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浮生 第022章 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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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里,阿辛觉得麒麟身上藏有一未知身世之谜,她无法置身事外,这极可能是一个突破口。她并非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但为维护自身利益去控制别人的行为无可厚非,捷径则是抓住对方把柄。
抱着进一步调查的决定,阿辛迷迷糊糊入睡了。次日醒来已日上三竿,隐隐感觉平静的空气中流动着浮躁不定的阴影,似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依旧一身清秀公子哥装扮,简单的浅白长衫,青丝高束,系以白缎发带——阿辛认为有必要给紫韵欣赏欣赏自己中性风格的飒爽英姿,和她玩玩变装游戏,往化妆舞会的思路发挥。
带上蟠龙御墨,在荷香怡环半(之所以为“半”,因昨日见识过她扮作男子与麒王出双入对,不知何故)费解的眼光目送下出了门。
阿辛来到前院对着空气喊了声:“柏良大哥。”庭院空空,美则美矣,太清静,麒麟不喜欢多点人伺候吗?倒蛮好,解放了一批潜在卖身契。殊不知外头居卑者万千,更有多少女子想进麒王府,即便为奴为婢——仰慕的悲哀。
“郡主。”一个人影飘落,是名红衣女子。
“小婵?!”阿辛讶异,知道他们暗中保护,怎么轮流的?
“禀郡主,柏良不在,”女子解释,“麒王遣他一道去办事了。”
“韦叔呢?”
“也去了。”
“……”阿辛加倍肯定了预感,直接问,“还剩谁?”
“我和姣姣。”
二十四卫仅有的五朵金花之二!想麒麟要办的事,乃大事也,阿辛颓废地晃晃脑袋:“那就你们了,跟我走。”家里的保镖不用白不用。
“郡主。”一名抱琴的翠烟衫女子现身,声婉转似莺啼,秀靥比花娇,人如其名,纤柔妩媚,丰姿冶丽。
“姣姣?”阿辛只在灵岩寺返京那日见过她,当即联想到一词:六指琴魔——源于她特殊不特别的武器,看着像歌姬,没准是魔女,俗话曰:人不可貌相。
“麒王有话,希望您留在府中,切莫随意外出。”
“如果我非要出去呢?”敬酒不吃吃罚酒?强行关押?
姣姣稍顿片刻,不急不躁,欠身娇柔一笑:“麒王还说,若郡主一意孤行,我与小婵必当伴于左右,寸步不离。”
什么啊?简直废话,阿辛叹服,长吁:故弄玄虚耍猴是吧!她记下了。
城外西郊漫山繁枝遮天蔽日,隐没驻扎于半山腰的营地旌旗,四野悄寂无声,除却啾啾鸟鸣。山巅的月白锦服男子负手迎风而立,皎容仙姿,飘逸华美,遥望城中方向,眸光幽暗,若有所思。
“三少,”一身戎装的高建亭于后疾步走来,“刚得报,珋郡王汇合三路大军在二十里外行进,可奇怪……”
“不必担心,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三少,听闻珋郡王向来奸险,手底下能人颇多,我们当是谨慎为好。”
“建亭,成王败寇,谁都懂。”
“能否请三少明示?”
“你跟着我有几年了,还是不了解我。”
“……”
“对我朝逍遥王,你有何评价?”
“谁人不晓大兴逍遥王匹敌天下,威名远扬。”
“那么也知二十四卫了。”
“……”高建亭右手握拳一拍左掌,茅塞顿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逍遥王的二十四卫个个不凡,来影无踪,战场上所向披靡,屡建奇功。三少娶长乐郡主,即得二十四卫,如虎添翼啊。”
三少微侧首,目中覆层若隐若现的朦胧薄雾,无辜淡言:“我没跟你说过,我曾是二十四卫之首么?”
“……?!”建亭惶恐。
“还是没告诉过你,娶阿辛之前,我就已能调动他们了?”
“?!!!”建亭很纠结,他根本一字未提,心中的某形象又提升一个档次。
“这里你和景梧全权指挥,我进宫一趟。”隽美男子回望远处,暂不计较他的失言。
“情况有变?”
“珋郡王向来奸险,谨慎点好。”
“……”建亭熟知他最会装。
“阿辛进宫了,我不放心,”三少扬了扬夹在两指间的小纸片,“舒贵妃遭人诬陷谋害二皇子,媛妃咬牙不放,皇上对此很是为难,下令彻查,宫里现在人人自危,唯恐祸及于身。”
“外面珋郡王逼宫在即,紧要关头竟发生这种事!!……谋害皇子,引发宫中大乱,再趁虚而入,难道是他们的阴谋诡计?”
“媛妃再如何狠毒也不至加害亲生骨肉,我们只道珋郡王欲立二皇子作傀儡,便疏忽了他会派人对二皇子下手,恐怕媛妃也蒙在鼓里。”
“狼狈为奸,总不见好下场。”
“二皇子却是无辜……”三少低转眼眸,凝视手中的纸条,“虽然阿辛有能力解决此事,但……”轻抬眼睫,眸中泛着点点柔光,“看她置身险境,即使顾得周全,若不放在身边,我心依然难安。”
……
金碧辉煌警备森严的议事殿内,弥漫着诡异的硝烟,几根腾龙金柱迸出冰冷寒意,渗入脊髓。紫韵带阿辛一路狂奔,犹如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母妃——”紫韵冲进殿就扑向跪地的舒贵妃。
“紫韵,”舒贵妃回头望见女儿,心生焦急,揽过她小声责怪,“不是叫你待在璧和殿别出来吗?怎就不听话呢?”
阿辛站在门口,观察情形:偌大的殿堂,数名宫人与朝臣噤若寒蝉,那位身着明黄神色凝肃威严冷冽的美髯男子是——正主,地上哭哭啼啼指着舒贵妃嘶声哭诉的女子为媛妃了。
其言辞之狠毒,说得舒贵妃理屈词穷,紧紧抱着女儿,怜怜哀求:“皇上,不管臣妾有无过错,均与紫韵和徵儿无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臣妾任凭皇上处置,望请皇上勿怪罪他们姐弟。”
“母妃,不要,不要……”紫韵趴在她怀里泣不成声。
“哼,毒妇,你还在这假惺惺,如此心狠手辣害我皇儿,今日不为瑔儿讨回公道,我誓不罢休,”云缎宫装女子歇斯底里,恨不得立即将舒贵妃碎尸,饮其血食其肉,转朝绯云皓哭诉,“皇上,皇上,您一定要为瑔儿做主啊!舒贵妃仗势欺人,罪大恶极,她想害死瑔儿,不除她天理难容,若是瑔儿有个三长两短,臣妾……臣妾也不活了……”
“不,母妃是冤枉的,父皇,母妃不会害二皇兄……”紫韵极力争辩。
“瑔儿去了璧和殿,回来就不省人事,不是她还有谁?”媛妃疯狂怒吼,已然丧失理智。
“母妃,母妃……”绯徵飞窜进来,看也没看蛮力推开挡道的阿辛,直奔舒贵妃。
“徵儿?!”
“母妃,徵儿要跟您在一起。”小皇子牢牢抱住她一只胳膊,煞是坚决。
倒霉的阿辛脚跟没站稳,幸好被紧随绯徵入殿的一人扶下,抬头瞧去,是名男子,穿一身雪青锦袍,干净整洁,面相清秀斯文,有股淡泊静雅的书卷气息,语轻而急:“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