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织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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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入夜,无月,黑云密布,秋风呼呼,撕扯着一切。
屋内的一切都是那般宁静,无声,无息;唯一的声响是由那机杼所发,嗖嗖,嗖嗖,如此那般有节奏。圆木桌上的紫金炉内,焚的是哪木兰香;徐徐的熏香缓缓升起,向着四下游去。那机杼前的紫衣女子,端坐着,一头青丝如流水般泻下,披散在那女子的香肩上;紫纱掩着她的面容,只留得那一双丹凤眼,透出迷人的光芒;露得那一弯柳叶眉,妖娆映于额上。也不知,那紫纱下是张倾城倾国颜,又或是副丑陋骇人容。
躺在那铺了波丝绒毯太妃椅上得书生,双眼半睁半眯着,瞧着那紫衣女子的身影,嘴角挂着痴痴的笑。
书生是黄昏时分来的,于那院门外,向着院中恭敬道来自己因上京赴考,赶了一日路,方圆内又无旅舍,身子实是疲乏,想借此处歇息一晚。那书生原以为这院内许是住着一户猎家,此时叫门无应定是出猎未归,正当其满心失落的准备离去时,那门便开了。然,出来的却是一妙龄女子,一袭紫衣,身段婀娜,紫纱掩面,一双丹凤眼,尤为销人魂,这般情景,却也是出乎了书生意料,甚至傻眼了。那紫衣女子,语声柔和的请那书生进屋,因考虑到这方圆内务店家,着天也像是要来雨了,书生也只得应了那女子,入了那座独立于山间的小院中。
那紫衣女子自做了些饭菜来款待书生,且暖了些烧酒,为的是让那书生去去一身的疲乏。书生与那女子交谈了几句,知这女子是为了远离喧嚣,才独自一人住于这小院中;书生也不曾忘记说说自己,说着自己怎样的寒窗十年,赴考之路怎样艰辛,他日考取功名自己又将怎样报效朝廷,多的便是自己的那一番壮志凌云。那女子只静静听着,眉眼含笑的听着书生道来,一语未发的给那书生斟酒。
许是赶路累了,又许是为哪烧酒醉了,书生只觉身上无力,只好躺在那太妃椅上小憩。紫金炉内依旧焚着木兰香,香味似浓了,氤氲这屋内每个角落,妖娆的熏香还是那般缓慢而升着。紫衣女子端坐于机杼前,身子不时晃动,那织机也不时发出阵阵声响,书生凝视着女子的背影,听着那机杼声,心想这女子织布的动作,定是动人又娴熟。半晌,书生又将目光投向屋内其他地方。
于着屋内待了许久,这才发现,原来这屋内多为紫色调;紫色的珠帘,紫纱的罗帐,连那床榻上得被褥都是紫锦双面绣的;唯有的不同,是哪女子左右两旁的织物和丝线;书生清楚的看到,那女子左边的一堆初成织物,色彩绚丽,奇的是说不出是何色,是云锦吗?不,那云锦都不曾有此物这般光彩。而那织物上像是有人物,花鸟,房舍,街市,又好像这一切都在那织物上动着,犹如真景一般;而那右边的红木箱箧中,却只是一些普通的素白丝线,素得无一物。书生心想,这女子竟能用那素线纺出如此绚丽,灵动的织锦,莫非,此女来自仙境。
听得那一声机杼响,织布梭子嗖嗖几下,那紫衣女子再次纺起布来,而那书生便在这声响中,静静的和上眼,安然入睡,嘴角扬着浅浅的笑。
红烛散着柔柔的光,木兰已充满了整个屋子,机杼声停,四下更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