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壹】 凉州当垆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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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满月映边城,黄沙葬英魂。
    青锋斩敌祭,昔日同袍友。
    (二)
    羌笛声苍凉,胡旋舞缭乱。
    烧春醉客卿,梦里归连营。
    (三)
    仲秋佳节至,素缟饰门庭。
    寒衣未捣成,奴是未亡人。
    ——《凉州曲》
    当垆里的胡姬一边拿着酒壶一边唱着小曲,异域风情的曲调活泼、欢快,就如同三勒浆一样。文人与客卿们三三俩俩围坐在案边,不知在说着什么。突然一阵琵琶声打断了当垆内的喧闹,大家的目光顺着乐声寻去发现在当垆角落有个瘦小的女孩抱着一面琵琶演奏着。
    “羽调绿腰?”一身着回纹绿袍的年轻男人停下手中酒杯,细细看着瘦小的女孩。“这么瘦小,居然可柔可刚,到底是哪里来的力气啊……”
    “郎君,再来一杯可好?”劝酒的胡姬说着又将男人面前空酒杯添满。
    “那位小娘子是哪里来的?”绿袍男人指着角落里的女孩问胡姬。
    “赫连郎将,那位小娘子是我们夫人的女儿。”一位貌美的胡姬说着不熟练的中原话,慢慢的回答着。
    “你们夫人是哪里人?”
    “我们夫人是凉州人,我们主人是凉州商贾。”
    “这样啊。”
    谈话间一曲终了,女孩将琵琶用布囊套好后抱着回了内堂。当垆与居所之前,是用一扇竹门隔开。
    走过包围着小池塘的回字走廊,女孩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阁楼。推开房门,她发现她的母亲正帮她整理梳妆台。
    “阿娘,这些我自己会整理好的。你不要太劳累了……”女孩放下琵琶,立即走到梳妆台旁帮妇人整理。
    妇人看到女孩乖巧懂事,笑着说道:“你阿耶从凉州回来,明天商队就到长安了。”
    “真的?阿耶要回来了?”女孩一想到明天就要见到分别许久的阿耶,声音抑制不住的高昂。
    妇人微笑道:“阿耶这次会给你带一面上乘的琵琶,据说是一个寺庙里的大师亲手做的。还请了法师开光,能辟邪保佑你平安。”
    “那我一定会好好珍惜阿耶送给我的琵琶,天天都要弹最美好的曲子给阿耶和阿娘听!”
    “立夏真乖,是个好孩子。”妇人摸着女孩的头,笑的十分温柔。可当孩子转身去整理东西时,妇人眼中的嫌弃之色便泄露了。
    坐落在长安西市的凉州当垆,是来自凉州的安氏夫妇开的。安季延原是凉州有名的富商,算是定居在凉州的番族人中富裕的。安立夏小时候五岁那年遇上了来凉州游玩的一位郎君,那位郎君弹得一手好琵琶。因缘际会这位郎君见到了安立夏,于是留在决定在凉州停留一阵子教习安立夏弹琵琶。这一留便是三年,那位先生只给安立夏留下一封信让她去长安寻找他的老师继续学习。
    安氏夫妇为了能够让立夏好好的学习琵琶,不惜放弃在凉州的家业远赴长安。在安立夏十岁时举家迁往长安,她来到了天下第一都长安。她拜在了长安教坊的坊主李瑜的门下,潜心修炼琵琶。可谁又知道其实是安氏夫妇受不了凉州城里的风言风语,才忍痛离开故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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