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毁灭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盖尔斯很没形象地坐在花坛上，闭着眼睛喃喃道。
    侍立在他身边的洛维斯闻言大惊：“master！”
    盖尔斯抬起头定定的望着这位从十五岁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仆人：“我能相信你吗，洛维斯？”
    “master，你在说什么啊！”洛维斯也蹲下来，满脸焦急地道。
    “我能相信你吗？”
    盖尔斯重复刚才的问题。
    洛维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直视盖尔斯的眼睛，郑重地回答：“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仆人。无论您想做什么，我都追随在您的左右。”。
    盖尔斯从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再相信任何人。
    他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战友，可以把机密文件交给下属，可以和玛丽安娜开皇帝的玩笑。但是，他从未真正信任过他们。
    他所交付的不过是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
    他和这里的所有人相隔两个世界的距离。
    可是现在，他忽然想告诉洛维斯自己最大的秘密和最珍惜的宝物——那个世界的记忆。
    “皇帝让我去剿灭黑色骑士团。”
    盖尔斯终究还是选择了转换话题。
    洛维斯很失望。他很早就知道，主人心上穿了一件冰冷坚硬的盔甲，隔绝一切善意与恶意。原本以为乘此机会主人能够允许自己接近哪怕一点点。
    “但是黑色骑士团永远不可能被剿灭。”盖尔斯半真半假地道，“只要不列颠这个重病的疯子还存在。”
    洛维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静静地坐在盖尔斯旁边听着。
    “不列颠人的侵略和傲慢已经引起公愤。虽然因为中华联邦当权者腐朽、EU内部不和，不列颠好运的成为世界上第一强国，但是numbers的愤怒如同被堵住的火山口，爆发出来足以毁掉整个帝国。”
    盖尔斯脑中想着自己在这个国家生活的三十几年，想着不列颠最后被鲁鲁修生生损耗掉的军事力量，想着妮娜研发的、类似于核弹的弗雷雅····
    心底的悲伤让冷漠的外壳支离破碎。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深深爱上这个世界，这个国家。
    口中说着不算谎言的谎言，心里却充斥着真情。他真的想过拯救不列颠，但是就算他杀了鲁鲁修又能怎样？这世上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Zero。明明早就想明白了，不列颠的灭亡是历史的必然。
    “master。”洛维斯微笑着搂住盖尔斯，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不列颠怎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盖尔斯·西德里安是我的master。毁灭就毁灭吧，这个从未给过我温暖的国家。我只要我的主人活着。”
    “洛维斯···”盖尔斯说不出话来。
    “从我六岁遇到您的那天开始，maste就r一直是为不列颠而活。”洛维斯很少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总是卑微的站在盖尔斯身后半步的位置，“虽然很不自量力，但是我还是想说，请您为了自己活着。”
    “为了自己活？”盖尔斯疑惑道。他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朝夕相伴几十年的洛维斯在想些什么。
    洛维斯点点头：“既然不列颠已经无可救药了，那就离开好了。”
    离开？盖尔斯苦笑。要是能离开他早就走了。这是他为之奋斗半生的第二祖国啊，他怎么舍得。
    盖尔斯脑子里很乱，也很清晰。这是感性和理性的矛盾。
    他猛地吻住洛维斯。牙齿狠狠地在唇上肆虐，淡淡的铁锈的味道弥漫在口腔。
    洛维斯已经明白主人的选择。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盖尔斯咬，搂住对方的手臂反而紧了紧。无论如何，他喜欢主人只表现在他面前的疯狂，并且愿意一生承受这种疯狂。
    至少在一切开始前的这一刻，让他们享受最后的欢娱。
    主角们的前路注定铺满荆棘和枯骨，却在尽头堆满荣耀和幸福。盖而尔斯这个变数的未来又在哪里？是成为主角脚下的荆棘枯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