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缪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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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上仙身旁那小子是谁?”少女望着平台上,依偎在开天子身旁仅露出半边身子的阮天问道!
“这个为父也不甚清楚!不过能与上仙一同站在平台的,想必不是凡俗之人!”身旁一个年约三旬,身披七彩金身锦袍的中年人答道!“哼!我怎么没看出来哪里不凡?你看他躲在上仙身后的模样,连我都不如!”少女黄莺般的声音说着不觉中提高了几分!
广场自开天子出现后便全场寂静,落针可闻!这一道十分悦耳的声音此刻却引得场上数百人惊诧不已,纷纷扭头张望!
“玲儿不得胡闹!”这身着七彩金身锦袍男子低声喝道!随即有些担忧的望向平台之上的开天子!
“呵呵,无妨,原来是出云帝国的缪陛下,不知这女娃子是?”开天子笑呵呵问道!
“拜见上仙,这是小女缪玲!此前小女出言莽撞,请上仙见谅则个!”锦袍男子连连躬身!这男子知道尽管自己身为帝皇至尊,但在这些修仙门派眼中,与一介凡人并无区别!“还不快向上仙讨罪?”缪陛下拉着身前少女喝道!这少女却毫不胆怯,对着开天子身后的阮天吐了吐香舌,指尖在吹弹可破的脸上轻轻挂了几下:“胆小鬼”!这场面顿时把四周之人看得啼笑皆非!
阮天本是憨厚之人,从小到大一直待在缥缈峰内,甚少与生人接触!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胆的少女,又听闻那句嘲笑之话,满脸通红,从开天子身后钻出来,“你…。。你…。我不是…。”阮天心里紧张,说话也断断续续,饶是如此,除了那缪玲,场上无人敢出声!
“嗯!此女娃倒是资质甚好!若是有仙师指引,日后多半不凡!”开天子并未理会少女古灵精怪,开口赞道!缪陛下正想训斥少女几句,听闻之后,脸上甚喜,当下拉着少女跪倒,“上仙,请收小女为徒!此次带小女正是为此而来!”
开天子正要拒绝,突然心底一动,眼中寒芒一闪,随即改变了想法,呵呵笑道,“嗯!也好!如此资质确实少见!起来吧!此娃子以后便由我亲自督促吧!想必两年后有望进入流云宗!”“嗡”!开天子的话刚说完,场上就翻了天,诸人皆议论纷纷!四周望向那少女的眼色全都一片妒忌之色!
能够得到开天子亲传已属罕事,日后若真能进入流云宗,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流云宗在凡人心中已实属仙地,不少来飘渺峰的拜师的,都盼有朝一日能进入流云宗!即使只是外门弟子,但在这世俗人眼中却是仙,就是帝国皇权也不能约束,财富权贵唾手可得!
那绝美少女似乎并未太在意开天子的话,双手插着纤腰,朝着阮天一阵鬼脸!阮天假装没看见,望向其它地方!而那缪陛下,此刻却是笑得合不拢嘴,足见其高兴!当下便有几人走上前去道贺,看其衣着,应该便是其它帝国的皇室之人!
开天子嘱咐了身旁的阮天几句,便忙着去了!阮天无事可做,便打算离去!不经意间向那古怪少女所出之地望了一眼,惊奇的是,那少女却没了影儿了!阮天正待细看!后脑便被人敲打了一记,“你是在找我吗?咯咯咯!”缪玲站在身后笑得花枝招展!
“哼,谁找你了!”阮天红着脸,揉着后脑往厢远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身后传来缪玲的声音!
“。。。。。。。。。。”
“问你呐!”
“木头人,等等!”
“你才是木头人!”阮天红脸回了句!
“那你叫什么?”
“。。。。。。。。。。”
阮天飞快的跑向厢院,身后缪玲却跟着不放!一直来到厢院门口,阮天回过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木头人也会说话,怪事,莫不是妖怪吧?”缪玲喘着气打量着厢院门口一棵老树!
阮天脸色涨红:“。。。。。。。。”!
“天儿,是谁来了?”厢院内传来阮老六的声音!阮天转身走进厢院,正见到阮老六坐在石凳上缝补着一件苫布!“没人来啊!爹爹听错了吧!爹。你在缝什么?”阮天挨着阮老六坐在一旁!
“这个啊!这是你娘当年在你还未出世时便赶早缝制的衣物,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是有些磨破口子了!”阮天望着阮老六手中那一块短小的苫布,没有出声!
