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九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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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阮天便早早起身,庭院外邱长老已不在。阮天换过衣物,梳洗完毕,便回屋打坐在床上!
片刻后,阮天听到了隔壁缪玲房门推掩之声,接着传来梳洗响动。阮天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出去,因为在心底,阮天还隐隐有一丝期盼!但是又害怕这期盼会变得更加真实。正在阮天难以抉择之际,庭院外传来赵胖子的声音!
“阮师弟,玲儿师妹,邱长老使我过来传唤你们,用完早膳便到宗场等候!”赵胖子话未说完,人已来到院中!
“呵呵呵,原来玲儿师妹已经起身了,阮师弟呢?”
阮天没有听到缪玲的声音!
“咳,这是早膳,我便先放在这,咳,那我先过去了!”接着便听到赵钱来笨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庭院内又恢复了安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天终于还是决定去见下缪玲。有些事,最终还是得面对。
走出房舍,来到缪玲屋前站立许久,阮天才压下心中波澜,敲响了房门。
毫无动静!阮天又敲了几下,依然如此!
“玲儿,是我!”说着阮天推开了门,却见屋内空空如也,缪玲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
阮天心中有些失望,只好转身来到庭院,端起食盒。却发现食盒中一共两分早膳,依然好端端的摆在里面,没有动过。
“这丫头!”阮天叹口气道!
用完早膳,阮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下墙上的长剑,整了整衣衫,慢悠悠的往峰场走去。
阮天一路上都在思量,一会见到玲儿改如何说话!此刻还未到峰场,远远便看见宗内几位长老和一干弟子站在峰场上!巡视了一番,却未在人群中看到缪玲,还有常子吟。
“啊,阮师弟来了!大家正等你们呐!一会邱长老过来我们便动身。”人群中宗内的弟子都站在一旁,唯独这赵胖子一个人孤单的傻站在角落。一看到阮天,倒是颇为高兴,屁颠屁颠的过了过来。
“咳咳咳,我说阮师弟啊!昨日你答应我的银两之事,这个。。。”赵胖子眼珠打转,凑近阮天跟前,欲言又止。
“放心,答应你的自会给你!”阮天面无表情,望着远处的众人,唯独没有那两人的身影,心中不免沉了下来。
赵胖子见阮天不想多说,也不再搭讪,乖巧的站在一旁,从怀中摸出一把碎银,细细的数着。
阮天无意中往几位长老处望去,却感到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阮天扭头望去,正是耿长老。耿长老见阮天望过来,咧嘴笑了笑,随即收回了目光。
阮天感到很奇怪,这耿长老与他并非很是熟络。除了当日赠送了一把仙剑给缪玲,阮天对这耿长老颇有好感之外,平日并未和这长老有过多少交集。恃才这耿长老却望着自己,还对自己露出笑容,阮天想破头也不明白这是为何。
未待阮天思量,远远便瞧见一身蓝衫的潇逸飞和常子吟走了过来,后边还吊着一个绿色的身影,不是缪玲是谁?
阮天一见如此场景,心中却是难以平静下来。此前来时思量好的话,却是深深咽了下去。
三人来到那群弟子当中,潇逸飞有说有笑的和其他弟子打着招呼,唯独常子吟,却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望向阮天!目光相碰,阮天心中的火气一下涌了上来,铁青着脸。
常子吟却是对着阮天,轻微的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何意。阮天见此情景,却是更为愤怒,握在手中的长剑,也被拽得微微发颤。
“阮师弟,这里是流云宗峰场,勿要擅动意气之事。再说诸位长老也在此,先消消火气。”赵胖子倒是会察言观色,一看阮天面色不对,赶紧收好银子,劝慰道!
阮天呼出口气,压下心中怒火,无意中,见到缪玲一个人低着头,孤零零的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到缪玲,阮天才彻底的平静了下来。阮天正想过去和缪玲说些话,邱长老却在此时来到场上,和诸位长老述说了一会,清点了人数,朝着阮天这边喊道:“阮天,你们两个还不过来,我们这就动身!”
阮天和赵胖子两人明显不合群,一干弟子中,只有他们两人极为突出。赵胖子是无人愿意和他相处,阮天却是喜欢独处,谁也不想搭理,孤家寡人,当然,除了缪玲之外。
邱长老见大家聚齐了,朝着众人说道:“今日我们流云宗便动身前往瑶池,参加此届的三脉武会。这已是三派开派至今,一直传承的未有改变之事。瑶池远在神耀州数万里之外的北原之上,此番前去,路途甚远,尔等切莫中途擅自离开队伍!”
“此届的三脉会武,不管输赢,不论胜败。旨在给大家一个历练的机会,切不可行那意气之事,痛下杀手,否则即使宗主,也无法为其开脱。相信三脉会武比赛的规定,大家也都听闻了,这里也就不再赘述。”
“这是给你们在路上使用的灵药,若是途中身体不适,可自行服下,此丹名为聚气丸,服下后可加速体内灵气的牵引,也能祛除伤寒,大家没人一粒,过来领取吧!”
众人听罢,悉数上前领取丹药,阮天和赵胖子趋于最末。
阮天打量着这枚丹药,黄豆般大小,周身紫灰,隐隐弥漫着草药的香气!
“唉,阮师弟,你这丹药卖不卖?”赵胖子凑了过来,望着阮天手中的聚气丹!
阮天黑着脸扫了一眼赵胖子,赵钱来却是不敢再问,缩着脖子站在一边。无意中,阮天却看到了缪玲站在身边不远处,脸色苍白如纸望着自己!
