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Ⅰ部:我们的存在 - 第三十四章 –悲剧的最强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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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霖焦急地奔出宾馆,手里拿着手机持续不断地拨打冷辰的手机。想如是自己见到刚刚的那一幕必定也会介意,更何况对方没有解释,各种肮脏的猜想都足以使这段感情破裂。
霖握着电话,隔一会儿就打一个电话,但听到的声音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霖灰心一绝,海南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无处可找,冷辰又会到哪里去呢?
一折腾,便折腾到了晚上。答应安之秦下午去看望他也没有去。‘算了,还是过些日子再见他吧,这对我们俩都好……’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了,霖赶忙接听了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明若笙的声音:“是霖吗?”
“是啊是啊……”霖刚想开口询问明若笙是否遇见冷辰,明若笙就先抱怨起来了:“冷辰在KTV喝酒呢!我纳闷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结果自己坐在吧前正喝闷酒呢。叫他别喝了,把你叫来,他不情愿。要不你来看看,我拿他根本没辙啊!”
听到冷辰的消息,霖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忙问“哪家KTV?”
“海南还能有哪家啊,‘魅力100’,速来!我恐怕支撑不住了!”霖隐隐约约听到另一头酒杯倒地的声音还有嘈杂的声响,不顾一切挂掉电话就打的直奔“魅力100”去了。
“魅力100”KTV。
“你叫他来做什么?我的事不用他管,叫他走,我不想见他。”冷辰听明若笙把霖叫来了,嚷嚷着就要让明若笙把他赶回去。
“兄弟啊,其实你们的事我都知道。只是情人之间的小吵而已,很快就会过去,重归于好的,你别这么放不开。”
“什么小吵?我又没和他吵架。”冷辰似乎喝多了,意识有点模糊不清,嘴里含含糊糊地说。
“没和霖吵架,那你跑这边来喝闷酒?你人才不是这样。”明若笙责怪冷辰不能坦荡释怀。
“我喝酒我高兴。谁管得着?”
“卫霖啊,卫霖可以管得了你!”
“他算什么!他怎么能管得了我?!”
不巧,冷辰的这句话被刚进入KTV大厅的霖听见了……
霖满腔义愤地走到冷辰面前,在吧前拿了一杯清水朝冷辰洒去!
“扑哧——”整整一杯水被洒在了冷辰头上,发丝淫乱地粘在脸颊上。冷辰呼了一口气,轻轻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气愤到眼睛都红了的霖,冷辰像是动物一样狭长的眼睛半闭着看着霖,浓眉毛皱了起来,冷辰阴郁而邪气的五官,此时依然英俊逼人。
“你还真敢。”冷辰冷笑了一声。冷漠的神情没有半点温柔情调在内。
“我为什么不敢?!”霖义愤填膺地回绝道。
此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流,交错旋转着,从世界的南北两级而来,汇聚在“魅力100”KTV的空气里——愤怒的炽热,和强力的寒流……
“你没有一点意思想向我道歉,是么?”冷辰依旧宽阔了一点心地。
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恨因一点点小事吃醋而喝酒折磨自己的冷辰;也恨自己为冷辰担惊受怕而浪费半天的时间找他。自己真的太愚蠢、太天真了!
霖在非常短暂的瞬间里,竖起了自己全身的刺:“为何向你道歉?!又凭什么!”
冷辰面若寒霜的看着霖,足足有三分钟,但冷辰并没有发现,霖的眼睛里,是一层又一层,乌云一般黑压压的伤心。他的眼睛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上凝起了一层雾。就连霖自己也根本不知晓,只觉说出这句话时体会到了一种痛彻心扉的痛。
生活永远不是连续剧。它不会在应该浪漫的时候,就响起煽情的音乐;它不会在男主角深情告白的时候,就让女主角浓烈地回应;它不会在这样需要温柔和甜蜜的时刻,就打翻一杯浓浓的蜂蜜。
它永远有它猜不透的剧情。
和那个创造它的,残酷的编剧。
良久,冷辰冷冷地开口:“卫霖,我们结束了。”
冷辰拿上旁边脱下的衣服,径直走出了KTV的大门……
曾脑海惊恐的背影现实地展现在眼前……
如果生活是一部电影,或者说是一部高潮迭起的电视剧,那么,在这样的时刻,必定会有非常伤感的背景音乐缓慢地从画面外浮现出来……
那些伤感的钢琴曲,或者悲怆的大提琴琴音,把悲伤和难过,渲染放大直到撑满一整个天地!
霖走出黑暗的歌厅,门外是道路上逼人的陌生气息。无数车牌上印着“琼”字的轿车唰唰从眼前驶过。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没了你,因而迷失了人生方向……
冷辰的背影早已消逝。胸腔里翻腾的哽咽和刺痛,都被用力地压进身体的内部。像是月球上剧烈的陨石撞击,或者赤红色蘑菇云的爆炸,被真空阻隔之后,万籁俱寂、空洞无声……
霖想,这就是我的爱。
冷辰冷静地朝远处走,渐渐地离开了自己的世界……
霖的眼眶里堆满了泪水,冷风像是水印一样倒灌进温热的胸腔里,一瞬间攫紧心脏。
霖放声大哭……
这是悲剧的最强音节——弥漫在整个空旷天地间的,低沉提琴的巨大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