阮天很小的时候,阮老六就告诉阮天,他娘在他出世时就病死了!一直到他九岁那年,开天子随意说道:你娘是被妖魔害死的!从那天开始,阮天内心里便对世间邪魔妖物怀着一股子仇恨!这股仇恨随着年纪的增长,愈加浓烈!之后很多次,阮天都央求开天子授予仙法!但是开天子每次查看他体内,都没有答应!开天子仍旧每隔十天半月,便会送来一葫芦子无色无味的药水!如此情况一直持续到前月,开天子却突然答应了阮天,其后也不再继续给阮天药水!
“哎呀,这厢院好漂亮啊!”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阮天的冥想!阮老六回过头,厢院门口立着一个粉红烟纱裙的美丽少女,看其也不过十二三岁年纪罢了!
“你是?”阮老六待在山上十多年,并未见过此少女!放下手中活计问道!
缪玲轻拨弄着着腰间的软纱,腰以微步,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眼眸慧黠地瞟了眼坐在石凳上脸色微红的阮天,笑靥如花道:“我是出云的清玲公主!咯咯咯,怎么不来跪拜?”缪玲一看这阮老六,就知道只是缥缈峰一个普通下人!
“什么?你是出云的公主?”阮老六惊讶道!他是一介村民,后来被开天子带到飘渺峰,一住就是十几年,从未下过山!根本不知道出云的公主是何人,就是听也未曾听闻过!但是观此少女的衣着气质,却又绝不似普通人家的孩子!当下犹豫起来!
“你怎么又跟来了?不知。。。。。羞耻!”阮天站起身,有些气恼!
“你。。。。!哼!”缪玲笑靥如花的脸上眨眼间布满雷云!转身向厢院外走去!眨眼间就没影了!
这女子的脸色变换得如此之快!阮天咧开着嘴,惊讶不已!
阮老六见此,正要细问!阮天解释道,“她是刚才冉伯父新收的弟子!不过她好像的确是帝国的公主!”“什么?她竟真的是公主?哎,看你爹这,都老糊涂了!莫不要因怠慢了公主,平白惹了麻烦!你刚才知晓怎么不说?哎!算了,不说了!今日是你娘的祭日,你之前还未曾去拜祭,桌上这几柱香烛,你拿去山后看下你娘吧!阮老六说着不再理会,拿着手中缝补的苫布,走进房中!
阮天耸耸肩,拿上几根香烛,走出厢门!
“好大一根木头!”一道声音传来,不是缪玲是谁!阮天吓了一跳!
扭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粉红烟纱裙的缪玲,正坐在厢院门口一座巨石雕刻而成的玄龟上,一双脚搭在半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连带着腰间那条翠色软纱,也跟着左右飘摆!两眼却望向巨石前边那棵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
“。。。。。。。。”阮天懒得搭理,向着厢院右边一条山径走去!
走了几分钟光景,阮天故意放轻了脚步,仔细闻听,并无声响!眼角往后瞟了一眼,并无缪玲的身影!阮天转过身停了下来,等了好一会,不见缪玲出现,心中暗道,“应该走了吧!”吐了口气,向着山后行去!
走了不过小半个时辰,两边密布的林木豁然开朗,山径尽头,五六株栽种的柳树出现在眼帘,山风吹过,柳枝飘摆,柳叶纷落!地上铺满了干老掉落的柳叶!柳树前,一片被细石砾铺盖得很平整的平地上,一座荒坟静静的立在尽头!
阮天轻轻的走了过去,坟堆石碑前已摆满了拜祭的供品和已经燃尽的香烛!阮天取出怀中火石,燃起几根香烛插在坟前,跪在了坟前:娘,天儿来了!天儿虽从未见过娘一面,但是天儿小时候爹爹都会给天儿说娘的事!给天儿描述娘的模样!如今天儿长大了,会照顾自己和爹爹的,娘的仇,天儿此生也必定会报的!阮天伏在坟头,重重的磕了三下!
“她就是你娘亲?”一道脆生生的声音身后传来!阮天跪着回过头!
一道粉色身影静静的站在柳树下!清风拂过,一片柳叶飘落,摇曳的停在镶嵌着珍珠碧玉簪子的发梢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腰间屺罗翠软纱也随着柔风轻舞!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美得如此无瑕,阮天竟一时看得痴了!
“咳”缪玲眼见阮天呆呆的望着她,轻咳出声!阮天赶紧回过头,满脸通红!
“你。。。你怎么又跟来了。。。。?”阮天冒出一句!
“谁跟着你了?之前在山径之上,你回头可有看到我跟着你?没有吧?咯咯咯!”缪玲取下发梢上的柳叶,叼在嘴里,走了过去!
“木头人,你娘怎么死的?”缪玲气若幽兰,站在阮天身旁!
“关你什么事?还有,我不叫木头人。。。。。我,我叫阮天!”阮天红着脸站起身,拍拍尘土,转身离开!
“咯咯咯,木头。。。哎,阮天,以后我就是你缪师姐喔!咯咯咯!”身后缪玲又蹦又跳,笑声不断!