阮天不知为何,却是扭头望向一边。虽然自己心中并非想做出这样的举动,阮天还是没来由的如此做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执着着什么?
“好,走吧!此番御剑长途飞行,需要两日光景,途中会停下给大家歇息,晚上便在尘世中住下。那位弟子若是途中惊扰了凡尘百姓,回来后宗刑伺候,走!”邱长老说完,和其它三位长老当先御剑行去。
宗内其他弟子也随即祭出飞剑,腾空跟上!后边只剩下常子吟,缪玲,阮天和赵胖子四人。
“我们也走吧,阮师弟!”虽然阮天很想过去拉着缪玲同行,但是最终没有过去,和赵胖子两人腾空而去!
“玲儿师妹,昨日之事都是由我引起的,我看,途中由我去给阮师弟解释吧?”常子吟眼见阮天已然飞远,走到缪玲身边说道!
缪玲抬起头,脸色惨白,平日里灵动的美目如今也是涨红一片!
“不用,现在阮天正气在头上,你去了只怕更说不清。再说,你去说他也并非相信。”缪玲呜咽着说道!
“阮师弟真的便是那妖魔精血的化身?玲儿师妹,你真的如此确定吗?会不会弄错了?为何邱长老并未看出?”常子吟眼见场上无人,悄悄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了,那天深夜。。我看到了阮天变成了妖魔,满脸鲜血,形如厉鬼,那。。那双眼睛。。亮着红光。。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那是妖魔才有的眼睛。。”缪玲痛苦的说着,掩着面,眼泪顺着手臂流下,袖口打湿了一大片!
“若是如此,那日后阮天要是被发现的话。。”常子吟没有说下去,因为连他自己也知道,阮天这状况若是被宗内知晓,多半死无葬身之地。
“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本想昨日和你商谈一番,回去和阮天说说,可是。。可是。。他恨我。。!”缪玲蹲在地上,伏在膝盖上,哭了出来!
常子吟眼见缪玲如此,担心宗内之人看到,扶着缪玲御剑腾空飞去!
其实这是本也不怪常子吟,毕竟此事本来便与他毫无关系。虽然常子吟也对缪玲有着一番心意,不过却从未表露。作为年轻一辈弟子的核心,无论年纪和修为,都是诸人之首。缪玲无意中知晓了阮天的秘密,心中慌乱,想来想去,也只有常子吟可以倾述。奈何事情却意外的越觉越乱!
缪玲对阮天的情愫,宗内弟子都心知肚明,没有点破。就是阮天自己,也是朦胧中透着光亮,一望便知!可是如今阮天竟是血魔精血化身,缪玲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烦乱,却又出此变故,更是乱作一团。一直到现在,恐怕只有阮天自己,还蒙在鼓里。
阮天和赵胖子两人相行,赵胖子一路东扯西拉尽说些废话。阮天却是一句也没有听清,好几次回头望身后望去,却是没有看到缪玲的身影,不仅心中有些担心!好在不久之后,看到了那道绿色的身影,可是细看之下,却是让阮天心冷了下来。原来阮天看到缪玲竟和常子吟同乘一把飞剑,这场景真是让阮天早时心中那股期盼,彻底粉碎!
阮天阴沉着脸,也不顾赵胖子在说些什么,催引的灵气,加速往前飞去!
“好了,今日我们便在这镇上歇息一夜,明日赶早离去!”邱长老停在前方喊道!
阮天其实早已灵气匮乏,浑身虚脱了,抬眼望了其它弟子,这些修为比他还低的弟子更为不堪,个个脸色通红,大汗淋漓!阮天初莫估计了一下,这次飞行,只怕不下五个时辰,虽然途中歇息了几次,饶是如此,也是手脚发软,灵气耗尽!
众人悄悄的降落在一无人之处,随后跟着邱长老来到这小镇之上!也不知道逛了多少家客栈,邱长老才在一家名为‘有家客栈’前停下!众人随着邱长老鱼贯而入,待邱长老交妥了房钱,大家相继领了自己的房号!只有阮天最是倒霉,因为客栈房间不够,只能和赵胖子挤在一间!
是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阮天被赵胖子的呼噜吵得不能安睡,起身着衣,走出了出去!
楼廊之上,暗淡无光,透着凉意。瓦片上的雨珠滴落在房檐犄角上,顺着梁柱滑落,滴进阮天脖颈上,一片冰凉!阮天抹了抹脖子上的雨水,把身子挪到一边,避过这雨水。
昏暗中,阮天突然感到身后有人靠近!急忙转过身,还未待看清来人脸上容貌,来人已至近前!阮天正要出声询问,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玲儿,是你。。”
黑暗中,缪玲把头伏在阮天胸口,轻轻的呜咽着!阮天仿若僵化一般,立在原地。
“阮天,还记得我们入宗前,那座辰心公主的石雕吗?”
怀中传来缪玲低低的呢喃!
“我终于明白辰心公主,为何要剜心了。。。”缪玲从阮天怀中抬起头,望着阮天!
漆黑中,阮天虽看不清缪玲脸上神情,却也能听出缪玲话语中的悲凉!
“若是有一天,你变成凌河仙子,那我,便是那辰心公主!!!”缪玲说完,整个人轻轻的靠在了阮天怀中。话中那抹决然,无怨无悔,带着凄凉!
阮天僵化的身子,不由得一抖。阮天没有开口,轻轻的抬起了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怀中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