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渔打开面前的骰盅。
    四枚骰子，二十三点。
    他脸上露出了微笑。胜利的微笑。
    “好！”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出来。随即附和声四起。
    “哦？看来，掌柜的是故意放水给在下啊。”无欢轻笑。
    公孙渔也不反驳：“请客官开吧。”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无欢手指微微一动，并没有接触那只骰盅，但是所有人都看到那只骰盅已经落到了一边。四枚骰子，二十四点。
    所有围观的人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个人，不是已经连输了四天了吗？所有人都认定了他就是衰神附体，怎么突然，就赢了？还赢了秦楚坊的大掌柜？
    “掌柜莫要见怪，在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气突然就好了。”无欢摇着扇子说。“赌桌上的事，一向是说不准的，不是么？”
    “再来。”此时此刻，公孙渔也只有这一句话了。没错，他就是故意放水，摇出二十三点。因为他潜意识里认为这个人没什么本事，而且这样也能体现出自己强者风范。但是谁知道那家伙竟然不知道怎么就走了狗屎运……
    “好。”无欢也不推脱，重新拿起骰盅。
    公孙渔将骰子放回去。
    这一次他没有轻敌，骰盅摇的天花乱坠，看客一时间都看不清楚骰盅究竟在哪里。
    “嗨！”大喝一声，骰盅落定。
    无欢依旧是轻笑着。同上次一样，将骰子丢进骰盅之后，他就没有了任何动作。
    “按照规矩，这次该我先开了。”无欢徐徐地揭起骰盅。
    四枚骰子，二十四点。
    公孙渔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早就料到了。
    于是他在摇动的时候已经用内力切开了一枚骰子，四枚骰子，二十五点。
    “看好了！”公孙渔信心满满，伸手揭开骰盅，顿时，他傻眼了。
    整个大堂里的人都傻眼了。
    没有点。
    一点都没有。
    只有一堆粉末，松松垮垮地散落在桌子上。
    “这……这……”公孙渔惊讶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自己听骰子多少年都没有错过了，怎么会出现有人做手脚自己却不知道的情况？！
    “掌柜的，承让了。看来在下今天的手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无欢事不关己地笑着，一面摇动折扇。“跟掌柜的赌，赌注自然不会小。——不知道在下这几天输掉的钱，是不是已经都赢回来了？”
    “……老夫甘拜下风。”公孙渔嘴里说着，语气里却是半点“甘拜下风”的意思都没有。
    旁边伙计赶紧去将银钱拿出来。芷茗也不含糊，通通抢过来，一把塞进怀里。
    又是几轮。
    大小，牌九，各种赌法。
    毫无疑问，公孙渔输的很惨。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惨过。
    隐隐觉得，他面前坐着的这个少年，并不是一般的少年。虽然他总是云淡风轻，似乎万事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总能让事情向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知道，他很强。
    “今天算是尽兴了，在下告辞。”无欢扣上扇子，微做一揖，就要站起来。哪知道刚站住就感到了双腿没劲，微微晃了一下，赶紧靠住背后的椅子。
    芷茗也发现了不对劲，但是又不好上来扶，只能在后面干着急。
    深吸了几口气，暗地里在腿上几处大穴点了几下，终于能站住了，便回头看一眼芷茗，示意他走了。
    芷茗会意，赶紧上来紧跟着，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轻轻托着无欢的手臂。
    “客官且慢。”背后传来公孙渔的声音。
    无欢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