扶住,略带惋惜道:“你便是四弟身边的侍读吧。”
    墨梓忻不知这从不在公众场合显脸的二皇子为何与他搭话,只谦恭道:“回殿下的话,臣正是。”
    秦葆眼带忧色地看了眼墨梓忻,叹气道:“曾听闻过墨家小公子才华惊绝,唉,可惜在不懂之人眼里,还抵不过一张好皮色。”
    墨梓忻实在不解,却也不表露,曰:“谢殿下错爱,梓忻不才,不得此般夸奖。”
    秦葆温润而笑,揖手道:“墨卿过谦了,临缇不才,若是卿有任何不宜,临缇随时恭候。”
    “梓忻谢过殿下。”墨梓忻不做正面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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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吐三尺~~人家好不容易早起更个文,连城就抽了~~
    你这是耍我呢,还是耍我呢,还是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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