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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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漫长的梧桐走道,现在似乎两三步就能走完。小欣还是小欣,喜欢一个人慢吞吞地磨蹭着脚步,端详身边逐渐枯萎的万物,多的那个,不过是记得催促她的人。
“走那么慢干嘛,小心迟到!”
一只比她还冰凉的手扣住她的手腕,接着那张熟悉的脸便放大在她面前。
小欣在这时往往会不经意地回一句:“急什么~不要总是追赶时间,要让时间追赶你。”然后换来一个白眼和一大段吐槽,不过她始终乐得其所。
和小西接触久了才发现,外表看起来很冷漠的她,其实是个能说会道的人。
这或许是从小就背井离乡,需要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所培养出的能力吧。
所以在小西谈起她的过往时,小欣总是带着钦佩羡慕以及惊讶的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小西明净的眼眸,以致她时常会失神。
“那个时候我们几乎是浑浑噩噩地度过的,除了五门主课外还要学家乡的语言……初三以前还经常翻墙逃课……”
“啊,那么强?!”小欣回过神来,瞪大眼睛道。
“这算什么。”小西撇撇嘴,“所以当时我不知是怎么度过的,整天不是趴在课桌上睡大觉,就是大摇大摆地跑出去玩。”
“那你到底是怎么考到这来的?”
“谁知道呢,本来以为绝对进不了这个学校呢,都有外地的打算了。”小西接过餐馆老板递来的装满炒刀削的盘子,拎起筷子扒了口沾满酱料的面。
所以说,是缘分么?
小欣捏了捏自己的脸,赶走了奇怪脑海中产生的奇怪的念头。望着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她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比自己坚强得多,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呢?
想到这儿,小欣觉得有些尴尬,便转动上半身环顾了下四周。和一般的清真面馆一样,这家在学校附近的店铺店面并不大,唯独不同的是桌子排得整整齐齐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厨房在走道最末端,锅铲划过的“嚓嚓”声和着翻锅的声响,并不让人心烦,相反有种十分期待菜马上上桌的冲动。
虽说大家都叫那个忙着端菜送饭还监管收钱的小伙子“老板”,小欣从没弄明白过在这样一家家族式经营的店里,谁才是真正的老板。不过,什么事都是照着习惯的来,一来二去,那个模样还不错的小伙就理所当然地成了“老板”。
目光回转,小欣瞟到对面的人往碗里又加了勺辣酱,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要不是你非得吃清真的食品,不然我们就可以去隔壁尽情吃辣了。”
小西丢给她一个苦涩的表情:“你也知道我不能随便吃东西。”
“不是一个锅的也不行吗?”小欣打探道。
“只要烧过肉的锅都不行,当然祈祷后再杀死的不算。”小西十分肯定地回答。
“鱼肉和鸡蛋总行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对某些海鲜有点过敏。”小西三两下解决了盘里剩下的面条,抽了张纸巾说道。
“真苦逼。”
如果不是小西,小欣还会对穆斯林这个概念一知半解。《古兰经》这种历史书上才会出现的经典,在小西口里就变成了家喻户晓的典藏,甚至连起名字都和它脱不了关系。
作为无神论者的小欣,不愿过多干涉别人的信仰,除了默默点头听她诉说以外,她唯有暗下决心至少在短短的高中生涯里,要好好守护她的饮食。因为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慢慢融入这个陌生的她的世界……