阮天懒得理会,身影消失在山径上!
阮天回到厢院,阮老六已不知道去哪!却见齐玉华坐在院中!“呵呵呵,齐叔叔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今天不是忙着纳入新弟子吗?”阮天平日里和这齐玉华很是熟络!这齐玉华是潇湘帝国人士,很早就拜在缥缈峰,如今已是缥缈峰的护山大弟子!在缥缈峰内辈分很高!不过齐玉华因却“灵根”不佳,没有能进入流云宗!其实从开派至今百年,能进入流云宗的,也不过数人罢了!
齐玉华看到阮天,并未开口,一脸疑惑之色!
“齐叔叔这是为何?!”阮天甚感不解!
齐玉华拉着阮天坐下,盯着阮天道,“你怕是还未知晓吧!流云宗得知今日是门内开门纳徒之日,竟也在今日来本门招揽外门弟子!而此前就连师尊也未曾收到传引!现在师尊他老人家正在峰下接待流云宗的人!据说这次流云宗的沈护法竟也来了,不知所为何事!师尊不敢怠慢,亲自出迎,全宗的弟子时下都在峰场上撺掇护持!”齐玉华说罢又打量了一下阮天,欲言又止!
阮天颇觉奇怪,“齐叔叔不是说全宗的弟子都在峰场上忙碌,齐叔叔为何竟来此?难道是伯父交待齐叔叔来此找寻天儿?”毕竟齐玉华作为缥缈峰的护山大弟子,这等大事,必该在峰场上一同接引的!
“的确是师尊让我来此寻你,却不是让你前去,而是让我在此看住你,不让你瞎逛跑到峰场之上的!你可知师尊这是为何。。。。?”齐玉华说完又打量了下阮天!毕竟阮天和开天子以侄伯相称,身份身世门内却无人知晓!
阮天也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伯父为何,想必是伯父有些许事情要交待天儿,让天儿在此等候吧!倒是齐叔叔不去吗?说不定这次能进入流云宗呢?”
齐玉华满脸遗憾,叹息道:“你齐叔叔可没有这等仙缘之福分,无那灵根体质!呵呵呵。。。。”
阮天当下甚感无奈,没有开口!默默地望着齐玉华!
正当此时,厢院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之声,“玉华兄可在?”声音刚落,人已来到厢院内!来人熊腰虎背,孔武有力!此人周熊,人如其名!也是缥缈峰的弟子,平日里和齐玉华很亲近,阮天并不陌生!
“哎呀,可找到你了!唉?小天也在!算了,玉华,快随我去峰场,出大事了!”周熊喘着气嚷道!
“周师弟,出了什么事?快说!”齐玉华诧异道!
“哎呀,大事,绝对是百年罕见的大事!流云宗时下正在峰场之上挑选外门弟子啊!”周熊说着就拉着齐玉华往外走!
齐玉华挣脱周熊的拉扯,开口道:“别胡闹了!我还有师尊交待之事不能离去!再说刘云宗挑选外门子弟关我何事,我要能入刘云宗的法眼,上一次挑选之时我就进去了!”
“不是啊,这次不一样啊玉华兄!你看我,现在都已经被刘云宗的沈护法签订进入刘云宗了!沈护法啊,你也知晓那是什么身份!”周熊辩道!
“什么?周熊,你已经被挑选进入流云宗了?没开玩笑吧?还是沈护法亲自挑选的?这玩笑可开不得!”齐玉华有些转不过脑子!这周熊上一次可是和他一样,没有仙根,都是被挑剩的!
“哎呀,我骗你作甚?今日和往日不同,我们峰内弟子,但凡身肢健全,身无邪病!体魄强健之人,都能进入流云宗!所以我才说这是大事啊,百年罕见的大事啊!赶紧去吧,现在流云宗已经挑了咱峰内四十多号人了,再不去就晚了!”周熊唾沫横飞解释道!
齐玉华一听周熊此话,满脸惊讶,“什么,竟有此事?这。。。!”齐玉华深知这周熊平日里虽口无遮拦,但是这等事情不可能作笑!抬步正想和周熊离开,忽然想起开天子的交待,回过头望向阮天!
阮天知道齐玉华的顾忌,笑着道:“齐叔叔尽管去吧,天儿就在此等候师伯吧,不会走开的!”
齐玉华道:“好,我这就去看看吧!”说罢和周熊离开了厢院!
阮天虽然也想去峰场上看看,但是想到是开天子有所交待,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院落内!望着厢院之内的花簇沉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天正要起身回房!一块泥块“扑”的砸在身上!“谁?”阮天扭头张望!
“师弟,想什么呢?咯咯咯。。。!”阮天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出云清玲公主!厌烦道:“你又来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