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浮生 第025章 真相,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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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等待的原被告双方二次“开庭”——
意外得知金俟死亡的消息,紫韵焦躁地对阿辛附耳:“怎么办?金俟投缳,死无对证了。”
“芥末,你的答复呢?”绯云皓目光紧攫着她。
阿辛不慌不忙走前一步,道:“先说时间差吧!二皇子中毒为风铃草所致,入体即毒发,若二皇子是去了璧和殿再回思媛宫,中间有四分之一时辰的差距,显然不是舒贵妃下毒,否则二皇子就不可能到目的地了。由此,真正的中毒地点是思媛宫,下毒者也正是那时候最接近二皇子的人。”
“你……你含血喷人,胡说八道,本宫怎可能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媛妃暴怒,一张美艳的脸几近扭曲。
阿辛没理会,自顾说下去:“包括思媛宫的宫人在内共六位,当中知晓风铃草的……只有二皇子的随侍公公,金俟。”
“住口,金俟伺候瑔儿十几年,忠心耿耿,你一个小小的刁民,也敢无凭无据污蔑他?”
“金俟畏罪自杀已成事实。”
“人都死了,你还往他身上泼脏水,哼,别以为他死了你就可以随心所欲栽赃嫁祸,小心遭天谴,”媛妃盛怒下猝然察觉到什么,指着她睁大双眼,“你……你是……”
阿辛恐她认出自己,未免节外生枝,不经意地提高音量:“媛妃娘娘,金俟少时曾是一名医馆学徒,年纪虽小却精通药理,但是家境贫寒,医馆大夫因嫉妒其才,处处发难。直到珋郡王府上急诊,他才得以大显身手,并被珋郡王赏识,自此平步青云,为报知遇之恩,金俟自愿入宫卧底,替珋郡王卖命。如果珋郡王命他毒害二皇子……”
“胡说……全是你一面之词……证据,你拿证据来啊。”媛妃狂怒。
“一个人活得好好的,会无缘无故自寻死路吗?除非……身份面临暴露的危机,不然,珋郡王逼宫在即,大业将成,他不可能就此撒手。”
“……”
“芥末,媛妃有句话没说错,证据何在?”绯云皓追问。
“很不凑巧,草民在金俟的房间找到一片未及处理的风铃草残叶,”阿辛从袖中掏出半枯的叶子,说,“凝薇宫与此地相距二里,它总不可能自己跑过来吧!何况那鲜有人知的地方生长着有毒的风铃草,金俟恰恰是知情者之一,这点四公主可以作证。”
“对,当初是他和二皇兄陪我去凝薇宫找辛姐姐的。”紫韵迅速配合。
“如此说来,你们也有嫌疑。”媛妃争锋相对。
“媛妃娘娘,”阿辛按按脑额,“您忘了,我刚说过,风铃草是立刻毒发,二皇子出事,四公主和……长乐郡主都不在场,如何下毒?仅此,金俟便是最大嫌疑人。”
“……”媛妃面色逐渐僵硬,说不出话。
“娘娘,解莫另想请教一个问题,”阿辛手中多出一支洁白无瑕的玉如意,透亮莹润,找不出一点瑕疵,她翩然有礼问,“您认得它吗?”
“!!!”媛妃陡然惊愣,眼神暗转为怨怒。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这支玉如意确是媛妃之物,怎会在你手上?”绯云皓阴沉着脸。
“金俟生前……具体是两天前,他带着宫里的宝贝去行贿,对象是——城门守将,欲为珋郡王进京做准备,这玉如意是其中一件。可金俟不知守将张统领与逍遥王暗有交集,他人虽贪财但非无义,面上接受,私下却已偷偷派人将此事告知长乐郡主,以商对策。”
“!!!!”媛妃再度惊颤,满眼不敢相信。
“媛妃娘娘,您想说这么贵重的玉如意是金俟偷的?”
“……若本宫说‘是’……”媛妃双唇苍白而发颤。
“偷一件是不算什么,”阿辛打断她,“谁没失窃过呢?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家贼难防啊!可是,”从旁边一名宫女手里取过锦盒,打开展示,“接二连三的被偷,您对贼是不是太纵容了?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金俟一没武功二非大盗,哪那么容易得手如此奇珍?”
“这些……”媛妃沉不住气了,情绪愈急。
“想说这些不是您的东西?”
“……”
“皇上,请传证人翠蛾。”
一名水红裙衫的瘦小宫女颤颤巍巍入殿,头埋得很低,几乎与身体呈九十度对折。惯性地膝头一软,扑跪于地,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惴栗与胆怯:“奴婢叩见皇上。”
“翠蛾?!”媛妃失声惊呼。
阿辛抱着盒子走到宫女面前,蹲下身递给她看,问:“翠蛾,这可是媛妃娘娘宫中的东西?”
“……是。”
“你看清楚。”
翠蛾怯生生地抬了下头,仅半秒复又低下去:“奴婢……奴婢看清了。”
“你知道在皇上面前作伪证,后果很严重的。”
“奴、奴婢不敢。”
“好。”
“翠蛾!!!”媛妃大怒。
“娘娘,”宫女受到惊吓,拼命朝她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翠蛾,”阿辛拍拍她的背,“不用害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皇上会替你做主。”心中感慨:小婵办事之牢靠!
“……是,”她勉强止住了哭,哽咽说着,“……前两日,奴婢看见……金公公来见娘娘,因娘娘常向金公公询问二皇子平日的状况,奴婢们也习以为常了,便没在意。那日娘娘屏退所有人,似与金公公有要事相商,等金公公出来思媛宫,手里护着一只小包裹,不知何物,奴婢们当是娘娘托他捎给二皇子的。只是过后,奴婢偶然发现娘娘珍藏的金玉少了好些……”
“哦,那不是金俟偷的,是娘娘给他的啊!”
“你……”媛妃气极,“你、你这个吃里爬外的贱奴才,”连忙转向绯云皓,噗通跪地哭闹,“皇上,她撒谎,她撒谎,她们串通一气诬陷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呸,公道自在人心,现在喊冤,鬼信呐。谁让你勾结珋郡王,他倒打一耙加害你儿子,自作自受,可怜我二皇兄有你这样的娘亲,真够不幸。人说虎毒不食子,你倒好,引狼入室,差点要了二皇兄的命。”紫韵恶语相加。
“紫韵,不得无礼。”绯云皓厉声斥责,冷眼瞥着脚下梨花带雨的女子。
“……”小公主鼓着两只腮帮,憋屈。
“紫韵,少说两句……”舒贵妃手搭上女儿的肩,低声责备。
届时翠蛾退下,“媛妃娘娘,”阿辛的催命音符再次奏响,换走锦盒,举起一本手札,“您是否知道金俟有写札记的习惯?”
“你又想捏造什么罪名陷害我?”媛妃泪眼中射出两道狠厉的光。
“他给您写过文书,字迹您还认得吧?”阿辛上前,翻开手札,一手捏着一角,将那写满字的两页完全呈现,“要是没印象了,我们不妨把文书找出来对一下。”
“!!!!!!”媛妃艳丽的脸庞浮现一丝绝望。
“看您的表情,证实札记是真的喽,要不要我当众一篇篇念出来?”
媛妃阴冷喝问:“卑鄙小人,你到底想怎样?”
“身正不怕影子斜,娘娘别太紧张,我们一起看看金俟在上面写了什么,”阿辛正儿八经地翻了一页,念道:“景隆二十七年六月初五……最近几年的,正文是,皇子阻疾,负蓐不起,母堪忧,终日候于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